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和梁毅軒對視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就笑出了聲。
“呃啊——”
他起來伸了個懶腰,先前的憂慮情緒一掃而空,清清嗓子正經道,“哥哥們,老師在檢查工作了。”
雖然語氣嚴肅,但時晏的嘴角還是彎著的。
于藍道:“我上個舞臺的走位往左偏了一步。”
“第一段主歌換C的時候吧。”時晏道,“下次彩排我提醒你。”
“我也跑過頭了。”
夏淞眼前閃過某個他唱嗨了的片段,“上上次的rap有點噴麥,問題在于沒和話筒設備磨合好。”
“BLS上第二首《離歌》的鼓在第一段副歌的倒數兩句時快了點。”梁毅軒說。
“我的貝斯也亂了幾拍。心情和注意力被于藍的聲音引過去了。”楊繼晗跟著點頭。
秦絕的叮囑他們一直記得,每次下了舞臺回來都會復盤,誰犯了什么錯誤大家心里都清楚。
“這周的整理輪到誰了?”
“我。”夏淞出聲。
“行,一會兒我把自己那份發群里。”梁毅軒點頭。
雖然和老師有一段日子沒見了,但他們會以周為單位向秦絕提交自檢報告,這份報告不是假大空的走形式主義,也沒有格式要求,屬于一種“錯題整理”。
秦絕也會寫一份評析,這樣“千色”每周開自省會的時候就能相互對照著發現自己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以便改正。
幾人聊起正事,就自動自覺地進入了最舒服的節奏中,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著自己或隊友在臺上沒能完美完成的部分,既糾正別人也反省自身,把這段時間的舞臺演出都捋了一遍。
“咕——”
“看你哭的,浪費體力了吧。”梁毅軒笑著損他。
楊繼晗委屈巴巴地揉揉肚子。
“我真的想吃六姐做的蝴蝶酥了,簡直夜宵必備。”他像只耷拉著耳朵的阿拉斯加,余光瞥見坐在床側的于藍,立刻露出一個討巧賣萌的笑容,“嘿嘿,藍藍”
“我帶出來的餅干已經沒有庫存了。”
于藍看著楊繼晗笑笑,把掉下來的頭發撥到背后,又抬頭望了望,起身下床,“等下,我看看能不能用。”
他們住的是公寓式酒店,里面有個小廚房。
“你別慣著楊繼晗了,讓他自己點外賣。”夏淞躺在床上說。
“我也餓了。”
時晏小聲嘀咕。
“媽,拜托你了。”夏淞一秒改口。
已經在料理臺邊上查看廚具的于藍臉部肌肉一抽,回頭看了看夏淞。
“你……”
夏淞面不改色,十分動情:“美食面前我愿意做你的長子。”
時晏:?
楊繼晗:?
梁毅軒:?
于藍:“……四哥,要玩這么大嗎?”
本還想祝他和梁毅軒百年好合的夏淞聽見這句沒繃住,用咳嗽抵住笑聲,不再往外扔怪話,正色道:
“我也有點餓。”
既然于藍服軟了,那這次就勉為其難地放過他。
于藍柔柔地笑了笑,點點頭:“好。火腿蛋炒飯?”
夏淞:“……嗯。”
上次于藍給時晏做火腿蛋炒飯,他確實在旁邊蹭了一兩口。
反正……挺好吃的,吃了又不虧。
于藍瞥見夏淞臉上細微的紅暈,又瞇眼笑笑,轉臉看向梁毅軒,自然地招呼道:
“走吧,孩子他爸,下樓買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時晏和楊繼晗一愣,齊齊笑倒。
夏淞:“……”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明明是自己起的頭,此時于藍主動cue到團爸團媽的梗,他反而心里有點別扭了。
嘖,果然還是不喜歡這家伙。
那邊梁毅軒對夏淞的心理活動絲毫未覺,只一臉好笑地下了床去拿外套,邊穿衣服邊走過來說:
“不是,你已經徹底接受了這個設定嗎?”
“那不然還能怎么樣呢。”
于藍慢悠悠地說。
“平白多了三個好大兒,我賺了。”梁毅軒笑著調侃,“等等,我先去叫李哥。你也穿件衣服,晚上風大。”
“好。你有什么想吃的嗎?”于藍偏過頭仰著臉看他,聲音溫溫柔柔的。
兩個人就這么走出了房間。
時晏眨巴著眼睛:“他們倆的背影看起來好和諧哦。”
“……嗯,這倒是。”夏淞也看著房門的方向。
“感覺好溫馨,不過我們本來誰跟誰在一起都像一家人啦。”時晏再次伸了個懶腰,直接向后倒下,“哇,突然有點想我爸媽了……”
“這么一說,真的有好久都沒回家了。”楊繼晗也躺下感嘆,“我們好忙喔。”
“不過我們的出道演唱會上應該可——”
時晏側過臉正好突然注意到DV機的紅光一閃一閃,他都忘了桌面上還放著它了。
夏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可能是沒電了。”他起身下床。
“我們還真是錄了好多出行Vlog哦。”時晏笑著去鬧楊繼晗,“以后累了就翻出來復習一下羊羊有多愛哭。”
“喂!你明明也眼睛紅了!”
楊繼晗撲過去,和時晏在床上鬧成一團。
“嗯?”
夏淞疑惑的聲音傳來。
“怎么了嗎?”
時晏整整被楊繼晗扒拉開的領子,也下床去看。
“按不了保存。”夏淞把DV機拿起來擺弄,鏡頭晃晃悠悠的。
“誒?不會啊,旁邊的這個就——誒?”
時晏接過按了按,也陷入困惑,“沒電了還是存滿了?不應該啊……”
“去問問梅姐。”夏淞舉著DV機左看右看,“可能出問題了。”
“好奇怪,我們上次不插電演出還用的這個呢。”
楊繼晗也湊過來了。
三個人嘀嘀咕咕地往門邊走,時晏剛一開門,一下子和助理撞了個正著。
“咦?梅姐,你怎么來……”
助理鄭思梅比他們慌亂多了:“你們是要錄Vlog?”
“啊,對啊。”時晏茫然點頭。
“不是直播嗎?!”鄭思梅直接破音了。
“什么,不是啊?!”時晏和楊繼晗直接傻了,“我們剛才在直播?!”
“不可能。”夏淞的呼吸一下子亂了,把DV機拿起來仔細看,“我按的就是錄制。而且是直播的話‘不是灰’她們肯定會提醒——啊。”
他呆滯了:“梅姐,你接的是粉絲專屬直播。”
僅會員可見的直播在“不是灰”那里當然沒有提示了。
鄭思梅嘴唇在哆嗦:“我以為你們……”
夏淞低頭看了看DV機,仿佛隔著攝像頭看見了萬千粉絲。
他幽幽嘆了口氣,直接轉頭去看楊繼晗:
“現在大家都知道你私下有多愛哭了……”
楊繼晗:“不要啊!!!”
直播在他的慘叫聲里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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