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以看到的畫面中,康殊和巴澤兩人身上都在濃郁白光下,不斷有著黑霧從體內涌出。
黑霧如蛇扭動。
在白光中卻被消磨抵消。
看著不算太多,卻源源不斷,從體內涌出。
這是……
感染入骨入臟腑了!
再強的圣器治療,也有一定時間性。
如果不能在圣白之光最濃郁的時刻將感染排除出體內。
那么,下一次就必須使用更強的圣器,否則……感染就像是某種頑固的又能進化的病毒一般。
適應了上一次的強度,再來多次都無用!
“聽說,這已經是極其接近永恒圣器的星級圓滿圣器……”康殊低頭,看著自己腹部一直涌出不斷的些許感染黑霧源苦笑。
來自圣器的白光已經沒有一開始濃烈了。
這證明,治療的時間快到了。
就差一點!
說話間,已經強烈得肉眼可見的白光開始飛快退去。
一直與其抵抗的兩人體內的黑霧,也自然而然的向內縮去,色澤淡了不少,卻……更頑固了。
沒有了白光與黑霧爭斗帶來的撕裂軀體。
躺在地上的巴澤也更快恢復了人樣兒。
“畢竟是天災級,只有真正的輝月永恒圣器才能徹底驅除,我們也算是證明了那變異獸的真正等級。”
巴澤聲音沙啞,語氣依舊穩定。
“是啊,也算有點作用!”苦中作樂。
康殊情緒也很快收斂起來。
他從一旁的銀色箱子里將兩件同色一體的防護衣取出,自己往身上拍了一件,另一件扔給了巴澤。
“我感覺如果不引動感染爆發,除了實力降低了,好像也沒什么不一樣?”
康殊摸了摸自己恢復如初的腹部。
穿上圣盾9型后。
他感覺心里踏實不少。
像他這樣的人,怕的其實不是自己死亡。
最怕的是,自身守護了一生的信仰受到來自自己的毀滅或者傷害!
那簡直比死亡還讓人難以接受!
“嗯。”
巴澤回應淡淡的。
看得在隔離間外,可以看到室內情況的明澈眼中閃過難過,他看向祖母,張了張嘴一時卻不知如何開口。
求祖母幫忙?
可祖母,已經全力相幫了。
就連祖母那離永恒圣器只差一步就能蘊養成功的圣器,都被他給求來了,并且進行了一次治療消耗。
如果成功了也就罷了。
可偏偏……
明老太太心中嘆息,面上卻依舊從容淡定。
她緩慢伸手,孫兒自動將頭湊過來,她輕輕摸了摸對方長大后依舊軟柔的細密長發,溫和道:
“永不放棄是一件好事,祖母和你一起想辦法……”
“嗯!”
明澈在祖母開口后,忐忑消失了。
他不好意思的任祖母揉亂了他的頭發,隨后再次觀察治療中的康、巴兩人,又看向另一間隔離室的一群人。
還有一間大廳內的很多人。
“言靜他們情況很好,這一次將最后一點隱患都拔出了,算是一次很成功的治療!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回歸正常了。”
“新到的人中,確實有人受到了感染,這次也全部拔除了……”
“康殊申請治療的那位隊員有點奇怪,好像不是正常受到感染的情況,不過,在圣器壓制下應該也有一定恢復效果,至于情況如何,還得進一步確認……”
“巴澤申請的兩人,鄭海天賦不錯,但那秦梵……”
明老太太也看了過來,她激活圣器帶來的消耗似乎恢復了一些,面部的蒼白已經不那么顯眼了。
“小姑娘好像……睡著了?”
明老太太眼神很是敏銳,打量著一樣趴著不動的人。
可別人是昏迷昏睡,被動的那種。
但秦梵……老太太靈動的雙眼眨了眨,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狡黠的笑。
“你這姑姑很聰明呀~~”
明澈無奈,怎么又是姑姑了?不是已經過了認親那檔子事兒了嗎?
“圣光對她沒有影響,這代表了她心靈和外在都沒有半點異常的存在,不過,她裝睡有必要嗎?”
“怎么沒有必要?”老太太反而很欣賞的樣子。
“剛到陌生的環境中,什么也不懂,知道與光同塵,隨大流,不顯眼,這是非常穩妥的作法!”
貿然冒尖有時候并不是好事。
“如果,她不裝睡,祖母您也有話說吧?”明澈忍不住開口杠了一聲。
老太太笑了。
“怎么?你不喜歡她嗎?”
明澈頓了一下,認真思考后回答:
“我不是討厭她,大概就是……有點,嫉妒吧,畢竟在此之前祖母您可從來沒有如此喜愛過一個人!”
老太太笑著搖頭:
“大概是,她就像是我想象中女兒那般模樣……”
初見就讓她心生喜歡,從長相到性格……一開始就是看小姑娘漂亮順眼,再來聊天又舒暢無比。
“好了,祖母還是最疼你的。”
老太太沒有多說秦梵的事。
于她而言,再順眼也比不上自家一手帶大的小孫兒。
有緣分點拔一下就足夠了。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圣器的消耗,得盡快彌補了才是……“巴澤說她天賦很強,回頭你試著多教教好了。”
一是圣器的消耗,二是孫兒的心情。
老太太放下了親自指點的想法。
“好!”
才只是基礎方面的學習,明澈也感覺沒有必要浪費祖母的時間,很痛快的應下了。
對于巴澤康殊兩人的情況,祖孫兩人沒有再討論什么。
先修養了一下。
然后等康殊巴澤穿好圣盾防護衣后,由明澈去給兩人再次檢測了一輪,最終得出感染內潛卻不外散的結論。
……
“其他人都沒事了,除了你們兩人……”
明澈收起了檢測圣器,看著一身銀色防護戰衣,器宇軒昂的兩人,眼眸微垂,心情有些暗淡。
“能活著,不影響其他人,已經不錯了。”
巴澤很看得開。
之前在天災獸面前受到的傷害,于其他人來說,早就該死了。
但他堅持了下來。
壞處是,感染難清。
好處是,他的意志受到了極大的磨練,如堅如磐石來形容怕都稍差了幾分。
“幸好你最近算是流放降職中,也不可能再降你職了,當然,如果上面認可我們還能繼續工作的話……”
康殊表情比巴澤豐富得多。
明澈抿唇,想說他正在和祖母一起想辦法。
就聽巴澤問:“參加培訓的人挑選好了嗎?我們倆人確定沒有感染性嗎?”
“你就一心顧著公事吧!唉,多一點傷感的時隙都不給我留的嗎?”
“趁現在上面還沒有來人……”巴澤看了康殊一眼,語氣平靜:“難道你會隱瞞自己的情況不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