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璇參見陛下。”
“嗯!”
不輕不重的語氣,讓人難以捉摸,但是王座至上,虞皇眼里卻透露出淡淡的殺氣。
寧璇撇了一眼跪在大殿之上的三人,心下也明了,連忙上前跪下,“陛下此事皆因臣女而起,無關他人,還請陛下饒過他們。臣女愿意為此行為付出帶代價。”
看著臉色略微蒼白的她,和微微顫抖的身軀,便知道藥效還未過,渾身被雨水沾濕,若不及時換下,怕是會生一場重病。
眼里泛起心疼之色,故而他絕對不會讓璇兒在受到傷害。
開口:“陛下,此事皆是我一人所謂,陛下若是要罰,就罰臣一人。”
抬起頭看向大殿之上的虞皇,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陛下何等聰慧,應當對此事來龍去脈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們兩位也別將這件莫須有的罪名帶在自己的身上。”
“陛下!”
抬起頭,一雙囧囧有神的雙眼緊盯著陛下,緩緩開口,“這一切都是臣女一人謀劃,人是我安排,東方殿下也是我派人刺殺的。”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前去排查。”
她直言不諱地說著,眼前的事情要解決,但最重要的是必須要讓陛下相信這件事是她一人所為。
故而她才毫不猶豫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以此博得陛下的信任。
聽到此話,這才重新抬起雙眸,看過去,到不知道是真的膽大妄為,還是另有謀劃。
虞澈哪里不明白綰綰此時在想些什么,但這件事他不會讓她來抗,如果必須選擇一個人,那應該是他。
“父皇,此事想必您自有自己的定斷,但兒臣該說的話,必須要說,父皇曾說過,君子理應敢言敢認。”
“這件事主謀是兒臣,梁綰不過是一個被兒臣利用的傀儡。”
虞皇嘴角勾勒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不是傻子,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他能猜測不出來。這件事應當是他們倆一同謀劃和實施。
寧璇和白曄,他目前動不得,但是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不然東吉之怒,又如何消。
“來人將寧璇和白曄帶下去,兩人這般虛弱,若是怎么了,朕可怕了林檎和寧宸兩人。好生照料。”
“是!”
將眼神看向梁綰,“你既承認自己的錯誤,那便下去領罰。”
此話一出,磕頭回應,“臣女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轉身便要離開,她要受到怎樣的痛苦,虞澈自然是知道,抬手想要拽住她之時,卻聽見,“虞澈!”
此言一出,虞澈也只能忍著,默默將手收回,大腦卻在不停運轉著。
待人走遠以后,沉默良久的虞皇再次開口:“這就是你的手腕。澈兒,你當真是讓朕失望。”
“澈兒,朕跟你說過,不要感情用事,不要感情用事!”
“你為何就記不住朕的話!朕告訴過你,做任何事之前你必須要想清楚所有的利益得損。”
“你知道朕為何一定要將寧璇嫁給東方離嗎?”
“你知道你這法子,讓朕,讓華裳虧損多少嗎?”
虞皇像是恨鐵不成剛一般地看向他,這件事他安排已久,不惜和寧宸擦出嫌隙。
為的就是那一份至關重要的地圖,為的是華裳的盛世。到頭來卻被他一破。
虞澈抬起頭看向陛下,清冷的雙眼不帶一絲暖意,“兒臣,或許之前不明白,父皇為何執意的緣由,但是來之前的那封信,足以讓兒臣明白的一清二楚。”
“但就算兒臣早些知道真相,兒臣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虞澈!”
此話像是氣到陛下他,也顧不上任何,隨手拿起一旁的硯臺,再次砸過去。
只見這硯臺硬生生砸在他的額角,血液夾雜著墨水,一同流下,顯得有些可怕。
可是他卻一言不發,腦海里所想不過是,綰綰一定很痛吧!
他必須阻止黃芪動手……
“父皇,是毀滅的前癥,前朝為何會毀滅,父皇又是如何獲得皇位?”
“父皇難道忘了嗎?比起虛無縹緲的傳說,兒臣更愿意握住手中所有。”
“父皇,褚將軍唯有一女,視為掌上明珠,外人碰不得。”
他這是在提醒父皇,提醒他莫要被虛無的所掌控。
人心離散,是一個王朝泯滅的開端,寧宸,褚霖,是和父王一同打下今日的華裳。
虞皇緊盯著他,他的話他又何嘗不明白,只是他的目標不是止步于此。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人最不缺的就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
“虞澈,你既然想不明白,那便在外跪著,等跪倒什么時候你想明白了,再來見朕。”
說完虞皇,扶額,很明顯不想再繼續下去,他目前最頭疼的事,東方離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虞澈沒有說話,身為太子,這件事他愧對百姓,而身為白曄摯友,他無愧于心。
他既然做出這般事情,定然會為自己的爛攤子收拾。
轉身走向殿外,跪在石街至上,他希望他的話,父皇能聽進去。
“蘇奇讓人看住太子,不得讓任何人靠近他。”
蘇奇小心翼翼地看向虞皇,而后緩緩問出,“陛下,這是怕太子殿下派人救下梁綰?”
他不敢確定,但心中卻也有著自己的考量。
虞皇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蘇奇卻不得不再次開口,“陛下,這梁綰犯的錯再大,總歸是褚將軍的獨女,若是褚將軍心寒,怕是……”
“再者,這黃芪可是陛下,你一手培養出來的。”
虞皇撇了一眼蘇奇,“你的話,有點多。”
御牢之中:
“得罪了。”
黃芪接過一旁侍衛手中的鞭子,看著被捆扎十字架上的梁綰。
她到時一臉無畏的模樣,一副年少無知的模樣。
現在是風淡云輕,等下當鞭子真的挨在她身上的時候,怕是哭爹喊娘的。
黃芪端起一碗酒,一口而悶,這是他的一個習慣。
而他手中的鞭子可是來頭不小,陛下親賜,上鞭昏君,下打佞臣。
在黃芪的眼里可不分男女,眼中戾氣閃過。
揚起手中的鞭子,看似毫無力氣,實則力道十足,應聲抽打在梁綰的身上,一瞬間,淺綠色的衣裙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明顯有突兀。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二世子卻始終沒有開口哼一句。只是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額間的汗珠見見冒出,唇色也因為被咬著而出現異色。
黃芪眼中閃過一絲驚嘆,但是絲毫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