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病房,只見顧燃的腿肚子上流著殷紅的血,劉亮沖到顧燃身旁伸手摸了摸顧燃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又做了簡單的檢查,他轉頭看向顧思瀾,吼道:“現在我要進行檢查,家屬給我出去!”
在這緊急的時刻,顧思瀾根本幫不上任何忙,他能做只有聽劉亮的話離開這個病房……
走出病房,顧思瀾的心依舊狂跳不止,身體因為害怕而顫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由于掛心在外,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就像過了好幾個世紀一般等待著結果。
良久,病房的門才被再次打開。
劉亮轉頭看向顧思瀾,面無表情冷冷道:“家屬可以進來了。”
顧思瀾從凳子上站起來,沒有絲毫停留就往病房沖,一進門他就跑到顧燃的身旁,一下就握起了顧燃的手,她的手冷的像冰塊,臉色慘白如雪。
顧燃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望著眼前的顧思瀾笑了笑,虛弱的問:“寶寶沒事吧?”
“沒事了。”顧思瀾回答道。
站在一旁的劉亮說:“你身體太虛弱了,孩子有流產的現象,你在孕期初期沒有好好保胎,身子一直很虛弱,最近給你增加黃體酮的攝入,這樣就不會有問題了。”
“謝謝醫生。”顧燃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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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顧思瀾也道了一聲謝。
此刻他倒覺得自己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懷疑劉亮是殺人犯是不是有點過分,要是他想要殺一個人還會那么不顧一切的救他嗎?
“那沒事了,我就先回去開藥了。”劉亮抿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離開了病房。
阿姨很識趣的離開了病房,此刻的病房只剩顧燃和顧思瀾兩個人。
“對不起,我沒有陪在你身邊。”顧思瀾緊握著顧燃的手聲線顫抖的說。
“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顧燃慘淡一笑。
“顧燃……你是個傻子嗎?有事為什么不跟我說?為什么不愿意依靠我一下!今天要不是我來醫院調查,我是不是就不會知道今天的事?!”顧思瀾既歉疚又責備的說,一抬頭已是雙眼通紅。
“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顧燃薄唇微顫哽咽著說。
“傻子!我要你依靠我,用力的依靠在我身上!在我眼里你比世上任何東西都要重要!”顧思瀾一激動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說我傻,你才是真正的傻子吧!”顧燃慘淡一笑,伸手輕拍了一下顧思瀾光潔的腦袋,“我有什么好,值得你這樣!”
“不是你好不好,只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顧思瀾堅定的說。
“不值得的,我的心給不了你……身子你要的話,倒是可以……反正一副軀殼你要拿去玩,我倒是可以滿足你。”顧燃眼里一片灰暗,臉上卻還掛著笑。
這樣的顧燃讓顧思瀾的心在瞬間碎的徹底,他伸出手臂將顧燃一把摟在懷里,顧燃飄香的柔發垂落在他的肩膀上。
他感覺自己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自己美好憧憬永遠無法擁在懷中的夢。
這個夢猶如晨曦下閃著七彩光芒的泡沫。
美麗卻短暫易破。
顧思瀾紅了眼,聲色啞然:“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滿足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要。這個世界并不是只有擁有血緣關系的人才是親人,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成為你永遠的親人。”
“而我卻什么都不能給你,你又圖什么呢?”顧燃眼神放空看向某處,喃喃道:“我活著真是作孽……”
“不要這樣說自己,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最好的人,就像一片黑暗里閃亮的星星,光不算大,卻很明亮,要是某一天那光點沒了,我就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所以你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顧思瀾在顧燃的耳邊輕聲喃喃。
抱著自己的那個人好溫暖,就像春日里的陽光,她突然想要擁抱他,擁抱這唯一一絲屬于自己的溫暖。
她輕輕抬起手臂將眼前人輕柔的擁在懷里,她的頭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謝謝你,把我看的如此重要。”顧燃道。
顧思瀾看著顧燃入睡以后,他才離開病房,走之前他還去了劉亮的辦公室一趟,劉亮正在專注的幫病人看病,看著他認真治病救人的樣子,顧思瀾對自己的直覺有了一絲絲的懷疑。
這樣一個認真治病救人的醫生會是變態殺人犯嗎?
剛才要不是他盡力救治顧燃,可能顧燃肚子里的孩子就沒了,他真的會是殺人犯嗎?
自己的直覺就會一直正確嗎?
就在思索的瞬間,劉亮抬起頭迎上了顧思瀾的目光,劉亮朝顧思瀾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顧思瀾也抱以真心回以一笑。
劉亮很忙,一個又一個的病人涌進了他的辦公室,他根本無暇做別的事,顧思瀾站在門口輕搖搖頭,隨后轉身離開了醫院。
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呢?
要懷疑一個人還是要找到證據比較好。
顧思瀾離開了,劉亮正在為一個又一個病人看診,他手頭繁忙,但是腦子卻平靜異常,腦中一個完美的計劃已經成形。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悅的笑意,這是捕獲獵物前的隱形預告,一張看不見的天羅地網正鋪天蓋地的撒下來。
午夜,醫院萬籟俱寂,鴉默雀靜。
除了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剩下的只有零碎且有規律的腳步聲。
劉亮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手插著白大褂的口袋緩慢的走在病院的走道上,已是深夜,護士站的小護士一直在打著盹,趁著沒人的時機玩一玩手中的手機。
劉亮走到03病房的門口,側頭往里看了看,他輕輕推門而入,阿姨已經入睡,劉亮的進入還是讓她抬起頭看了看,劉亮亮了亮手中的注射針,阿姨明白劉亮的意思,繼而轉身睡了。
劉亮每天這個時候都會來幫顧燃打針,所以她并不覺得奇怪,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現在正注射入顧燃身體里的并不是往日那些成分,而是變成了別的東西。
鹽酸哌替啶,在進入身體半小時后就會起作用,到時候他就可以無聲無息帶走他的獵物。
注射完藥劑,劉亮推門離開了病房,一切歸于平靜。
墻上的掛鐘正在滴答滴答的走著,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它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如古木敲打。
半小時過去了,他冷若冰霜的臉上劃開一個令人難以察覺的笑,此刻正是獵殺時刻。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到了03號病房,經過多日的觀察,阿姨這時候是睡的最沉的,所以輕微的聲響并不會讓她醒過來。
而注射過安眠藥的顧燃更加不可能醒過來。
他俯身輕輕抱起顧燃,隨后將她放在病房外早已準備好的輪椅上,為她蓋好白布往外走,沒有一個人懷疑他。
在人們的眼里,他是華城醫院里的一個神,怎么會做帶走病人行殺人之事。
他輕而易舉的將顧燃帶出了醫院,來到黑暗的地下停車場,他打開車門,半俯下身將顧燃從椅子上抱起放在了車后座上。
一切安置完畢,他坐上了自己的駕駛坐,帶好安全帶,緩慢悠然的離開了醫院。
他完全不怕醫院的監控,因為這一次他要實施一個更完美的計劃,會讓他成為人類歷史史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已經想好了后路,也明白醫院不是他最后的歸宿。
顧思瀾正坐在辦公桌前抓耳撓腮的思考案件,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但又找不到別的出口。
突然他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打開了手機軟件,只見軟件上一個綠色圓點正在駛離醫院的范圍,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不好的預感一下子涌了上來。
他之前送顧燃的項鏈里裝了一個微小的定位系統,這件事他也告知顧燃,顧燃為了讓顧思瀾安心也接受了這份禮物。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用到它,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以顧燃現在的情況她一個人不可能離開醫院,難道……
顧思瀾來不及想,就抓起桌上的汽車鑰匙往門外跑,王景喊他:“顧思瀾你干嘛去!”
“……”顧思瀾此刻滿腦子都是顧燃,根本來不及回答,就坐上車子,一踩油門狂飆而去。
王景嘆了口氣:“這么著急,難不成是老婆要生了?不可能啊!才五個月,怎么可能生孩子!”
顧思瀾看著車子上那個綠點,拼了命的追。
“顧燃,我不會讓你有任何事的!”顧思瀾一邊猛踩油門一邊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