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要逃跑,顧燃根本沒有想好逃跑的路線,只是想離徐佑文越遠越好。
“想去哪里?”顧思瀾問坐在車后座的顧燃。
顧燃搖搖頭:“沒想好。”
“這樣吧!你陪我去個地方。”顧思瀾笑著說。
“哪里?”顧燃問。
“華城。”顧思瀾回答道。
“都可以,只要見不到徐佑文就好。”顧燃道。
“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城市,四季如春的到處都是花,最適合跟喜歡的人一起去了。”顧思瀾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笑。
顧燃側過頭,低垂著眼,一本正經道:“不要胡說!”
顧思瀾笑笑沒再說話,開心的開著車行駛在路上。
后半場的庭審由于證據不足等原因徐佑文被無罪釋放,當他走出法庭感受到了自由的空氣,他還想找到顧思瀾再挑釁一番。
看著顧思瀾拿他無濟于事的樣子,他就想笑。
徐佑文伸出手跟張相逸握了握手。
徐佑文微微抿唇伸出手:“這次的官司謝謝張律師。”
“不客氣。”張相逸微笑著握了握徐佑文的手。
“酬勞我會匯過去的。”徐佑文道。
“那就謝謝徐總。”張相逸道謝。
徐佑文走出法院,司機的車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他伸出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拉開了后車門坐了上去。
沒想到車后座上還坐著一個人——周乾。
徐佑文壓下嚇了一跳的情緒,老實的坐在汽車的軟沙發坐墊上。
周乾開口:“你怎么鬧出這么大的事?”
“意外。”徐佑文回答道。
他不知道周乾會怎樣處置他,他知道周乾最討厭惹事的人,之前拿煙灰缸給人開瓢的事他可是親眼見過的。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說,我不想留下什么隱患,雖然你是我中意的人,但是同罪同罰,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會有下一次。”周乾淡淡道,這種威嚴又壓迫的語氣徐佑文熟悉,作為領導人,周乾對下面的人一貫用這種語氣。
“知道。”徐佑文應聲。
“殺個人而已,你處理的太垃圾。”周乾冷冷撇了徐佑文一眼。
徐佑文感覺后背一寒,冒出了無數冷汗,他道:“是,以后我保證不會再出同樣的錯!”
“處理尸體直接聯系然哥。”周乾道。
“是。”徐佑文應聲。
“好了,這件事我就不跟你算了,昌市還有很多事沒處理。”周乾道,臨走前他又叮囑了一聲:“女人不要太當真,當真了都成不了大事。”說完就從車后座的車門下去上了一輛黑色房車。
“是,多謝周哥提點。”徐佑文道。
等周乾的車走遠以后,徐佑文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周乾對他很“友好”,但是他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作風還是讓徐佑文出了一身冷汗。
“徐總,去哪?”司機問。
“回家。”徐佑文道。
“好。”司機開著車將徐佑文往家送。
周乾的出現讓徐佑文一時間忘記了思考,他回到家躺在沙發上緩了許久才將自己拉回現實。
他知道自從顧未之的尸體出現在昌市那片地上,那塊土地的價值就跌了百分之三十,如果自己是周乾估計也會大發雷霆,不過周乾這次竟然放過了自己,真是出乎意料。
連日來的疲倦讓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是被唐明軒的一個電話吵醒的,他單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雙眼朦朧,慵懶的問:“喂,什么事?”
唐明軒聲音拉到最大分貝:“徐佑文你沒事吧?剛才我給律所的張律師打了電話,他說你無罪釋放了。”
“當然,我什么都沒做過,當然無罪釋放。”徐佑文冷笑一聲。
“那就好!我很擔心你,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唐明軒舒了一口氣。
“不用擔心我,你好好照顧公司就好了,我這個大男人有什么好擔心的。”徐佑文打了個哈欠。
唐明軒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困了早點休息,我就不吵你了,掛了。”
“嗯。”徐佑文懶懶的應道。
唐明軒掛了電話,徐佑文脫下脖子上的領帶隨手扔在了地板上,剛趴下沒多久,他看了看手表,已經五點,他突然習慣性的從沙發上彈起,慌慌張張的跑到廚房打開冰箱尋找食材,找到了一顆白菜,一些肉骨頭,還有牛肉。
他將食材放到料理臺上,拿起砧板開始切菜準備今天的晚飯。
他一邊切一邊想:今天的就做個蒜泥白菜,褒個骨頭湯,再煎一些牛肉。
“阿燃懷孕了該吃點好的補營養的……阿燃不喜歡蒜泥味,那還是做醋溜白菜吧!”徐佑文自言自語著,一邊切菜一邊微笑著。
突然他切菜的動作停了下來,手中的菜刀掉在了砧板上,發出哐當的悶響。
久久,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冷削的薄唇動,眼神惶然:“阿燃不在這里了……”
他像個不愿清醒的傻子飛快的跑到顧燃的房間,看到房間空空蕩蕩一片狼籍,他才接受現實。
“阿燃她不在這里了。”幾不可聞的長鳴如一把鋒利的刀劃破這水洗過后平靜如水的世界。
華城的路程遙遠,它是一個與江州南北相背的城市,江州越是繁華,華城越是簡薄,除了一大片肥沃的土地和適宜種植花草的氣候,它便再不能被找到別的優點。
汽車行駛了一下午,車內有些許悶熱,顧思瀾開了一點點縫隙的車窗,涼風從車窗吹進來,顧燃覺得十分舒爽,她瞇起眼睛享受這份清涼。
顧思瀾從后視鏡里看到顧燃的笑容,劃開唇角跟著笑起來。
“知道我為什么想去華城嗎?”顧思瀾說。
“嗯?”顧燃問。
“我記得小學時有一篇課文寫的華城,那時候我就覺得神奇,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國家,為什么氣溫會相差那么多,就想著有一天可以去看看,老師說那里一年四季都有花,是一個極度浪漫的城市,我就幻想著某一天帶著我心愛的姑娘去那里生活,到時候我就天天給她摘喜歡的花,天天逗她開心。”顧思瀾眼眸里聚著柔光,看得出來那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哦,這樣啊!”顧燃不知道如何回應,顧思瀾之前表達的感情太過明顯,她不能裝作看不到,也無法回避。
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刻,顧思瀾那渾厚的低音傳入顧燃的耳朵:“顧燃,我喜歡你,我真的一直一直很喜歡你。我不會在乎你的過去,不會在乎那些世俗的一切,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保護你以及你肚子里的孩子。”
氣氛如鐵般沉重,良久,她才有回應。
“你的眼光真差,不要了,我又有什么好的呢?”顧燃的聲音輕柔,可是依舊如雷般重擊在顧思瀾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