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暮都這么長時間,本王可算是見到太子殿下了。”
虞澈淡淡一笑,將手邊的茶舉起,看著亭子外萬物復蘇之景象,亦如有感而發一般,“不過是宸王此前來的太不是時候,那時不巧偶感風寒,不宜見人。
到不知這一路上宸王可有何收獲,宸王遲遲沒能來暮都,想來定是收獲頗豐。”
宸王緊緊盯著眼前人,他面容憔悴,雖然有意掩蓋臉上的蒼白之意,但這樣的神態,他還是一眼便能看出,他這傷可不是風寒這么簡單。
想來那日的傷果真傷他內里,若不然白曄也不必從東吉趕到暮雪。
他緩緩收回眼神,望向亭外,這鳥語花香,淡淡一笑,“本王想,傷害濮陽真的兇手一定就是佛羅門。”
“哦!為何?”
“第一,妖姬殺了濮陽真,這事的原委太子殿下應該很熟悉。而殺死妖姬的人是佛羅門。
第二,佛羅門雖是華裳人,但卻生性怪異,此前他便與北漠合作,而我收到的消息,其中便有北漠有在暗中聯系佛羅門。
第三,佛羅門與華裳有仇,而他曾經與出宮的張嬤嬤有聯系,而張嬤嬤是皇宮的老人,訣靈草之事他應該很清楚。
第四點也是最至關重要的一點,我來的時候見過佛羅門,若不是他受了傷,我還不一定能不能逃的出他的手心。
而我收到的消息是,殿下雖中了訣靈草卻傷了幕后真兇。”
虞澈淡淡一笑,轉身看向虞麟,“宸王殿下知道的不少,不愧是收獲頗豐。而這件事尚未完成,你我必須殺了佛羅門這件事才能降下帷幕。”
“這是自然。”
風一吹國過,惹的他忍不住咳嗽起來,虞澈見狀連忙用手帕捂住嘴巴。
這樣的咳嗽惹起來虞麟的關注,他緊緊盯著拿開的手帕,一抹鮮紅出現在他的眼眸之中。
一旁的林西見狀連忙扶起虞澈,低聲說道,“殿下,外面風大,殿下到了該吃藥的時候了。”
虞麟見狀連忙起身,“那我便不多留。”
看到這副模樣想來他的傷,果真沒有好。
虞麟轉動眼珠,漫步在長街之上,當日他原本沒有起殺心,只不過要離開,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個弟弟竟然如此糾纏不休,當真是不了解他自己。
那一掌,不僅傷了他,也令他重傷,如今他的傷才勉強痊愈。
他果真小巧了他這個弟弟,自幼身體嬌弱,卻也沒想到有這般的能力。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受到這樣的重傷。
而如今他的傷應該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般,面容憔悴,血色全無,雖然盡力遮掩,但他卻一清二楚。
如果這個時候佛羅門前來,那他唯有一死。
風吹柳絮落,暖陽普照地,他忽然想起伊祁容晨對他說過的話。
殿下,太子殿下不能死,他若死,華裳會有亡國之象。
如今回想起來,淡淡一笑,華裳與其他三國有所不同,華裳格外看中占卜一術。而伊祁的能力眾人皆知。
這也讓其他三國有所忌憚,伊祁容晨的話,他不是不信,只是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未免不讓人心動。
他抬起頭,看著這樣的藍天白云,心情染上淡淡喜悅。如今之際一試與他而言,并無不妥,贏,皇權便歸他,輸,他也要大傷元氣。
佛羅門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當年之事,若不是那名紅衣女子,他怕是早就死在佛羅門之手,也不會有今日這番。更不會拿捏住佛羅門。
他這人恩怨分明,有恩必報,只可惜他卻無緣再見。如今佛羅門他必然要成為他的替死鬼。
活與死,不過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佛羅門若是活著,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就一次罷了,若是死了,也算是為華裳立下一功,無論怎樣于他而言,百利而無一損。
“殿下,這藥若在不喝就涼了。”
虞澈點了點頭,緩緩端起藥杯,今日是他的試探亦是他的試探,若是當初他不知曉,而今日一見,他看的通透清楚。
當日他那一掌,不是臨時起意,也不是魯莽之行。
他誘發他的寒毒,他便順勢而行,寒毒寒氣逼人,再加上他那內力助推,寒氣會順勢進入他的體內。
使他的傷,更為嚴重,而傷可以輕易被治好,但如體的寒氣若沒有兩三個月,是消怠不盡的。
若是旁人,這股寒氣,的確不宜被察覺,但他卻不一樣,他對寒氣想來有著極強的感知能力。
到頭來這寒毒到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只不過這件事情就更加令人困惑,宸王對付他,他可以理解,但是為何要殺害濮陽真。
而濮陽真可是他推薦之人,如此行事,到著實讓他有些迷了眼。
還有比他想的更為精明,這一場仗,怕是早就布好局,請他入甕。
“殿下,你讓我做的事,已然完成。”
虞澈收回意識,抬頭看向徐睿,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順勢接過他手中的藥丸。
“這件事,是你我之間的秘密,綰綰,白曄,皆不可透露。”
“屬下明白,只是我想知道殿下有幾成把握。”
他拿起他手中的藥,將其喂進嘴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徐睿,你我相交甚少,身為儲君重來不會做沒有十足把握之事。
只要你攔下綰綰,便萬無一失。”
“當真?”
“當真!”
徐睿其實心里仍然有很多的不確定,疑慮甚多,盡管太子殿下的安危很重要,對于她來說,太子殿下的生死,是她最在意之事。
但他出山的任務僅僅是保護她而已,既然殿下有這樣的把握,再多的疑慮他都要拋之腦后。
“綰兒,有何打算?”
梁綰看著手中的地圖,微微一笑,抬頭看向左傾翎,“師姐,可比我更了解,暮都的情況,那里最合適,師姐一定知道。”
“十里坡,最為合適,城外,不宜驚動百姓,而十里坡里城外甚近,若是出兵埋伏最好不過。”
她瞥了一眼地圖上的十里坡,微微一笑,“有師姐最好了。”
左傾翎抬手輕輕瞧著她的腦門,“你呀你,都這個時候了,還一臉輕松模樣。”
“放松,師姐。”梁綰拿起一旁的糖葫蘆,大口大口的咬著。
左傾翎見此心下也明白,想來綰兒也著實感到心煩。
“你打算如何引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