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基金會比我們想的更狡猾。”
艾迪將具體情況告訴安東,十分無奈:“無論外部,或者內部,他們都做好了足夠的防護措施,我們找不到任何破綻。”
“一個多月以來,難道一點收獲都沒有?”
安東吃了一驚。
前世看電影的時候,可沒覺得一個生命基金會這么難搞。
果然,不能僅用電影劇情來看待如今的真實情況。
“倒也不是。”
艾迪道:“我們從一些研究人員口中得到確切消息,近段時間,生命基金會似乎準備進行某種神秘實驗。實驗對人體存在巨大需求,他們有計劃加大實驗投入。但我們無法進入流浪漢之家,找不到關于生命基金會冒犯人類道德底線的確切證據,完全拿他們沒辦法,除非……”
安東瞇著眼睛,接口道:“除非,冒充流浪漢潛入流浪漢之家,重新找到突破口。”
“是的。”
電話對面的艾迪面露遲疑之色。
冒充流浪漢風險非常大。
尤其是,讓手底下的人冒險潛入,自己卻在紐約無所作為……
以生命基金會在舊金山的地位和權勢,一旦他們暴露記者的身份,基本等于告別這個世界。
最大的可能,是成為生命基金會的人體實驗對象,死于非命。
非但對自己沒幫助,反而為敵人做出貢獻。
這讓艾迪萬般焦慮,不敢輕易決定。
漸漸地,一個念頭竄了出來。
……
“神秘實驗?”
安東可以斷定,生命基金會開始了對共生體的研究。
以卡爾頓·德雷克對共生體的癡迷,只要有了階段性的成果,大概率會迅速墮落成一位超級反派。
不過,這跟安東牽扯沒那么深。
德雷克在舊金山,他此時在洛杉磯拍電影,生活圈則處于紐約范圍。
在這個獨特的世界,城市與城市的隔離,就跟國與國的對立一般,各有各的幫派和地盤。
生命基金會想跨地盤打人,還稍微欠缺了點本事。
當然,雙方徹底撕破臉后,又是另外的情況。
安東想了想,詢問道:“收買生命基金會的員工不起作用?”
“員工都是一問三不知,至于高層,都有把柄在德雷克手里,那個人渣甚至用那些高級研究人員的家人做威脅。”艾迪坦誠相告,“我們寸步難行。”
頓了頓,他認真開口,正色道:“安東,我必須去一趟舊金山,我不甘心讓德雷克這個人渣逍遙法外。”
“既然如此,祝你順利。”
面對艾迪的請求,安東沒有拒絕。
調查陷入僵局,艾迪愿意冒著風險回到舊金山,安東選擇尊重他的決定。
艾迪的不甘心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要說放棄,安東同樣覺得不妥。
他已經跟詹姆森保證過要推進此事,如果面對一點困難就放棄,不光辜負了艾迪的信任,更辜負了詹姆森對他的期望。
仔細想想,艾迪是這段劇情的主角。
換種說法,就是氣運之子。
想必沒這么容易撲街。
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后,安東忍不住叮囑了一句,道:“去舊金山之前,記得把工作安排好,特別是我的那本小說。”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艾迪神情感激,依舊給出肯定的答復。
在最墮落、最無助的時候,是號角日報給了他一份工作。
同時,面對如此信任他的“上司”,艾迪下定決心,要用最完美的方式,處理好這次的工作。
安東卻沒想這么多。
電影拍攝的連軸轉消耗了他大量精力,放下電話后很快沉沉睡去。
轉眼,又是半個月。
電影拍攝出乎意料的迅速,特效的后期處理,在安東的監督下也開始迅速推進,一切都徹底步入正軌。
劇組的工作人員,逐漸對安東改觀。
他們看了安東剪輯出來的大約前半小時的內容。
非常驚人。
故事出乎意料的流暢。
為了盡快搞定這部電影,安東取消了一些取景地計劃,選擇用取巧或者特效的方式展現。
而外出取景地的拍攝,幾乎都交給了副導演,這再次加快了進度。
僅僅用了快50天,就完成了三分之二的拍攝計劃。
這讓時不時來劇組的吉姆更加惱火,越發堅定自己是一著不慎,踩了個大坑的想法。
安東依舊懶得理會。
這天拍攝結束,他回到房間,心里頗為擔憂。
艾迪失聯了!
自從半個多月前,艾迪抵達舊金山。
每隔兩天,艾迪就會給他打個電話,既是報平安,也是匯報情況。
可一周前,艾迪混入流浪者之家后,就再也沒消息。
出事了?
安東心煩意亂。
雖然艾迪的死活對他似乎不構成影響,但艾迪之所以回到舊金山,畢竟與他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首先,是他同意了艾迪冒險的要求。
其次,他很欣賞艾迪。
一個能心向正義,堅守底線的人,很難不得到別人的青睞。
沉吟片刻,摸出手機,撥出一個陌生的號碼。
艾迪在進入流浪者之家前,他倆最后一次聯系時,艾迪給他留了一串電話號碼。
說是屬于自己此前派去舊金山的一位年輕記者。
菲爾·尤里克。
同樣,這小子也是號角日報的員工。
“你好?”
電話對面傳來年輕的聲音。
“菲爾·尤里克?”
安東道:“我是安東,號角日報的安東。”
“啊。”
菲爾聽起來非常緊張,他當然聽說過安東。
雖然只是副主編,但實際地位,卻約等于報社老板,一句話就能開除他,并且讓他在紐約混不下去的“大人物”。
菲爾連聲道:“老板,老板你好,這里是菲爾·尤里克。”
“最近情況怎么樣?”
安東開門見山,直接道:“艾迪已經很久沒聯系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不知道。”
菲爾吞吞吐吐道:“流浪漢之家里面似乎有信息屏蔽器,我們和艾迪主編完全失去了聯系,不知道他在里面過得怎么樣。不過,我們收買了流浪漢協會的保安,他告訴我們,最近沒有生命基金會的人來過流浪漢之家……我們猜測,艾迪主編到目前為止,應該是安全的。”
話到最后,聲音降低,底氣不足。
“這么說,等生命基金會的人來到流浪漢之家,他就不一定安全了是吧?”
安東臉色難看,一字一句的質問。
“呃……”
菲爾訥訥連聲,沒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