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程領著幾個女孩子吵吵鬧鬧、耍賴哭泣,這招對沈和平都不管用了,幾個安保人員更是面無表情,不予理睬,稍微用點恐嚇手段,一群人就不得不灰溜溜地離開了。
而沈譽和孟桃送了徐玉霆、劉建立一程,分別后返回市里,和孟哲翰會面。
孟桃覺得,經過田志高的“爆料”,自己其實是“冒牌”孟桃花這件事,讓孟哲翰心情難過,說不定看見她還會生氣。
所以孟桃就沒有像平時那樣主動上前喊哥,只安靜地跟在沈譽身后,禮貌地微笑。
孟哲翰卻受不了孟桃小心謹慎的樣子,胸口驀然漲痛,心揪作一團,顧不得沈譽臉色難看,紅著眼睛將孟桃拉過來抱進懷里:
“桃花或桃桃,都是一個人,都是我妹妹,永遠是!”
孟桃猝不及防,下意識地想要掙出來,聽他聲音哽咽,又頓住,抬手輕拍了拍他后背:“是的,五百年前就是了呀。”
孟哲翰:“……”
禁不住低笑出聲,五百年這個梗他弄出來的,今天倒是把自己給逗笑了,本來沉重晦澀的心情,瞬間感覺輕松多了。
旁邊某人早已醋海翻波,怎么忍也忍不夠一分鐘,上手就把小嬌妻從孟哲翰懷里扒拉出來,自己摟著。
孟哲翰:“……”
這家伙真是越來越讓人嫌棄,要不是妹妹還喜歡他,直接給換個妹夫。
等了二十多分鐘,孟哲翰把手頭工作打理完,三人坐上車子去飯店,就是去年九月孟桃跟田志高解除婚約之后,請客吃飯的那家大飯店。
孟哲翰中午從平江市回來,直接打電話在那兒訂了一桌好菜:沈譽和孟桃去京城,要為他們餞行,順便請徐玉霆和劉建立兩個小兄弟,卻沒想到他們已經在回H省的路上,只能下次再說。
臨去之前給沈廠長打了個電話,沈廠長說沒空過來,讓他們自己吃著吧,又叮囑孟桃不要吃太飽,寧可像吃零食那樣,一點點吃東西,防她暈機難受。
孟哲翰和沈譽在旁邊聽了,一起看著孟桃,兩個粗心男人這才想到:好像孕婦是動不動就要吐的?
“妹妹,你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等會我們重新點菜吧。”
孟哲翰說著,轉向沈譽:“小型直升機有點搖晃,還是明天再走吧,坐大飛機比較平穩,或者火車?”
沈譽看著孟桃:“要不,我們……”
孟桃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好著呢,跟正常人一樣的,真的。”
她自己都感覺不到身體有什么變化,如果沒有經過醫生診斷,她是不相信自己懷孕了。
“這是剛開始階段,等以后孩子慢慢長大……會有感覺的。”
孟哲翰老神在在,仿佛很懂似地告訴孟桃:“如果感到一點點不舒服,就要立刻說出來,沈譽或家里的長輩……要是他們都不在,記得給哥哥打電話,哥哥給你叫醫生,最好的婦產科醫生,都登記在冊了。”
“嗯,我記著了。”孟桃乖巧點頭。
孟哲翰揉揉妹妹頭發,嘆氣:“二十歲,自己還是個孩子,這就要拖起另一個小孩子——著什么急結婚?”
“我不著急,沈譽急啊,他年紀大了等不了。”
“哥知道,他逼婚,卑鄙無恥的家伙!你有什么不滿意的告訴哥,哥全力支持你。”
“沒有。其實我和沈譽從一開始就互相有感覺,心意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沒有半點雜質,既然注定是彼此的,那什么時候結婚都可以。”
孟桃繼續道:“哥,好像你倆同年的?你也留意找個對象吧,沈譽結婚了,你還單著,人家會說你連媳婦都娶不上,跟沈譽不是一個層面的人,落下乘了。”
孟哲翰:“……”
這什么妹妹啊?很扎心的說。
沈譽本來還挺生氣,孟哲翰這家伙別看外表斯文儒雅、風光霽月,其實一肚子黑芝麻,還嘴欠,當面都敢調唆自家媳婦兒,想來許久沒練他,有點飄了,哪天得找個名目好好練練,讓他認真反省反省。
又聽到自家媳婦兒軟聲軟語一番話,心頭頓時時像灑下甘霖,甜潤潤的,嘴角漾開笑意,什么火氣都沒有了。
孟哲翰訂的是雅間,人到了就陸續上菜,邊吃著飯,孟哲翰和沈譽邊談事情,孟桃見他們不避著自己,覺得可能也不是很絕密的東西,就隨便聽聽,反正她也不是大嘴巴,不會出去亂說。
他們也談到對田志高的處置,孟哲翰告訴孟桃,并沒有將他一棒子打死。
因為田志高申訴,那樣對他不公平,也表現在我們言而無信:他以重生人身份,冒著生命危險,折壽折福為我們泄漏天機,告訴我們前世種種,等于救了我們幾條性命,我們不能這樣對待他;
第二,即便孟桃花因他而消失,但不是他親手所為,他從未想過要孟桃花死,他也一刻沒忘記過孟老的遺愿——要讓桃花過安穩、幸福、富足的生活。他急于在事業上成功,就是為孟桃花做打算:他得先站穩腳跟,再把桃花帶進城,以哥哥的身份,支持幫助她另外成家立業!
他覺得桃花和他不般配,并非嫌棄,僅僅是因為年齡和思想層面上的差別,畢竟相差五歲,不能強求一個小學沒畢業的和一個高中生有共同語言。在他心里,桃花始終是妹妹,是天底下最最純真善良的女孩,值得更好的,將來在他的幫助下,也一定能得到更好的!
他一片誠心日月可鑒,他不是壞人,否則,重生這樣的事情,萬中挑一,也輪不到他身上。
所以,他罪不致死。
孟桃聽完呵呵了:“聽說死刑犯都有個最后申辯的機會,但不一定有用;田志高沒死,意思是他的理由很正?”
孟哲翰頓了一下,答道:“不是,在桃花這件事上,他必死無疑;但他確實也給了我們很大的信息量,現在殺他,不太適宜,或許過些時候還能用得上他,暫且關押起來,不見天日,總之就相當于沒這個人了,看他自己受不受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