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幾個夫子聽到剛要說什么,這時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頭走過來,“就由我來做這最后的評委可好?”
他坐在后面都好奇好久了,也不知道云夫子如此推崇的畫究竟是什么樣子。
眾人都拱手,“山長。”
山長?
那就是秦英的祖父?
顧翡看著山長,山長也在看著她,顧翡一笑,“自然好,說起德高望重,這里應該也沒人比得過山長了。”
山長摸著胡子一笑,“小丫頭,你就不怕我偏向自家孫女?”
顧翡搖搖頭,“如山長這般的人物,怎會在這種小事上徇私?”
山長一笑,也不多說,先看了秦英的畫。
秦英的畫他沒少看,眼下的這幅,畫了一個倚窗托腮的女子,女子有幾分愁態,窗外的梧桐,芭蕉描繪細致,畫技比起從前又小有長進。
說不上多好,也絕對不壞,就是中規中矩。
再看顧翡的畫,打眼一看,只覺得畫面臟。
他耐著性子細看,越看越看出了門道,這人物畫得像是活了過來,眉眼鼻嘴,無一不是惟妙惟肖,再看看丹姐,這完全就是拓了個印上去。
越看覺得云夫子說得有理,這的確是開創了一個新的流派。
或許很多人還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這是要載入史冊的!
顧翡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改變歷史,知道了也不會在乎,后世幾乎已經確認,宇宙中是存在無數平行空間的,只是這個空間與常人理解的空間不是一回事。
山長看了許久,抬起頭,“這兩幅畫,技法不一樣,原本沒有太多可比性,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
“不過,我贊同云夫子的說法,顧姑娘這幅畫,論畫技絕對不輸給秦英,而且開創了一個新的流派,就沖這個,這幅畫的意義更是遠超秦英的畫作。”
“螢火豈能與皓月爭輝!”
山長的話可謂是一錘定音。
眾人聽山長如此說,一個個紛紛對顧翡拱手,“顧姑娘大才!”
先前那個給顧翡打了兩分的夫子,一臉羞愧之色,山長打十分,他打兩分,這是說明他有眼無珠嗎?
秦英臉孔煞白看著山長,祖父這評價極高,在祖父心中,她不過是螢火,顧翡是皓月!
而就因為祖父和云夫子的話,這種新的畫法,接下來絕對會受到追捧。
這兩人一個是文壇領袖,一個是畫壇泰斗,天下誰人又敢質疑他們的話呢?
而顧翡作為這個新流派的開創者,必將聲名鵲起。
多么諷刺,顧翡口口聲聲不在意這些虛名,今年的荷花節她無疑是最大的贏家。
早知如此,她為何要與她比畫畫,就比下棋好了啊!
自己原想打敗她,將她踩在腳下,沒想到反而成全了她!
秦英心里的懊惱無人能知,她指甲都掐進了肉里。
良好的教養讓她還有意思理智,她知道自己此時不能失態,她很快冷靜下來,走過去對著顧翡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恭喜顧姑娘。”
顧翡也對她一笑,靜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