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君:“……你閉嘴!!”
轉而一陣兇神惡煞,按住敖孿的肩膀:“我說有一千年就有一千年!不服憋著!”
敖孿默了。
高小君沉淀了一下情緒,又綻放出了甜美的笑容,為敖孿介紹鎮上的風土人情:“我們鎮上不僅有美味的田螺,還有關于田螺姑娘的美麗傳說……”
在很久很久以前,田螺鎮上住著一個貧窮而善良的小伙子,他每天早上出門勞作晚上回來,十分辛苦勤勞,因為貧窮,一直沒能娶上媳婦兒。
某一天,他在田里發現了一個可憐的大田螺,善良的他就把田螺帶回家用清水好好地養了起來,之后,他每天回來都會發現家里已經有人給你做好了飯、挑好了水。
持續一段時間之后,小伙子一直沒有找到那個為他做飯挑水的人,有一天,他故意沒有出門勞作,而是躲在了柴房,竟然發現自己養的田螺里出來了一個美麗的姑娘,是那位姑娘為他煮飯挑水。
小伙子立馬現身和姑娘相見,姑娘說了自己是天河里的素女,傾慕勤勞的小伙子就下凡變成田螺姑娘,給他做飯挑水。
聽到這里,敖孿打斷:“田螺姑娘確有其妖,但素女是黃帝屬臣、掌管音樂的神之一,擅長鼓瑟唱歌,這次蟠桃大會她還有一個獨奏節目,她還是掌管醫療的神,曾經……”
話還沒說完,高小君就跳起來揪住了他的耳朵:“閉嘴,聽我講完!”
敖孿閉嘴了。
高小君哼了口氣。
講故事的氛圍都沒有了。
她勉強講完了故事。
“然后小伙子就和田螺姑娘結婚了,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寶寶,在田螺姑娘的幫助之下,窮小子努力發奮,日子越過越好,當地百姓們得知了這個事情,為田螺姑娘建立螺女廟,好了,講完了,你可以盡情科普了。”
一扭頭,走在了前面,不搭理他了。
敖孿看了看周圍,旁邊就是鎮上最熱鬧的中心廣場,看得出來,‘田螺姑娘’的傳說已經成了這個鎮上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和大IP了。
廣場上不僅有田螺姑娘故事的宣傳欄,還有相關影視劇的介紹,廣場中心甚至還樹起了一個田螺姑娘的塑像,街邊許多賣田螺的店家,到晚上大廣場這邊還有專門的表演,都是環繞著田螺姑娘來的。
甚至還有專門為田螺姑娘做的螺女廟,田螺養殖戶會每年上供,祈求田螺姑娘保佑他們年年豐收,鎮上年輕的女孩子們也會拜田螺姑娘,希望自己能有一雙巧手。
鎮上把田螺姑娘的傳說做成了舞臺劇,還將田螺姑娘的生日定為田螺節,會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以拉動旅游和養殖業。
總之,這個鎮的旅游和養殖GDP都是靠田螺姑娘這個IP拉動。
本以為高小君生氣了,可一會兒,她買了瓶可樂又回來了,還興致勃勃地問他:“真的有田螺姑娘嗎?”
敖孿:“有。”
高小君把可樂給他開了,催著他:“快,給我講講。”
敖孿接過可樂喝了一口,才說:“真相遠遠沒你想的這么浪漫,很暗黑。”
可她更迫不及待了:“快,講講,我不怕暗黑。”
敖孿仰頭看向了廣場上、那風姿妙曼的田螺姑娘的塑像,講起了真實的田螺姑娘的故事。
“田螺妖和凡人相愛結婚,怕自己的妖怪身份暴露,便偷取別家嬰孩冒充是自己所生。”
“但妖畢竟是妖,身份無法長久隱藏下去,最后,她的身份還是敗露,她的孩子被人罵為是半人半妖的怪物,被霸凌被歧視,她的丈夫在她的幫助之下飛黃騰達,就一個接著一個娶小妾,也逐漸厭棄她,最后更是不恥自己靠著一個妖物發家,更不敢承認自己有一個半人半妖的后代,歹心頓起,弄死了田螺姑娘收養的孩子,還想打碎她的田螺殼來致她于死地。”
高小君差點窒息了。
“就這??”
敖孿喝了口可樂:“結局很符合當時的封建社會背景,不奇怪。”
高小君要被這個結局氣死了,趕緊問:“后來呢?”
敖孿:“妖統局的前身鑒妖司得知有田螺妖混在人間顛倒陰陽,派人將她抓走,引渡給了龍宮處置,雖然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傷人,但她也因為非法偽裝人類罪、非法交配罪、偷竊人類嬰兒數罪并罰,判兩百年,那個窮小子沒了田螺妖的幫助,逐漸家道中落,又成了窮小子,不,應該是窮老漢,最后流落街頭死于病餓。”
“那她現在呢?還在龍宮里服刑嗎?”高小君趕緊追問,急得抓住了他的手。
敖孿:“兩百年對于妖怪來說不算長,早就放出來了。”
故事聽完了,高小君悵然若失,坐在廣場旁邊的長椅上,長吁短嘆:“田螺姑娘遇上了渣男了,如果她遇上好的男人,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身邊男人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了。
“人和妖,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局的。”
他說起了故事的續集:“出獄之后的田螺姑娘,死性不改,又故技重施,嫁給了一個窮小子,又偷了一個女嬰回來假裝是自己生的,沒想到,那個窮小子一家重男輕女,趁她不注意,將她視若己出的孩子摔死了,當地殺女嬰成風,就算是看似憨厚的窮小子也不過如此。”
“那時候,有個地主聽聞了田螺姑娘的美色,上門求見之后,驚為天人,給了10兩銀子,窮小子便將田螺姑娘賣給了地主,他用那10兩銀子,置辦了田地家業,娶了一個同村姑娘,生下了兩個兒子,幸福地過完了一生,田螺姑娘大哭一場逃走了。”
這續集,比正片更暗黑。
高小君感覺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完了,我不高興了,就不香了,都怪你,給我說這么暗黑的故事。”
她一邊碎碎念,一邊捏起小拳頭,錘他兩下泄恨。
敖孿接住了她的小粉拳:“是你讓我說的。”
高小君瀉了口氣,托著下巴:“田螺姑娘明明美麗又能干,為什么那些窮小子都不珍惜她呢?”
身側的敖孿回答了她:“終歸還是人妖殊途,不說田螺姑娘無法為人類生育孩子的事情,她本是一個田螺,與人不同,有著人難以忍受的田螺氣息,一年兩年還能忍受,十年八年下來,難免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