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兒，敖丙的肺管子又疼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我在閉關，說不定被派去協助大禹治水的就是我……”
后面就不會倒八輩子血霉了。
高小君揪著尾巴毛，繼續問：“快快，說說封神演義那會兒的事兒。”
敖孿繼續說：“商周時期，神界擬定擴招共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此等帶終身編制的好事，競爭十分激烈，三教商議趁商周大戰人才輩出之際，從中挑選合適的人選，當時我已經位列仙班，所以沒必要再浪費一個名額給我，倒是三哥，本不在封神榜上，是因為無意之前被哪吒打成重傷，父王咽不下這口氣，告到天庭，天庭為了彌補父王，就給了三哥一個神位。”
……然后天庭給他擠了一個霉神的編制出來。
聽李瑜說敖孿去岸上蛻皮，遇上了來東海洗澡的哪吒，哪吒想要他的龍蛻，被拒絕之后，兩人大打出手，然后敖丙把蛻一半的龍蛻活生生撕下來，還抽走了龍筋，打成了殘疾。
可憐的敖丙，就算上封神榜，也是被封了個霉神。
真·倒八輩子血霉。
高小君翻身，看向了敖丙，十分認真地勸他：“餅總，你想開一點，你失去了龍筋，但哪吒他……失去了一條命啊！”
“而且，你比敖總有名啊，拍你的電視劇有幾十個，敖總一個都沒有。”
“對了，最近我看新聞，說國家要啟動火星探測計劃，面向全宇宙為火星車征名，你的名字能排進前十，敖總都沒人提名呢！”
敖丙的肺管子不疼了，睜開眼，問：“真的嗎？”
高小君一臉誠懇：“真的真的，我還給你投票了！餅總你的名字有機會登上火星了，到時候全世界都會知道你的名字了！”
敖丙吐了長長的一口氣：“難得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能有個明辨是非的時候。”
看起來，是被哄到了。
沒想到，長期關注人類新聞的敖孿當場拆臺：“呵，第一名是哪吒，第二名是風火輪，第三名是孫悟空，第四名是紅孩兒。”
高小君：“……”
敖丙氣得把龍頭朝外，不和他們說話了。
而高小君揪了揪敖孿的龍須，繼續催著她：“敖總，快給我多講講你的故事！”
敖孿：“等你到了筑基期，《修真歷史學》就是必考科目，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高小君：“不嘛不嘛，你現在給我講講嘛，教科書上都是一筆帶過，還是你講的詳細些，快給我講講你在西游記時候的事情！我超喜歡西游記！”
敖孿似乎是不想講了，但敖丙忽然睜開眼：“你來，我給你講，我都知道。”
“謝謝餅總！”
高小君翻個身，爬到敖丙那邊去了。
沒想到，敖孿忽然伸出大爪子，一下子把她抓了回來。
“唐僧師徒五人西行取經，是東方神界第二次神職大擴招，許多參與到西游之戰的妖怪，都被招入了神界，不僅唐僧師徒五人，就連偷唐僧袈裟的黑熊精，都成了山神……”他開始講了。
敖丙：“呵。”這一段有他的黑歷史，他自己不講的話，敖丙肯定就給他抖出來。
高小君無縫進入聽故事狀態，問：“神界為什么擴招呢？神職不都是一代傳一代嗎？理論上，是不會有多的神位吧。”
敖孿閉著嘴巴，用腹語講話：“夏商時期人類只有一兩百萬，隋唐八千萬，現在十四億，不擴招根本管不過來。”
高小君點頭：“哦——那孫悟空來東海拿定海神針的時候，你在嗎？”
敖孿：“當時東海鑄造的兵器在四海之中聞名，一般神妖一器難求，孫悟空跑東海的兵器店里看兵器，試了半天，一件也沒看上，倒是把水晶宮里頂梁的定海神針看上了。”
“那根定海神針，是老君練出來的神兵，后來不周山毀壞，磁場混亂，大禹把它借來，放在東海起一個暫時穩定磁場的作用，后來不周山重啟，定海神針的使命終結，就成了裝飾品，大禹也沒有要回，我們東海就用來它來頂梁了，沒想到那猴子——”
說起孫悟空，敖孿也像是被捅了肺管子一樣，咬牙切齒：“那猴子覺得那是根廢鐵想免費拿走，白嫖就算了，還想讓東海出一套披掛做贈品。”
“那猴子有野路子，學了一身本事，我父王怕它鬧起來不好看，就暫時應允了他，等他一走就立馬上告天庭，沒想到，天庭為了妖界的和諧穩定，沒有定猴子的罪，還將他詔安做了弼馬溫，定海神針的事情也再沒有追究了。”
高小君連連點頭，并且分析：“哦——原來是這樣啊——既然都是裝飾品了，那就送給大師兄也沒什么吧，定海神針在你們東海也就只能頂梁，到了大師兄手里，就成了聞名天下的神兵。”
“就從定海神針的角度講，它也肯定愿意跟著大師兄去取經之路上建功立業，而不是在東海當一根默默無望的頂梁柱子吧。”
“而且那是大禹暫時放在東海的，只是后來忘記取走了而已，說到底，它的歸屬權是老君，而不是東海吧……所以敖總你就不要生氣了，那本來就不是你家的東西。”
然后也不知道是那句話，就戳中敖孿的肺管子了。
“我睡了。”
尾巴毛又伸過來蓋住了臉。
“誒？怎么不說了？敖總，你還沒講你協助孫悟空打紅孩兒那一段呢？”高小君搖搖它的龍頭。
敖孿沒聲了。
高小君眨巴眨巴眼睛。
怎么忽然就不理人了？
她看了他半天，確定臥談會已經徹底結束了，才悄無聲息地把敖孿的爪子抬起來，她鉆到他爪子下面去，然后把爪子放下來按住自己。
她的臉埋在鬃毛里，幸福地蹭了蹭，才睡了過去。
滿足，聽到了這么多有趣的神話故事，還是當事龍自己親口講出來的。
敖丙忽然以腦電波傳音過去：
“呵，怎么不說真相？當年，我們整個東海被那猴子殺得血流成河，蝦兵蟹將死傷無數，他強行拆走水晶宮頂梁柱，導致龍宮倒塌，連你都被打成重傷，如果不是父王委曲求全，我們東海怕是要被一鍋端成水猴子大本營了……”
敖孿回音：“在可愛的小動物面前，不要講這么暗黑血腥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