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實習生》?”
回了酒店,秦絕翻看著賀栩給她的資料,越看越覺得有趣。
這是一份與眾不同的綜藝邀請。
幾個月前賀栩在節目里接受采訪,說要自己出山時,可不僅僅指的是拍一部《白晝之雨》。
他知道,單憑著自己一個導演的力量,不可能撼動整個市場,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改變大眾審美逐年下沉的現象。
挽救時代、革新時代最好的辦法,就是培養出優秀而有志向的下一代。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
放在哪一個行業,都是如此。
《娛樂實習生》是一檔定位為“龍國首檔競演真人秀”的綜藝節目,邀請到的主要嘉賓正是各個藝術傳媒類的應屆大學生。
導演、編劇、服裝、化妝、道具、攝像、錄音、美術,以及最重要的,演員。
各個位置,全部對標真正的影視行業,完全以一部電影或電視劇的制作班底來開放報名。
在這份企劃拿出來之前,不論是賀栩還是其他有志氣的電影人,都曾為當前的文娛市場憂心。
審美下沉、人心浮躁,快節奏的生活令觀眾無法沉淀下來,靜心欣賞作品,很多時候人們甚至不會走進影院好好看一部電影,而是在網上搜索一些影視解說,便直接把解說者的見解和感悟拿來當成自己的,輕描淡寫地認為“自己已經欣賞完了”,進行著自欺欺人的文化滿足。
要改善這一現象,歸根結底,還是得發掘、教育出一批新的人才。
如若不然,娛樂圈依舊要被那群沒什么才華,只以市場為導向,反復生產重復套路的爛片從而牟利的工作者所把控。
在幾個日夜的頭腦風暴中,一份名叫《娛樂實習生》的綜藝企劃誕生了。
這個綜藝將給應屆學生一個真實接觸到劇組創作的機會。
讓導演不再辛辛苦苦地做執行導演,給總導演來回跑腿、打工、拼酒熬資歷,而能夠真正地坐到總覽全局的位置,決定拍攝進程,進行多方調動。
讓編劇不再跟著前輩身邊忙來忙去,只能根據甲方的要求把好好的原著改成人設崩壞劇情毫無邏輯的劇本,而是發自內心地考慮起故事本身,思考如何著手創作、如何改編。
讓服化道攝錄美六大導演/組長不再從底層做起,實用的經驗半點沒漲不說,還經常被架子大脾氣大的導演和演員甩臉色,除了更圓滑更卑微地為人處事外什么都學不到,而是給他們充分且真實的上手機會,讓他們明白一部作品的幕后工作究竟要注意哪些,要考慮哪些。
好大的手筆!
秦絕看完了節目概覽和流程介紹,即使是她也為之震撼。
單說這份氣魄,在龍國的演藝圈內已經是萬中無一。
節目組給這些嘉賓提供了龐大的資源,為的就是培養出一批真正的、有良心有追求的影視人。
同樣,能以這樣的氣概做出節目來,對參演節目的嘉賓也更加嚴格,更加殘酷。
《娛樂實習生》會首先采取抽簽分組的方式,決定每一組的成員構成。
這個抽簽是全部打亂的,換而言之,有些組里很可能沒有編劇,或者沒有道具組,也有可能造成一個組里兩個導演,或三個化妝組長的情況發生。
接著,分組過后,每個組需派出代表,抽取他們組能夠使用的“資源”。
資源分為A、B、C三個類別,包括但不限于經費的多少、拍攝場地的大小和能夠調動的人力數量。
如何支配經費,就是組里導演的責任。
節目組會提供攝像設備、化妝間、各類道具和群眾演員,而導演則需要利用經費向節目組“租用”。
作為競演類真人秀,《娛樂實習生》最終比拼的就是作品。
每組抽取了相應的資源后,四位綜藝評委會寫出關鍵詞,隨機選取其中的三個,讓所有的小組根據這三個關鍵詞去做半命題作文,看看最后能呈現出怎樣的作品。
新人導演,新人編劇,新人演員!
這樣的配置,到底是一團亂麻,還是能夠碰撞出驚喜的火花?
實不相瞞,光是想想就有趣極了!
秦絕翻看著演員的部分,竟有些熱血沸騰。
賀栩雖然嘴上說的是“一個名額”,實際上,這只不過是給了并非應屆生的秦絕一個機會而已。
這個機會,同樣也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而爭取到。
因為除應屆生以外,《娛樂實習生》還有另一個特殊的報名渠道:海選。
不論是想報名導演、編劇還是演員,都可以通過提交作品的方式參與進來,更大眾也更嚴格,通過率只有千分之五,這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白晝之雨》作為你通過海選的資格,已經足夠了。”賀栩倒也不是給秦絕開后門,畢竟她的莫森是實打實的優秀,“我會把粗剪片段匿名提交給節目組,給你報名。”
秦絕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
目前,《娛樂實習生》還在籌備階段。早在二月份就已在各大藝術高校開放了報名,三月中旬開放海選,四月底甄選結束,五月開始錄制。
看完了節目的企劃和流程的秦絕重重地呼出口氣,倍感期待。
次日,秦絕的酒店與民宿雙雙到期,她收拾好行李,處理好鋼板床和束縛帶,與張明一起飛往綜藝的拍攝地,滬城。
有賴于《囚籠》和《白晝之雨》的片酬,她現在手頭很是寬裕。加上自家閨女前些日子在股市的收入,租下一所高級公寓不成問題。
這所公寓落腳在距離市中心稍遠的位置,環境優美風景極佳,出行也很便利。
根據秦絕的個人要求,森染特地選擇了隔音好的一處,樓上有公共健身房,樓下有自助餐廳,出門換乘一次地鐵就能到最近的秦科體驗館,旁邊就是已申請好的高檔錄音室。
《白晝之雨》殺青后,柳華珺那邊男團和女團的供曲也該提上日程了。
秦絕在新的住所里安置好樂器,打發張明出門熟悉環境,自己泡了個澡出來,有些怠惰地伸了個懶腰。
“阿爸,有電話打來啦!”
公寓里安裝著立體環繞音響,森染的小奶音就在其中一個擴音器里響起。
“直接接通吧。”秦絕正伸開小冰箱,從里面拿了瓶輕度酒。
“Heyyyyyyy!尸體堆里的老家伙,longtimenosee!!”
熟悉的帶著彈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秦絕默默把冰涼的酒瓶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Danit.”她爆了句粗口,“弗蘭迪,你個小瘋子,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