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孿的車開出了小區往龍宮的方向去了，副駕駛里的高小君偷偷地在百度百科里面搜了一下‘敖孿’這個名字。
作為龍，他的資料少得可憐，連個正經的百度百科都沒有，是個默默無名的小透明龍。
但是作為人，他就很出名了，不僅有大量的新聞，還有個他自己的百度百科。
敖孿，東海龍宮水產有限責任公司S省分公司總經理，清華大學物理系碩士研究生學位，曾經在美國讀博，后面還有一串花里胡哨的學位和成就，在妖界他是年度十大妖王，在人間，他也是年度十大杰出企業家、慈善家。
然后出生年月：197X年。
算了算……47歲。
看著那個197X，再看看那唇紅齒白的敖孿，高小君就很無語。
所以，在小劉和樊美美看來，她就是個傍了一個跟自己爸爸年紀差不多的大款？？
“敖總，你這個身份是不是快不能用了？”她忽然問。
敖孿認真開車：“恩，每過個幾十年就要重新申請一個簽證。”
高小君：“……那你是不是還要重新去讀書呢？”
敖孿：“每換一個身份，就要花十幾年時間重新學習，人類社會更新換代太快了，不學習不行。”
高小君無言以對。
作為龍王，都一萬多歲了，還要重新上學中考高考，好艱難。
妖界對大齡老龍真是太不友好了。
她忽然就開了腦洞，興致勃勃地問他。
“敖總，你是不是在人間曾經有許多身份啊？會不會有些身份還是特別出名的呢！”
高小君雙眼放光了，興許，敖孿還是個在人類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敖孿：“沒有，龍族在凡間行事，必須低調，不能干擾人類社會的運轉，更不能影響人類社會的變革方向。”
高小君失望了。
車開到了龍宮門口，那棟小破樓周末沒開門，門口掛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大鎖。
敖孿刷了卡，大鎖就開了，他推門進去，龍宮里有許多同事還在值班，但前臺周末和節假日都不會開，一樓大廳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蟹保安在看門。
高小君來一看，她的工位旁邊竟然還多了一個沒有開封的冰箱。
敖孿挽了挽袖子，把冰箱和微波爐搬上了他的商務車，又折返，把高小君的零食也全部搬走。
“……不給大家留點嗎？”高小君抱著自己的水杯子和枕頭跟在敖孿身后。
敖孿關上了后備箱。
“妖不吃人類的零食。”
高小君默然。
……那你還每天幾罐可樂‘噸噸噸’。
車開到了江邊的龍王廟，敖孿又把微波爐和冰箱搬進了高小君的辦公室里。
龍王廟不是很大，一棟小小的傳統建筑，青磚紅墻綠瓦，門口就是江邊的休閑步道，大門左手一個自動販賣機，右手邊一個共享充電寶機器，隔壁還有個公共衛生間。
進了正殿，正堂里供著一尊威風赫赫的龍王塑像，看起來很新，肯定有人經常維護。
塑像下面有供果，香爐里還有幾根沒有燒完的香，透明的功德箱里，有些零鈔，墻上還貼著收款二維碼……和wifi密碼。
……還挺與時俱進。
高小君繞著龍王塑像看了看……和敖孿明明一點都不像，興許是他爸爸。
穿過大廳，從后門進去，里面是一個四合院，有幾間廂房，高小君的辦公室就在里面，水電氣網四通，還有個午睡床。
開窗，就是江邊步道，還有對岸的高樓大廈。
回出租屋也就爬一個樓梯，再過個馬路的距離。
高小君滿意極了。
好好好，她可以在這里好好地備考氣象局了，主要是，再也沒有妖怪來攻打這里了。
敖孿今天忽然就殷勤起來了，在家里連掃地機都懶得拆，居然幫高小君把冰箱拆了安裝穩妥了。
忙完了，他已經渾身是汗水，扯過白襯衫來擦擦汗，那運動之后的腹肌顯得特別緊實，人魚線也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晰了。
高小君紅得別開臉：“……謝謝敖總。”
這尷尬的氛圍，不說話就感覺很不自在。
敖孿：“應該的。”
高小君也不矯情了，她擁有一顆罕見的赤子之心，她出去找個大妖怪當人寵，工資要求都很高的，她每個月倒貼五百塊讓敖孿白嫖，他真是占大便宜了，出點力也是應該的。
安置好了東西，敖孿正好帶高小君去熟悉一下工作環境。
“人類蒙昧時期對于世界的了解有限，看見比更高級的妖族，便把妖族當做圖騰崇拜，龍也是人類最崇拜的圖騰之一，人類希望龍神能保佑他們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高小君聽著敖孿的介紹，沒有插嘴。
但她也知道，風雨雷電，這些都是由系統決定的，就是那個神界程序員寫的龍王印系統，不僅掌管著水族，也掌握著世界的天氣，龍王也只是系統的執行者而已。
她是學氣象學的，這些東西都是有規律的，龍王印系統只是將這個規律收錄了進去，說到底，風雨雷電沒人能直接干預，這是大自然的自然現象。
水族歷史上有記載，曾經有個涇河龍王為了和人打賭，沒有按照系統要求的點數行云布雨，立馬就被龍王印系統檢測到，系統派了魏征斬了涇河龍王的頭。
敖孿繼續介紹；“人類發展和進化太快了，才用了萬年不到時間，就從蒙昧落后的種族，進化到了現在的地步，許多人已經不信鬼神了，所以龍王廟香火早已經不如從前了。”
說著，就到了前廳，敖孿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罐可樂，看見供臺上有串香蕉，就摘了一個下來吃了。
高小君張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又及時地閉嘴了。
……那本來就是供給他吃的。
敖孿一邊吃香蕉一邊說。
“工作內容不多，掃掃地，開門關門，換一下供果，整理一下香火錢就夠了，門口的自動販賣機、充電寶和隔壁的公共廁所不歸我們負責，你上班摸摸魚也不會有人管。”
“一些凡人會來許一些奇奇怪怪的愿望，會自動錄入系統，你每天手動更新一下數據就可以了。”
高小君忽然問；“你會幫許愿的人實現愿望嗎？”
敖孿：“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