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還不忘向后招了招手,絲毫不帶理會身后之人,對于他這種人,不必說的太多,簡明扼要就行。說多了,就怕他把諷刺的話,當做夸獎之言。
“杜安,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本王被宸王那小子戲耍了,怪不得,怪不得,我截了那小子的信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可惡!本王竟然被他們兩個耍的團團轉。”
氣急了的他,抄起一旁的茶杯便砸了過去。
一旁色杜安見狀上前一步攔住他繼續肆意的破壞,“王爺,稍安勿躁,且聽屬下一言。”
“你說!”
氣的他向后癱坐在椅子上,向后一靠,雙手緊握如拳。怒目圓睜。
“王爺,萬事不能只聽片面之言,王爺你想,你與梁綰本無交集,她沒有理由來跟你說這些。
再說王爺怎可知她說的話一定是真的,梁綰她這些年整得人還少嗎?
還有如果一開始宸王就是為了算計你,他大可不必費盡心思找尋玉璽的下落。
比起這個,宸王殿下有選擇的手段太多了,何必選擇這種費力不討好之事。”
“那你說,他為何遲遲沒有動作,這根本就不像是他的風格。還有梁綰何必來走我這一趟,說一堆的慌話,她難道會如此之閑?”
“或許宸王殿下也發現了玉璽難纏之處,而果斷放棄。
王爺生于皇城之中,這鄉野之間有這么一句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話糙理不糙。如此未來成功的人定然是王爺你,而不是宸王殿下。
至于梁綰嘛?我入京之后,聽過一段坊間傳言,說是幼時梁綰常伴太子身側。
我想她來的目的,怕是為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可是太子的人。
王爺您別忘了,太子殿下近些日子以來可惹怒陛下不少次。怕是陛下對太子心有不滿了。若非如此也不會有宸王。”
他斜眼看見虞棋緩緩送開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
繼而低聲開口道,“所以,王爺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和宸王殿下起沖突,而是借助宸王之勢,再加上王爺之力,一同將太子殿下從高位之上拖拽下來。”
夜是柔軟的、月光是朦朧、星光是迷離,但某人是“醒著的”。
萬籟俱寂,天地之間空曠而廣闊,唯有孤獨的月遠遠的凝望著這安靜的夜。
天地之間都沉浸在酣夢中,靜悄悄地孕育著一個“不安寧”的夜。
顧然看著面前的摘星攬月閣,微微下瞇雙眼,雙手別在身后,腳尖輕輕踏著,一躍而起。
月在身后,光灑在他的身肩,逆光而行,穩穩地落在翼角之上,黑色的夜玄衣,銀色的面具,再加上清冷的月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可怕。
他的身影如同矯捷的貓,蜻蜓點水般的行動,一點動靜都未發出。
順勢進入閣樓之內,昏暗的房間里,絲毫看不清里面都有些什么?
他從懷里掏出夜明珠,點亮一角,環顧著四周,這里就是摘星攬月閣最高之處。
閣樓里掛滿了星宿圖,想來是用于占卜。他走到一旁的書架旁,看著書架上的陳設。
擺放如此之整齊的書架里,竟然有一本書被放倒了。
他將手中的夜明珠靠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彩。抬起手,將書取出,重新放正。
只見書架開始產生輕微的變化,一個盒子被推了出來。見此他微微一笑,從腰間拿出配好的鑰匙。
他早就懷疑當年母親之死另有隱情,靖妃要用母親,所以她不可能要要殺母親。
皇后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但為什么沒有斬草除根,“他”明明看見他了,還有“他”是誰,這么多年他一點消息都查不到。此外母親臨死前的那一番話是何深意。
母親和皇后之間到底做了怎樣的買賣。又或者是說母親替皇后隱瞞了什么?
皇后生產之日,伊祁一族的族長伊祁夙玉曾進宮過。他出宮之時便受了重傷,這么多年一直養在傾泠院中,輕易不出門。
待伊祁玄玉十六歲時便將國師一職托付到他的身上。更是將族中事務一并交到他的手中。
雖然他名義上是少主,但實質上與族長無意。怕是等到他完婚之時,便是正式交替之日。
伊祁一族擅占卜,但越是重要之事的預知,受到的反噬便會越強。
所以伊祁夙玉一夜之間受了這么重的傷,讓他不得不產生一種懷疑,當日之事,怕是他了解頗多。
盡管他很少信這些,或者說是不信,但在這件事上他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緩緩將鑰匙插進孔中,將盒子打開,但令他震驚的是盒子竟然是空的。
這到底是伊祁玄玉將東西轉移走了,還是梁綰從他的手中拿到鑰匙?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先此放棄。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就此放棄尋找真相。
伊祁玄玉緩緩睜開眼睛,一道刺眼的陽光折射到他眼球之中,讓他下意識的用手擋在自己的面前。
耳邊忽然傳來慘叫聲,他仿佛感受到叫喊之人那痛徹心扉之感,他的惶恐感環繞在他的耳邊。
他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身在皇宮之中,這里應當是太和門。他能清楚的聞到空氣之中的血腥味。
隨著聲音的方向,他緩緩走過去,可眼前之景讓他震驚到了。這是怎么回事?這是謀反?
只見一人戴著銀色白鷺花的面具,騎在白馬之上,手中握著一把長劍,身后跟著一群士兵,而他們的兵器衣裳之上沾染血液,他們身后長梯之上竟是御林軍的尸身。
他沖上前,想要看清楚來者到底是誰。
卻見面具之人翻身下馬,手握長劍,一躍而起,雙腿夾住御林軍統領王暢的頭,在空中輕輕旋轉。
卡的一聲傳到空氣之中,只見那人翻身落地。
待他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不知道是從哪里射出來一只箭羽,直插他的左肩。
他有些著急,想要沖上前,可是不行,有人在拽住他的腳,不讓他行動。
他一定要看清他的容顏……
“放開我!”
一陣叫喊聲,讓他頓時忽坐起,看著坐在床上的自己,輕輕嘆了一口氣。
“少主,你怎么了?”聽到叫喊聲的伊祁承影沖了進來。
他抬頭看了看他,隨后擺了擺手,示意他,他安好。
“無須擔心。”
“少主,給!”伊祁承影將手巾遞到他的手中。
他點了點頭,緩緩擦拭額頭之上的細汗,他又做了這個夢,原來不是本就有傷口,是未來所發生,看來有些事終究是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