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藥店靠落地窗的座位上,顧燃拿著手里的棉簽幫徐佑文臉上磨破皮的地方涂藥,徐佑文痛的嘶嘶叫。
顧燃沒好臉色,開始教訓:“剛才你是不要命了嗎?”
徐佑文臉上涂過紅藥水的地方花花綠綠,他看著顧燃笑了笑:“你都不理我了,我還要命干嘛!”
顧燃憋憋嘴:“不是你甩了我嗎?你傷心什么……”
顧燃這說的倒是實話,分手是徐佑文先提的,自己這樣做實在矛盾。
真像是當了婊子還立了牌坊。
徐佑文心里不好受,他不知道該怎么告訴顧燃,自己是怎樣一個人,是如何的卑微,如何的配不上她。
可是自己又騙不了自己的心,他從沒如此對一個人這樣心動過。
她是天上雪,他是地上泥。
“對不起。”徐佑文伸手去牽顧燃。
顧燃一把甩開,不悅道:“這又是做什么?是覺得我好哄,又來找我復合嗎?你覺得我是那種揮之即來,招之即來的人嗎?”
徐佑文的有些疼,眼里的水汽漸漸聚起來,形成一層霧。
他再次牽起顧燃的手,厚著臉皮,低聲下氣道:“對不起,我以為自己可以很快忘了你,可是我錯了,無論我做什么,我都會想著你。”
“你是有多喜歡我,可以毫不留情的把我拋得遠遠的,又不顧一切的來將我找回去?早知道會這樣,你為什么還要對我說那樣的話?你為什么還要那樣傷害我?”顧燃情緒有些激動。
徐佑文看著眼前生氣的顧燃,他害怕的一把用力抱緊她,心里似有千萬根針在扎。
“對不起!那時的我看著站在領獎臺上閃閃發光的你,我的心開始害怕了,我開始退縮了。我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最怕的是我配不上你!你那么優秀,我又有什么地方可以配上你?”徐佑文道。
“為什么你要想那么多?兩個人在一起只要互相喜歡就足夠了。”顧燃道。
徐佑文搖搖頭:“你不懂,我吃過很多苦,我最懂那種什么也護不住的感受!”
顧燃抱著徐佑文,反手輕輕拍他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似的溫柔的說:“不要怕,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根本不在乎別的東西。”
徐佑文抱著顧燃,聲音沙啞:“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顧燃松開徐佑文,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搖頭:“以后只有你拋棄我,否則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你知道剛才卡車疾馳而來的那一刻,我有多害怕嗎?我真的以為我要永遠失去你!”徐佑文道。
“所以你連死都不怕了嗎?”顧燃看他。
“不怕,我只怕會失去你。”徐佑文道。
“笨蛋!”顧燃罵他一聲。
“你今天為什么要穿成這樣!我非常不喜歡!”徐佑文蹙眉。
顧燃莞爾:“因為有個人之前跟我說喜歡這樣的女生……”
徐佑文沉默了,他懂得顧燃話里的意思,上次在酒吧的時候他摟著小玉深深傷害了顧燃。
徐佑文眼眶紅了紅,壓抑著情緒,哽咽道:“對不起,我是個大笨蛋!超級超級大笨蛋!”
看著徐佑文自責的樣子,顧燃的心一軟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握住了徐佑文的手:“不要自責,一切都過去了,我原諒你,以后我們都不要再提。”
徐佑文當機立斷,拉著顧燃來到了批發市場里,逛了沒多久就看中了一套情侶衣,白色的衣服上映著一只公貓和一只母貓,非常可愛。
徐佑文付了錢,拉著顧燃就在大街上邊走邊笑。
即使沒有鮮花和美食,兩個人在一起就會有說不盡的話,總會一起笑。
“徐佑文,你什么時候搬回來?”顧燃拉了拉徐佑文的手。
徐佑文笑著看她答應道:“明天就搬回來。”
“好,我等你。”顧燃笑著說。
徐佑文伸出食指刮了刮顧燃的鼻子,顧燃眉頭緊鎖,嫌棄道:“走開!”
徐佑文就調皮的大笑往前跑,顧燃就在他身后追。
第二天,徐佑文就跟周凌提了搬回顧燃旁邊的意見,周凌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就答應了。
徐佑文又一次沒皮沒臉的賴在顧燃的身邊,比起以前偷偷牽手,他現在更加過分,直接拉過顧燃的手臂就枕著睡覺。
顧燃要拉回來好幾次都沒有用,可想而知徐佑文有多么賴皮。
很快就要進行區統測,顧燃非常緊張,每天除了吃飯喝水上廁所以外的時間她都用來刷題看書,恨不得整個人栽進書堆里。
徐佑文知道顧燃有多么在乎學習,所以并不想成為顧燃的負擔,自己也開始拼命學習。
他其實并不笨,只是不愿將心思放在學習上。
他過的很迷茫,從沒有什么目標。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他十七年來的信念。
信念和信仰只有一字之差,意義卻天差地別。
只有活的很好的人才能毫無畏懼的找到信仰吧!
徐佑文問顧燃:“顧燃你的夢想是什么?”
顧燃手里做題的筆停了停,抬起埋著的頭,側頭看徐佑文:“不知道。”
徐佑文感到驚異:“你怎么會不知道?”
顧燃自嘲的笑笑:“當鋼琴家是我媽媽的夢想,雖然我也曾夢想過,可是真的付諸現實,就不那么美好了,當愛好變成負擔,便不會那么充滿魅力了。”
“渾渾噩噩,這些年我好像一直都活在媽媽的影子里……”顧燃道。
“你呢?你有什么夢想嗎?”顧燃問道。
徐佑文搖搖頭:“以前的目標是活著,現在是活著娶你。”
顧燃伸手一拍他,笑道:“少嬉皮笑臉!”
徐佑文也跟著笑起來:“真的,我不開玩笑!”然后拿起桌上的便簽,扯下一張拿著筆嘩嘩嘩寫了幾個字放到顧燃的面前,“給你,當我以后娶你的彩禮。”
顧燃伸頭看了看那張便簽,笑起來:“什么!支票,金額一千萬!哈哈哈!你怕不是想笑死我!”
徐佑文看著顧燃,努努嘴:“認真的,別笑,好好放著,等我發達了拿著這張支票來找我兌現。”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保存!”顧燃拿著那張“支票”笑的前胸貼后背,用力點點頭。
徐佑文長嘆一口氣,皺著眉頭:“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