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剛才他誤以為的敲擊石頭發出的噠噠求救聲,不過是莊清寧在這里打發時間的小玩樂而已。
這個時候,并沒有大喊大叫,慌不擇路地求救,反而是如此鎮定自若的玩這個。
這個莊清寧,沉著冷靜的令人稱奇。
先前險些被拐子帶走時是這樣,被江魚那些賊人擄走,和他們對峙時,也是如此,現在人陷陷阱,依舊如此。
楚瑾年不禁好奇,莊清寧究竟是經歷過什么,才能練就她這樣臨危不懼的性子。
正失神的,楚瑾年忽的覺得有東西迎面飛來,下意識便將這東西緊緊握在了手中。
攤開手掌來看時,發覺不是旁的,而是一枚石子。
楚瑾年詫異低頭,看到了莊清寧那張清秀俏麗的面龐,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深邃的似那深湖中的漩渦,令人挪不開眼睛。
“怎么了?”楚瑾年急忙收回了目光,垂眸低聲詢問。
莊清寧抿唇直笑,“無事,只是看楚大人有些失神,便想看一看楚大人能否躲得過去。”
現在看來,不但躲得過去,而且是行動十分迅速。
只怕是別說她一個,即便是十個加起來,同時扔石子出去,楚瑾年也能輕松搞定。
這得多少敏捷加成,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一想到自己興許能達到從前看的那種武俠片中,那種無影手的炫酷效果,莊清寧突然有些興奮。
宿主別想了,敏捷屬性即便能夠增加,最終也是根據宿主體質進行的百分比加成,也就是說體制越好,加成達到的效果越好。而像宿主這樣的,即便敏捷屬性加滿,雖然比一般人要好許多,但只怕也不敵眼前這位。
得,沒戲。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莊清寧頓時發了蔫兒。
而楚瑾年是把手里的石子看了又看,接著看了一眼莊清寧。
從前只以為莊清寧成熟穩重,不曾想倒也有活潑俏皮的一面。
只是……
她好像此時心情不大好。
是因為剛才接住了她扔出來的石子,沒有讓她成功捉弄到他嗎?
可是,這是面臨可能危險時的自然身體反應,即便他想不接,這手只怕是已經不受控制了,所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咳……”楚瑾年輕咳一聲,以緩解自己此時的尷尬,接著張口想解釋一二,“方才……”
“對了楚大人。”莊清寧道,“楚大人與瑾舟,可得罪過什么人?或者說,有沒有什么要必須置瑾舟于死地的仇家?”
楚瑾年頓時一怔,接著目光如炬,“莊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方才這里崩塌之時,是先有巨響,而后山體晃動,洞穴崩塌的,這并不太符合正常山體滑坡時應有的先有動作,后有聲響的狀況。”
莊清寧道,“且我與瑾舟是因為聽聞了翠微山近日有祥瑞降臨,幻化成一株花生長于此,這才趁爬山賞景游玩之時來此處觀看一番,但我方才發覺那株花似有人刻意栽種。”
“莊姑娘的意思是……”楚瑾年眉梢輕輕揚了起來,“有人刻意為之。”
“大概率是這樣,應該是有人在周遭埋了火藥,意圖將人徹底困在此處。”
莊清寧點點頭,若有所思,“我猜想,此人之所以沒將炸藥埋進山洞之中,只怕這一來是擔憂徹底將山洞炸開,反而不會困住人,二來是想制造點意外假象,讓人覺得這種并不能有十成把握害死人的伎倆,大約不會是人為。”
“這三來呢,也不排除對方有意折磨,想要看一看救人不能時的無助,或者救人時反而傷了人的痛苦。”
“若是這么猜想的話,對方對楚大人的恨意怕是不輕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也不過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興許這只是有人偷采礦石產生的意外,也有可能瑾舟并非是他們的目標。”
“但為保險起見,楚大人還是可以查看一番的,趕在炸開山東頂部之前。”
不然一但火藥將這里炸開的話,許多蛛絲馬跡,可能會徹底消失,也就完全查不到了。
楚瑾年的垂眸,眸中的冷光一閃即過,對莊清寧卻是道了謝,“多謝莊姑娘告知,此事我心中大約有了決斷。”
“哦?”莊清寧頗為訝異,隨后瞇了瞇眼睛,“楚大人不必追查一番嗎?”
“不必。”楚瑾年勾了勾唇角,語氣中帶了幾分清冷之感,“大約知道是誰的。”
的確知道是誰的,能夠恨他到如此程度的,且能將主意打到他楚瑾舟身上的,只怕也只有京中那幾位了。
魏閣老,大皇子與皇后,以及羅氏母子。
魏閣老與大皇子等人,倒不會做如此麻煩的暗殺行動,到是羅氏母子,這段時日因為杭雪云之事,怨氣頗深,大約也是想到此事是由他安排的,便展開報復。
想要置人于死地,又不想讓他知曉是何人所做,這種類似于又當又立的行為,也只有羅氏母子那等行事作風處處透著小家子氣之人才做的出來了。
看起來,之前給她們的教訓還是輕了些,竟是有如此大的膽子。
楚瑾年將心中的寒意壓了下去,沖莊清寧拱手。
“十分抱歉,讓莊姑娘受此牽連,是我的過錯。”
“楚大人言重了。”
莊清寧笑答,“不能說做人好處得盡,卻并不想承擔應有的風險,天底下沒有此等好事,就好比做生意賺銀錢一般,只想攬盡錢財,卻并不想有爭搶旁人生意時得到的旁人嫉妒或者怨恨一般了,著實過于自私了些。”
如果此時一般,莊清穗與莊明理跟著范文軒讀書,便是沾盡了楚家好處,承受風險,也是應該的。
“莊姑娘所言甚是。”楚瑾年玩味一笑,“不過也能瞧得出來,莊姑娘似乎十分喜歡做生意。”
連打比方,都要跟生意掛鉤。
“的確喜歡。”
莊清寧回答,看楚瑾年的眼神中帶了些怪異。
這世間,還有人不喜歡銀子?
不過也是,這楚瑾年大約也是出身頗高,含著金湯匙出生之人,銀錢大約也是不缺的,自然也就沒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