離開紐約之后,凌靈操控戰甲加速趕往南部佛羅里達州邁阿密。
飛行片刻,凌靈對戰甲的超音速實在不太感冒,心念一動,金光覆蓋,頃刻即達。
人工智能賈維斯立刻發出疑問:“夏侯先生,剛才好像發生了什么?我們的位置突然從紐約到了邁阿密。”
凌靈:“說了你也不懂。”
“我可以嘗試運算。”
“這不是科學。”
“我以為一切都可以歸于科學。”
“也許吧,以后你可以盡情嘗試。”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等,時間會告訴你答案。”
落入莊園,凌靈從戰甲中走出,只見莊園四處已經被穿著黑鳳凰戰甲的軍團成員占領,他們手中抱著武器,如同一尊尊雕像佇立在各個布防點。
金并也從大門口迎了出來:“Boss,人都在里面。”
“好,去看看。”
一路向內,兩人來到了基里安專門為滿大人演員設置的攝影棚。
十余位著甲的軍團成員圍在四周,中間蹲著一群人,不遠處還躺著幾具破爛的尸體。
凌靈一眼便看到了那位扮演滿大人的演員,對方雙手抱頭半蹲在地上,不時微微仰頭,臉上還會露出諂媚的笑容。
凌靈一把揪住他后領將其拎了起來。
對方縮著脖子舉起雙手,兩腿在半空輕輕蹬了幾下便又平靜下來。
望著他的笑臉,凌靈問道:“名字。”
對方毫不遲疑地立刻回答道:“特雷弗,特雷弗·斯萊特利。”
“演員?”凌靈再問。
特雷弗笑道:“您真有眼光,我確實是一個演員,雖然只是名不見經傳的那種,但我的確是一個真正的演員,我還有演員工會的證明,如果您想看的話,它就在那邊最下層的抽屜里。”
“那你運氣不錯啊,居然能有機會來飾演一個真正嚇壞一整個國家的恐怖組織頭目。”
特雷弗引以為豪地道:“我想可能是我的演技征服了他們,其實我真的不是很喜歡這份工作,只不過我平時喜歡嗑點那種玩意兒,你知道的,然后我就當街干了一點兒壞事兒,我保證只是一點點,然后他們就找到了我,給我安排了這份工作,而且還會給我提供一些那種玩意兒。”
凌靈冷笑,特雷弗立刻收聲低頭。
停頓少許,凌靈臉上再次浮起笑容,“對了,你知不知道他們讓你飾演的這個角色其實是存在真實原形的,而且他現在還好好地生活在這顆星球上,而你所飾演出來的特質,不論是霸道、陰冷或是殘忍,可能都遠不及他本人。”
特雷弗聽得快速眨眼,瞳中泛起些許驚懼之色。
“對了,你在這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覺得他知不知道有人在揮舞著他的大旗去做自己的小私事?”
特雷弗連連搖頭:“我只是一個演員而已,我不負責寫劇本,也不討論臺詞,我只是按照他們的要求把這個角色演出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很好!”凌靈忽地發出一聲夸獎,特雷弗立時有些發懵。
凌靈將他放在地上,緩聲說道:“保持住這樣的心態,你也許還能活很久。”
轉過頭,跟在他身邊的金并立即道:“Boss,伊凡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直播。”
一旁的特雷弗聞言,目光微微一閃,仿佛明白了什么,心中頓時跟著重重松了口氣。
凌靈點頭,金并上前一只手提著特雷弗的脖子將他扔到一旁,幾個打扮得文質彬彬,神色帶著幾分驚懼的工作人員拿著劇本上前與特雷弗交流起來。
“那邊開始了嗎?”
金并點頭,遞上一只平板。
屏幕中呈現出的是一座碼頭的航拍畫面,幾艘巨輪停靠,船上已經守著不少人。鏡頭陡然聚焦在一座輪船上,出口處走出幾人,梳著大背頭的基里安走在最前方,身后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被一路推搡著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在往后,是雙手被牢牢綁住的羅德上校。
這種畫面如果放出去的話,肯定會很刺激。
凌靈又問:“托尼在哪兒?”
金并不假思索地道:“他還在海上。”
凌靈微微頷首,隨后開始等待。
不過十分鐘的工夫,一旁的特雷弗已經信心滿滿地朝凌靈走了過來,待到近前,他又深深地躬下腰:“Boss,我可以這么稱呼您嗎?”
凌靈呵呵一笑:“可以。”
“嘿嘿,Boss,我已經掌握好了所有劇情的關鍵,我相信一定能夠為您帶來一場無與倫比的演出。”
這是個很會說話也很會揣摩的人,作為一個專職演員,這樣的素質已經十分匹配了。
此時,屏幕上顯示,正在碼頭上的基里安已經把總統吊了起來,雖然給他穿上了那套鋼鐵愛國者戰甲,可此時看起來顯然帶著一股濃濃的羞辱意味。
凌靈頷首,“去吧,你會成為有史以來最成功的超級反派。”
特雷弗嘿嘿一笑,轉身之際,面上的諂媚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嚴肅、冷漠與無情交織的沉重氣勢。
旋即,只見他大馬金刀地坐到披著獸皮的椅子上,眼中盡是冷酷。
“呵,還挺像那么一回事兒?”凌靈笑著跟金并打趣。
金并點了點頭,隨后轉頭看著一旁操控直播的人員。
一下秒,監視器上忽地跳出一副畫面,十枚戒指環繞成圈,中間是兩柄交叉的長刀。
這一剎,這個畫面也同一時間強勢占領了這個國度所有的電視屏幕。
無數民眾為此發出驚呼,那些警察和聯邦安全部門則又開始為之頭疼。
華盛頓神盾局總部,兩個房間兩場對話幾乎同時展開。
弗瑞接到屬下的報告后打開電視看著那個圖標面無表情,沉默數秒后,他道:“所以他們會把那個畫面直播出來嗎?”
“我想會的,除了這個,似乎他們現在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弗瑞眼睛一瞇,“封鎖信號,攻進去。”
“明白!”
另一頭,皮爾斯望著電視笑了起來,指著屏幕跟身邊的人說道:“看看,有時候這些人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他們的腦子里除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夢想之外,還總想著讓自己順便出名,卻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到底會遭受什么樣的打擊。”
聞言,他身旁穿著作戰服的朗姆洛也揚起嘴角:“無知者無畏,他們根本不了解這個世界,只能用自己那可憐的認知生搬硬套地去猜測。”
“說的不錯,如果不是他真的有點本事的話,這點小事根本不值得浪費我們的時間。那邊安排得怎么樣了?”
“已經全部就位。”
皮爾斯當即笑道:“那還等什么呢?快把我們的東西帶回來。”
莊園,凌靈看到電視上畫面忽地閃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于是轉頭看著金并等待他的解釋。
金并胖臉一皺,拿起耳麥開始詢問。
片刻,他道:“Boss,剛才有人想要封鎖我們的直播信號,現在已經解決掉了。”
凌靈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地問道:“話說外邊有多少人?”
“一百多,有神盾局的人,也有九頭蛇的人,另外AIM的總部大樓外面也差不多被神盾局控制了。”
這并不出人意料,反而跟凌靈事先的預想完全符合。
既然絕境病毒已經被他們盯上了,那他們被動等待的概率絕對是零,之前跟凌靈所說的交易更多的只是為他們的謀劃加一層保險。
換言之,這些搞特工的,心也干凈不到哪兒去。
沒等凌靈說話,金并忽地眉頭一動,開口道:“他們動手了,似乎想要攻進來。”
凌靈目光微閃,抬手道:“讓軍團靜默,派人把他們引到一起,我倒要看看他們互相見面的時候會是什么模樣。”
金并不由道:“Boss,九頭蛇派出來的都是沒有在神盾局任職的人。”
“那也沒關系,先讓他們打起來,叫軍團準備收拾殘局。”
“明白。”
凌靈點了點監視器,“直播可以開始了。”
瞬間,畫面一跳,令萬千人心驚肉跳的“滿大人”再次上線。
鏡頭先是放在特雷弗的手上,他看似無意識地轉動著手指上的戒指,隨后鏡頭緩緩向上,他修長的胡須、輕抿的薄唇,直至最后整張臉呈現出來,旋即鏡頭緩緩后移,由低處向上仰拍,令其看起來似乎直接凌駕在所有觀眾面前。
“美聯邦的民眾們,你們好,又見面了。”特雷弗淡淡地說著,眼中毫無波動,卻偏偏令人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寒。
旋即,只見他撣了撣黑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目光隨意地看著自己袍子上的暗紋,漫不經心地道:“我之前說過,我還要給你們上最后一課。這片土地上的人民都是好學生,可惜那座白房子里的人并不聽話,他們像是未成年的孩子一樣調皮,永遠也無法認清現實,然而正式這樣一群無知愚昧又狂妄自大的人,卻牢牢地掌控著這個國家的權柄。”
電視面前,無數人沉默著,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悲哀,也是一種病態,甚至是一種畸形。”特雷弗抬起頭,眼中陡然迸發出明亮的光芒:“從你們的祖先登上這塊土地開始,殺戮就在蔓延,無止境的死亡從遙遠的歐洲跨過大海重洋落到這塊安寧了無數年的土地上,直到現在,你們仍然會拿起槍支對準自己的同胞,更培養著世界上最多的軍隊,為了利益,不惜將戰火灑向整個世界。”
“你們應該為此負責。”
特雷弗頓了頓,隨后又道:“我指的是所有人,在座的每一個,不論你是八九十歲的老人,還是十歲以下的孩子。”說這句話說,特雷弗的目光像極了一個超級變態殺人狂,伴著鏡頭上陡然由明轉暗、由暖轉冷的色調,不禁叫人心下一顫,遍體生寒。
神盾局里,弗瑞目光微凝,殺意驟起。
“所以信號封鎖失敗了?”
“是,我們遭到了襲擊,目前正在戰斗。”
弗瑞立刻又問:“衛星呢?”
“被他們控制了,正在竭盡全力搶奪控制權。”
弗瑞低沉地嗯了一聲,“托尼呢,讓他趕緊過去,這是他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他已經收到我們的消息了,正在朝碼頭飛過去。”
“如果,我是說如果,待會兒我要是在電視上看到被綁架的總統,那我希望負責這次行動的人好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么他們會讓這群裝神弄鬼的家伙把一個超級大國的總統悄無聲息地綁架并帶走!”
聽著弗瑞陰沉的話語,這位神盾局特工噤若寒蟬,在一陣飛快點頭之后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另一邊,皮爾斯看得愣了一秒,旋即輕笑搖頭,神情頗為不屑。
“好了,說教到此為止,語言的攻擊力只能作用在心理上,而正巧我知道政客的心理都很強大,為了名利和所謂的政治生涯,哪怕有人朝他嘴里吐口水,只要旁邊有攝像頭,他為了塑造一個能夠博取同情與支持的形象,也會心甘情愿地把別人的口水咽下去。”
凌靈情不自禁地笑出聲,相信這一秒,電視前也一定有人同樣在笑。
不過他們的笑容注定維持不了多久。
“最后一課,我準備用實際行動讓你們深刻地體會到來自被壓迫者的憤怒。”特雷弗說話間,電視畫面一轉。
這是一處平靜的街道,鏡頭一轉,不遠處的白宮清晰可見,旋即,換面倏地從街邊的排水溝降下,堆滿腐葉的溝渠中,一堆塞滿整個圓形通道的導彈看得人心驚膽戰。
圓柱形的身軀,尖尖的頭部,紅色的尾翼。
如果這是第一宇宙,那會有很多人認出它們的名字:鳳凰刺。
杰里科導彈的完美復制品。
“這是華盛頓,這樣的地方還有七個,剛好圍住了那座白房子。”
畫面一轉,鏡頭速度瞬間加快,一座座不同的城市相繼出現在屏幕中,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每一座城市的關鍵區域,似乎都已經被人悄無聲息地埋下了導彈。
最終,在人們近乎窒息的時刻,十余座城市同時呈現在畫面上。
這一刻,弗瑞猛地從沙發上竄起,獨目圓睜,怒火滔天。
他拿起電話撥通,聲如雷震似的吼道:“十多座城市被放置了導彈!這會是全球步入現代社會后史無前例的恐怖襲擊!這么大的動靜為什么沒有任何人察覺?!所有單位注意,立刻全部給我出動,把那座莊園和碼頭一起給我攻下來,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皮爾斯的辦公室里,一陣靜默后,他笑著搖頭道:“沒想到我居然小看了他,只是他難道真的敢引爆嗎?”
朗姆洛在旁邊通過耳機聽到了弗瑞的怒吼,轉達皮爾斯之后,皮爾斯笑了笑道:“你看,他根本沒有提炸彈的事情,我早就說過他是一個比我們所有人都要狠心的人,只不過他的目的對世人而言更容易接受,保護世界?哈哈哈哈……”
此時此刻,但凡在電視上出現過的城市,無不在頃刻間爆發騷亂。
人們逃命似的沖出家門,駕駛著一切屬于自己或者偷來搶來的交通工具奔向城外。
警察費力地想要維持秩序,在面對群情激奮與無盡的恐慌中,部分人脫下警服,毅然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此外,那些幸免于難的城市也并沒有感到輕松,甚至于在猜測著下次會不會輪到自己的時候,他們也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提前逃離。
恐慌,瞬間蔓延。
聯邦安群部門在瘋狂行動,五角大樓直接進入緊急狀態。
至于白房子,所有人都在往地下基地涌去。
電視中忽地傳出一聲輕響,此刻顯得無比刺耳。
“別擔心,那只是倒計時,你們有十分鐘時間去疏散人群,或者你們也可以想辦法去拆除導彈,這是作為一個導師賜予你們的最后的仁慈。”
咔擦一聲,直播切斷。
凌靈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坐到一旁。
既然說了是大戲,又怎么會只有總統被抓這么一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