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瞧了日子，八月十二是個好日子。”程銳澤笑道，“到時候不單單是這鋪面，我與莊掌柜提到的那些賣松花蛋的小攤，也會一起開業。”
“我更打算著，在初五六之時，便讓鋪中伙計多多上街，也多多地問一問路。”
“問路？”莊玉田看了程銳澤一眼，滿臉訝異。
程家的伙計，那都是在縣中待了許多年的，不能說對這縣城的大街小巷了若指掌吧，卻也是知道個七七八八，一般是不需要問路的。
程銳澤為何要讓伙計去問路，而且這問路問的是什么路？
“大約是問知不知道賣松花蛋的什么什么鋪子在哪里？怎么走等類的話。”莊清寧抿嘴笑了起來。
“莊掌柜果然十分睿智。”程銳澤沖莊清寧豎了個大拇指，“這新鋪開張，雖說可以試吃，卻是得走過路過之人才會知道此事，而且是吃過之后才知曉松花蛋的美味。”
“雖然咱們松花蛋的確是美味，也可以保證吃過之人絕大多數皆能成為回頭客，更會向周邊親朋好友宣揚此事，但這到底是需要一個過程，而且可能時間會很長。”
“到是不如在開業之前便讓大家伙對這松花蛋有印象，且心中好奇，好奇松花蛋究竟是何物，為何會有人特地來尋，滋味究竟如何，這樣便會主動來嘗，主動去講，自己成為回頭客且帶回頭客來的時間也就會大大縮短了。”
“不錯。”莊清寧微微點了點頭。
程銳澤此舉，大有現代社會打廣告的意思了，只不過借用的媒介是活生生的人，對大家廣而告之，而且用的是能夠勾起人好奇心的方式。
若是擱在現代，這種宣傳方式并不算出奇，只是在這個一般只會選用店招和門口攬客等廣告方式的時代來說，能想到這個辦法的人卻是十分難得。
莊清寧大約能明白莊玉田口中程銳澤是個十分擅長經商之人，這些夸贊源自的依據了。
尋她而來的這位合作伙伴，真的是十分不錯。
簡直是運氣爆棚，撿到寶了！
一想到往后不必操心營銷之事，只需盡心盡力做好產品就好，莊清寧頓時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多了幾分，看程銳澤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的贊賞，“程掌柜此舉的確是不錯，往后這生意當真是要仰仗程掌柜了。”
也好讓她日進斗金，哦不，是日進千勤勞值，早日擺脫負婆稱號！
“莊掌柜過獎了。”程銳澤被莊清寧這般夸贊，笑了一笑，拿了自己面前桌上的茶杯，“先提前預祝新鋪生意興隆，也期盼與莊掌柜合作愉快。”
“生意興隆，合作愉快。”莊清寧和莊玉田也舉起了茶杯。
而后三個人便又商議了一番個中細節。
而最終商議的結果，用現代的詞語表述，就是莊清寧及作坊只負責供貨，程銳澤則是負責運輸、儲藏、銷售乃至客戶維系工作，貨款每半月一結。
除鎮上鋪子，以及先前約定好給縣城中四家酒樓供的豆腐、千張、豆芽等，其余所有東西，包括松花蛋獨家授權給程銳澤來銷售，程銳澤主動提出在給原本貨款的基礎上，將利潤的百分之十分給莊清寧，利潤分紅每三個月一結。
但前提是，莊清寧以后再開新的作坊，再做出來的新東西，程記享有優先獨家代理銷售權。
至于其他未盡事宜，再實際遇到之時，另行協商解決。
商議完畢，莊清寧與程銳澤便立了字據，各自簽了字，摁下了手印。
至此，松花蛋及腐竹等類東西在縣城售賣之事，算是基本定了下來。
更是約定好在十二日晨起之時，到莊清寧的作坊來拉貨，程銳澤這更是提出，會在鋪子開張前幾日，前去和莊清寧再確認一番。
對于程銳澤凡事思慮周全妥當，莊清寧是既開心又贊許，臨走之時更是笑道，“一切就有勞程掌柜費心安排了。”
“這都是應該的。”程銳澤笑著送莊清寧和莊玉田出門，一邊將一旁伙計遞上來的盒子分別遞給莊清寧和莊玉田，“方才聽二位說喝著茶樓中的茶不錯。”
“這茶樓中的雨霧茶是我程記茶行所出，所以特地給二位準備了一些，還請二位掌柜不要嫌棄。”
“多謝程掌柜。”莊清寧當真喜歡這個茶葉滋味，便收了下來。
而莊玉田對口感微甜的茶葉并不是特別喜歡，但在縣城之中，能得了程家的雨霧茶，對于生意人而言，是一樁頗有臉面之事，便歡歡喜喜地接了下來。
“莊掌柜不必客氣，莊掌柜喜歡這個茶，每個月我著人給莊掌柜送去就是。”程銳澤出手頗為大方。
“倒也不必每月，若是我喝完了，來問程掌柜討要就是。”
既是合作伙伴，往后兩方是利益共同體，莊清寧便說了句不見外的話。
而程銳澤聽到這話，便知道莊清寧這是真正拿了他當十分重要的合伙人來看，臉上笑也濃了幾分，“那就依莊掌柜所言。”
時候不早，莊清寧和莊玉田便沒有過多閑聊，便告辭離去，步行往布莊走。
“這位程掌柜，當真不錯。”
路上，莊玉田看著手中那裝著茶葉罐的錦盒，咂咂嘴，“年歲瞧著不大，凡事思慮的頗為周全，做事也是八面玲瓏的。”
看出來莊清寧喜歡這茶，便主動送了這雨霧茶來，搶了他的先呢。
這待人接物也好，做生意的思路也罷，簡直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來的。
若是真要挑毛病的話，應該就是，這程銳澤實在是看著太好，讓他有些自慚形穢，慚愧自己也這么一把年紀，有些事兒竟是不如這一個年輕后生想的周全，做的周到吧。
跟這程銳澤在一塊共事，容易有心理壓力。
不過要說這種壓力的話……
莊玉田忍不住看了莊清寧一眼。
跟她給他的那種壓力，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現在的年輕人，各個都這么優秀了嗎？
莊玉田忍不住在心里頭嘆了口氣，突然覺得這心里頭的壓力，又多了一層。
莊清寧沒察覺到莊玉田的惆悵，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道，“的確，這程掌柜的確是不錯，而且年歲也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