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仙藥宗帶著一種幽靜,往日夜里飛舞在院中的螢蟲今夜卻不見了蹤跡,反而升起了一陣薄霧。
仇山睜開眼睛離開了長榻就走出了煉器室。睡在他一旁的蔣清被驚醒也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揉著眼睛,“大師兄,你今晚怎么又起夜出門……你等等我,我陪著你一起走,別又迷路了……”
蔣清緊跟著仇山身后離開了煉器室。
“大師兄?”可就在蔣清隨手關門的瞬間,仇山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眼前。
“這時候要是會觀測之術就好了……嚇!!”蔣清本想著今晚要不還去覓子信那邊,結果一轉頭就對上了一張涂著白面抹著紅臉蛋的小女孩的臉。
那小女孩沒有眼白,眼睛都瞇成了月牙的形狀,她詭異地發笑,小白手也在蔣清的胸前掃了一把,“嘻嘻嘻,小道士來陪我玩吧。嘻嘻~”
“你是誰?師父說道宗門是不收女弟子的……”蔣清本想抓住那小女孩,結果那小女孩一個閃身就來到了蔣清身后,小女孩沖蔣清耳邊吹了一口涼氣轉頭就笑著跑開了。
蔣清迅速反應轉身追了過去,“等下你別跑!站住!”
霧氣越來越濃逐漸將蔣清吞沒其中,那小女孩透過濃霧圍著蔣清不斷調戲勾引。
“我在這邊哦!來啊小道士~來抓我…”
不知不覺之中,蔣清突然在前進的方向上隱約看到了山后禁地的法陣標識。
昨夜因為歹炁破損的結界再有半天才能完全修復,所以此刻像蔣清這樣沒有法力的弟子也能夠隨意進入。好在附近的魔獸都被歹炁解決了,在結界修復之前禁地邊緣應該沒有什么危險,不過蔣清還是有些害怕。
“等等這邊……這邊不是禁地嗎?不能,不能再往里走了!”
“嘻嘻。”小女孩詭異的笑聲在蔣清耳邊徘徊。
蔣清趕忙往懷里掏去,“得發傳令給師父才行……我的傳令呢!”
小女孩的小白手拿著一個掛著綠色玉髓的傳令在蔣清眼前晃了一眼,蔣清正要抓,她便又迅速收回塞進了自己懷里,“小道士你要是能抓到我,我就給你~來呀~”
蔣清皺著眉頭,他的理性告訴他不能再往前追這個詭異的小女孩了。可當他回頭看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和濃霧最終還是選擇追向女孩奪回他的傳令。
“小道士你這下子只能來抓我嘍~嘻嘻。要是往回走一個不小心可就掉下山崖了呢~”小女孩在前方蹦蹦跳跳,蔣清也只能警戒地前進追趕。
“我在這邊,這邊哦~”
“錯了錯了,是這邊~哈哈。”
蔣清停下了腳步,他握緊拳頭大聲沖女孩跳走的方向喊道,“別再逗我了,你引我來這里到底要做什么!”
“真是個木頭腦袋!死板,一點樂趣也沒有。”那小女孩罵了一聲,隨即現身出來站在了蔣清面前,但蔣清并沒有發現女孩的樣子。接著有一雙修長的白色大手搭在了那小女孩的肩頭拉開了她。
一個穿著白色衣服披散著黑色長發的女子從那小女孩的身后隱隱顯了出來,但還是有些透明。
這白衣女子聲音就比較正常了,略帶些溫度,她拉開小女孩說,“好了卞夏別再逗他了。”
被叫做卞夏的小女孩睜大她沒有眼白的眼睛大聲抱怨,“我是看他有趣才逗他的,誰讓他不識趣也不經逗啊!”
白衣女子沖女孩微笑,“你先把他的障眼法解除吧。”
“好~”卞夏嘟起嘴吧不太情愿地用手在蔣清眼前一掃,她接著揮開彌漫過來的濃霧繼續沖蔣清詭異地笑著,“嘻嘻,小道士現在看到我了沒有?”
“傳令!把我的傳令還給我。”蔣清一把拉住卞夏的手臂討要他的傳令。
卞夏沒好氣地將懷里的傳令甩給蔣清,“給給給,一個破傳令至于這么著急嘛!”
收好傳令后蔣清才向卞夏和白衣女子發問,“你們到底是誰?把我帶到這里來做什么?”
“我們……”卞夏突然閃到蔣清耳邊故意吹氣,“是鬼!”
但是蔣清卻沒有給出驚嚇的反應,這讓卞夏實感無趣。
“怎么回事,你怎么一點都不怕?”
蔣清側過頭看著卞夏蒼白的臉說,“因為你長得并不可怕啊,我為什么要怕?”
“呵,你要是看到我的真身你就不會這么說了。”說著卞夏就要用手撕下自己的臉皮但卻被白衣女子阻止了。
白衣女子向蔣清說明著,“準確來說我們是一種精怪,似鬼似妖但并不是鬼也不是妖。也和你們人類的魂魄類似但我們也并不是魂魄。”
“我們是靠吸食人類的魂魄過活的!”卞夏在白衣女子身后朝著蔣清勾了勾手指,“所以小道士你明白我們把你帶到這里的目的了嗎?”
“你們想要吃掉我的靈魂?”
“是的。”卞夏雙手叉腰,“看來你這個木頭腦袋還不算太笨!”
白衣女子跟著開口又道,“不過不是現在,因為我們雖然以人類魂魄為食,但我們并不會主動殺害人類奪取魂魄,但你死后的靈魂就得歸我們所有了。”
蔣清并不是畏懼死亡,畢竟如果沒有覓子信他可能早就已經死了,他現在只是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那為……為什么找我呢?”
“因為你的靈魂看起來很好吃。”卞夏說,“我們兩個在這里被困了200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封印結界被破除,我們才重獲自由。
但我們的身體很虛弱,所以現在需要很多很多的魂魄來滋補。昨天那些魔獸魂魄根本不夠我們兩個恢復的,本來我們也看上了這里的其他弟子,想著用他們的魂魄來恢復,直到我們發現了你。”
“我有什么特殊的嗎?”蔣清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可太特殊了。”卞夏湊近蔣清用手指戳著他的心口處,“你的心靈清澈無比,但你的肉身卻渾濁不堪,甚至連你的命運都是悲苦多劫。而這樣的靈魂,正是我們兩個最想要的。比那些普普通通的靈魂好太多了。”
白衣女子輕輕拉回卞夏,她沖著蔣清微微一笑,“我們可以等,等你經歷完你的命運后,我們兩個再來索要你的魂魄。其實你那師父的靈魂也不錯,但他那個靈魂已經有主了,我們干涉不了。你那師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很厲害的存在了。”
他們說覓子信厲害,蔣清感到很高興。因為在蔣清心里覓子信就是那么厲害,他什么都知道。
蔣清也有些顧慮,未來會是他先離開覓子信死掉嗎?他好想確認一下。
“所以……你們知道我會在什么時候死掉對嗎?”
卞夏回他,“對啊,我們知道,也知道你會怎么死,但是我們不能告訴你。”
蔣清搓著雙手,“這個我明白,畢竟天機不可泄。我……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你想知道什么?”
“我死后會有人為我傷心嗎?”
自己死后師父他一定很難過吧……
卞夏看了眼白衣女子,那女子微微點頭后她才回復蔣清,“會的,而且有很多人會為你難過。”
“那就好……我本以為我這輩子都只會是孤身一人呢。看來在我死之前會認識很多朋友,謝謝你們能告訴我。”蔣清看上去很開心,并不是牽強地開心而是發自內心地開心。
卞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好了,等你死后就有我們兩個陪著你了,嘻嘻。永遠陪著你。”
白衣女子靠近蔣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死之前,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卞夏耳朵一動,她察覺到了一絲危險趕忙拉著白衣女子遠離了蔣清。
“我們找你過來只是為了告訴你,認清你自己的命運小道士。等你死掉的那天再見吧~拜拜嘍~”
說完卞夏和那白衣女子就隨著一陣濃霧一起消失不見了。
蔣清微微回過神來,只發覺身后覓子信的呼喚聲越來越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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