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盼記得,潘麗娜說徐恒澤有個毛病,先天的,平時瞧著他是個很健康的人,一旦那病發作就十分可怕,不管在家還是在單位,能讓周圍人亂成一團,
又沒有應對的特效藥,得折騰個十天半月才慢慢平復。
后來沈譽忽然找到門路,弄回好些稀罕東西,有好吃的也有珍貴補藥,孝敬顧老爺子和老太太,顧府兩老心疼孫子,
自己省著,多給徐恒澤吃,
徐恒澤吃了之后,他那病就再沒有發作過了。
徐恒澤也私下留些珍貴吃食給潘麗娜,好像是從前年開始,潘麗娜皮膚忽然變得如同嬰兒般嬌嫩,整個人亮麗得會發光似的。
而且那次跟武紅打架,潘麗娜也被指甲劃破了面頰,后來卻一絲兒痕跡都不見。
所以,是沈譽手里有好藥,他幫了顧瑩瑩!
顧盼盼想通這點,忍不住罵:“沈譽真該死!有爹生沒娘養的,活該他娶個無依無靠鄉下女人!”
姜秀珍聽了,也像剛才顧盼盼那樣,差點讓餅干卡死,她瞪住顧盼盼,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罵沈譽。
顧盼盼冷笑:“你不會也喜歡沈譽吧?天下男人都死光了?”
姜秀珍:“天下男人沒死光,你為什么要喜歡徐恒鎧?”
顧盼盼頓了頓,點頭:“行吧,你如果能堅持到最后,
說不定真能跟我做親戚。”
“我當然能,我不論毅力耐力哪方面都比你強。”
“呵,你知道前世今生嗎?”
“什么前世今生?你在開玩笑?迷信!”
“我也以為是迷信,但事實證明并不是。”
馮柳韻列舉了幾十個細節證據,顧盼盼和連應豪又問了好多問題,就像隔墻猜物,馮柳韻全部答對,而馮柳韻并非京城人,她是外省來的,這說明了什么?還有什么可質疑的?
那個不斷延伸的夢境,可能是前世記憶,又或許在預示今生的走向。
顧盼盼得意地笑:“你要是相信我,聽我的,我能幫助你掃除一切障礙,得償所愿!”
“你那個‘前世今生’到底咋回事都沒說清楚,我怎么聽你的?”
“反正就是……”
顧盼盼別的事沒耐心,說起這個可有勁頭了,因為那個預示里,她的一切都順心如意,感覺她就是女主角,
光芒四射!
噼哩叭啦地一頓掰,
當然只是撿幾樣有代表性的說,太多了她也說不完。
姜秀珍如同聽天方夜譚,目瞪口呆沉浸其中,而讓她不能接受的是:那個神奇的夢境預示竟然來自馮柳韻!
所以她錯過了什么?
姜秀珍十分后悔,當初要是不把馮柳韻帶到顧府,她才是掌握第一手資料的人啊,能知道的更多!
不過,若她知道馮柳韻心里是怎樣恨她,估計就不這么想了。
此時,跟隨連應豪坐車離開的馮柳韻,正小心冀冀跟連應豪打商量:“豪哥,我應該回學校了。”
連應豪伸手摟著她肩膀:“我已經跟袁主任打過招呼,你不需要住校,以后畢業不用回地方,就分配在京城,那么多好單位任你挑選,工作輕松、體面、工資高,不想上班也沒關系,我養得起你。”
“不,不用。你答應我的,我只要配合,把我夢境里顯示的事情都告訴你們,等你們做好準備,除掉夢境里不該出現的、擾亂了秩序的異數,就讓我恢復自由,去尋找屬于我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樣的生活?我都能給。你看我哪點不好?比不上你心中那個人?”
“你有顧盼盼了。”
“你在吃醋?哈哈哈,真是個小妖精!知道世家聯姻嗎?就是那么回事,顧盼盼草包一個,還不如你聰明,她也就占個正妻名份,做個門面罷了,我可以給你更高更好的待遇,嗯?”
“不。”
“好吧,先不談這些。到家了,肚子餓了,叫王媽做幾個拿手好菜,咱倆開瓶紅酒慢慢享用!”
馮柳韻垂下頭,被濃密流海掩蓋的眼里滿是不甘和恨意:她雖然出生普通家庭,但從不認為自己平凡,她如此聰明有才智,憑自己的努力必定會成為人上人,怎么可能當情婦,成為有婦之夫的附屬品、禁臠?
這是恥辱!
而這個恥辱是姜秀珍、顧盼盼、顏寶芝、夏茉莉以及更多人強加給她的。
都是女人,那些人絲毫沒有同情心,不僅不肯幫助她拉扒她,反而恥笑、羞辱、踐踏,最終令她落入連應豪手中,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掙脫。
她恨她們!總有一天,定要報復回來!
沈宅,吃過了滿月酒,各路親友紛紛告辭回家,都是要急著回去上班的。
海市的蘇小舅爺和小舅奶倒是愿意多住幾天,但和他們同來的三位子侄要上班上學,只好跟著一道回去了,沈譽和孟桃給他們拿一旅行袋“保健品”,這些平日也有寄過,舅爺舅奶知道是好東西,會留著自家慢慢吃,不送人。
金牛和包冬梅也要回去了,他們在京城住這半個月,每天出去游玩,回來就逗逗小云海,很開心,但到底還是惦記著家里:春天活兒多啊,小兩口都是勤勞肯干閑不住的人,金牛自留地里搭大棚種了很多蔬菜瓜果,岳父岳母自家的、還有生產隊就夠忙了,也不知能幫他照顧成啥樣,一想起就著急。
孟哲翰又負責送他倆回去,坐直升機到省城,再從省城回蒙州,能省不少時間。
張福、周翠玲和張媽、于嬸、楊嬸以及村里的林大剛、林二虎甚至林三猛都封了禮金讓金牛捎過來,孟桃自然也要打點回禮帶回去,只不過數量有點多,孟哲翰說沒關系,到省城他找個車子,直接送他們回到村里就行了。
劉永勝叮囑金牛,替他給包大隊長、周主任還有村里幾位老爺子帶個好,他過些天去平江市住,有機會就回臨水村看看。
金牛忙說:“好啊,您說哪天來?我去接您。”
劉永勝開玩笑:“不用你來接,平江市那么大,你又沒去過,我怕你走錯路了。”
“那肯定不會的,我識很多字了,到車站看車的行程路線,看站牌、路標都沒問題,我還能看完整張報紙呢。”
“真的?”
“啊!”
“那行,你現在就給我念個報紙來聽聽。”
金牛轉身要去拿報紙,包冬梅說:“你一邊念,碰到個生字還要查字典,不得到下午?那你慢慢念,我跟孟大哥先走。”
金牛一頓,才想起正事,忙對劉永勝說:“劉爺爺,我我下次給您念報紙。”
劉永勝和旁邊人都被他這憨勁逗得哈哈大笑。
大伙兒在客廳里逗笑,孟哲翰就進內室,和徐珍比劃比劃手勢,然后把睡著的沈云海從床上抱起來,趁徐珍收拾整理床鋪,直接走到院子里曬太陽,沈云海楞是被曬醒了。
正站在廊下說話的沈譽和徐恒鎧:“……”
這是親大舅干的事?以后教沈云海喊假大舅得了。
孟哲翰看大外甥睜開眼睛朝自己揮揮小拳頭,小嘴一張一合像要說話,就笑著道:
“寶啊,大舅今天回去上班了,你跟大舅說‘大舅再見,快點回來哦。’過幾天,大舅就又回來看寶寶了,好不好啊?”
沈云海:“嗯嗯啊啊……哼哼!”
孟哲翰高興地扭頭:“你們看,他懂我的意思,在回應呢。”
沈譽:“你還是快點喊甘嫂吧。”
“喊甘嫂干啥?”
沈譽:“……”
來不及了,沈云海一泡童子尿澆大舅個透心涼。
孟哲翰:“!!!”
不是吧,大外甥你你你……
徐恒鎧看看孟哲翰濕透的褲檔,笑得直不起腰,靠著墻猛捶幾下,屋里徐姥姥、徐大舅媽和顧瑩瑩聽到咚咚咚響,不知道發生什么事,走出來一看,都忍不住笑了。
沈譽從孟哲翰懷里把沈云海抱走,甘嫂也趕了來,接寶寶去換衣裳,走前笑著說:“哎喲,我們小寶寶都好久沒尿褲子了呢。”
孟哲翰莫名聽出了歧義,扯著濕褲子抖了抖:“我……壞小子故意的吧?”
徐姥姥安慰孟哲翰:“沒事沒事,外甥尿舅舅身上,是福氣!小云海可是很講究的,一般人抱他連哼都不哼一聲,更別說尿尿了,這是喜歡你、愿意親近你。”
“徐奶奶,您說真的?那我還要不要換衣服?”
徐恒鎧本來已經止住笑,聽到這話又破功:“不用換了,你就這樣出去吧,快走快走!”
徐姥姥:“還是換個,這也濕太多了,叫沈譽拿衣裳,沈譽的你能穿。”
沈譽走出來:“去我們臥室衛生間,衣服、毛巾都給你準備好了。”
孟哲翰沖了個澡出來,身上穿一套嶄新時尚的悠閑裝,這款式他還挺喜歡,對沈譽說道:“衣裳歸我了,要多少錢補給你。”
沈譽只看他一眼,孟桃在隔屏后給兒子喂奶,聽見了,提高點聲音說:“哥,這本就是你的,我那時在港城買了好多衣裳,都分出去了,你這幾套因為是春秋裝,沒來得及給就忘記了,你現在可以拿走。”
孟哲翰笑了:“真是驚喜啊,謝謝妹妹!我先不拿,留著大外甥再尿我一身童子尿,就有得換了。”
孟桃:“……”童子尿上癮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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