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一個好君王!”說完他便默默將手中的碗放在一邊,背對著左傾翎,雙手緊握著。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可是真心愿意嫁給謝晉,可是非他不行!”
左傾翎看著他落寞與孤寂的背影,緩緩抬起手,卻在要碰到的那一刻無力地放了下來。
她偏過頭,很平靜地說道,“是!我愿意,也非他不可!”
“騙子!”這一聲騙子顯得多么的無奈,也只能通過用加大音量來增加自己那點可憐的自信心。
左傾翎雙手緩緩緊握,到不知什么原因,口腔之中翻騰著一股苦味。
“陛下……我的能力陛下是知道的,若非陛下以謝小……謝晉的生命作為要挾。
我又怎么可能待在這里,任由陛下擺布。”
成毓嘴角掛著苦澀的笑容,“是啊!你可青鸞的弟子,這區區暗室又怎么可能困的住你左傾翎。
左傾翎啊!
左傾翎!
你要我如何待你,你才能看的清我對你的心。
因為你不愛我,所以你才會那么爽快的答應傅啟伯的要求,逼著朕封了傅宣為后。
為了制衡傅啟伯,你有讓朕納了謝飛雪為貴妃對嗎?”
聽到這話的左傾翎瞳孔放大,一臉震驚地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的?”
“左傾翎,你難道沒聽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句話嗎?”
成毓十指相扣,手指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背,仿佛如此才能減輕心中的痛。
左傾翎看著他雙手手背被抓的傷痕累累,想要伸手去阻止,可是卻也忍下。
“陛下,既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就應該明白。我對陛下只有君臣之心。
我左傾翎就是這樣的人,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只要陛下能穩住這暮雪的江山。
無論陛下多么不愿意,臣都會逼著陛下去做。”
紅了眼尾的成毓聽著她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這般話語,雙肩在微微地顫抖著。
“左傾翎你可有心!!!”
她緩緩閉上雙眼,用著極為冰冷和決絕的嗓音,“陛下忘了,臣學的便是無情無心!”
她再次睜開眼,眼底被平靜所代替,“還請陛下盡快放了臣,此時秦王在逃在外,若是臣死里逃生而歸回,大可說是秦王將臣帶走。
到那時必將引起百姓的憤怒之情,如此剿滅秦王,便多了一份人和。
臣傷的越重,百姓的憤怒便會越發高漲,秦王之事越能快速解決。
暮雪在恢復期間,一切都要穩健而快速的追趕。讓暮雪擺脫如此困境。
陛下應該知道,北漠如今虎視眈眈,為的就是陛下手中的地圖,如果陛下沒有守住地圖的能力,遲早便是禍害。”聽到這里的成毓忍不住笑出了聲,那笑聲之中盡帶悲涼和自嘲之意。
“左傾翎啊!
左傾翎,
你為何要是女兒身,朕身為男兒都為此羞愧不已。
你為何要是女兒身!!!!
給了朕……希望,又……給朕一……盆冷水。”
成毓緩緩起身轉過身看向她,雙眼包含淚水,卻倔強的含在眼眶。
有淚是因為愛而不得,不流下,是身為君王最后尊嚴。
她的這一身嫁衣何其刺眼,可這都不比上她那冷漠,忠誠到無可挑剔的言語,更讓他心痛。
成毓像瘋了一樣撲向左傾翎,想要將她的嫁衣脫下,想要讓她誠服于他。
可是左傾翎卻絲毫不掙扎,只是冷著一張臉,“陛下,這是總于要動手了是嗎?”
聽到這話的成毓停下了手,連忙后退,惶恐得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傷害她,可如今……
他連忙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一瞬間白皙的臉頰,出現一個掌印。
片刻便紅腫起來,可見他下手之狠。
“抱歉!”
說完他便轉身要離開。
而左傾翎默默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至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看到這里的梁綰卻再也忍不住了,她緩緩走了出來。
成毓看著梁綰站在他面前,立刻警覺起來。眼里,閃過一陣厲色,“來者何人?”
梁綰淡淡一笑,緩緩拔出手中的劍,指向成毓,冷冷道,“要你命的人。”
左傾翎連忙從床邊站了起來,看著突然出現在這里的梁綰,連忙開口道,“綰兒,你這是做什么?把劍放下!”
梁綰看了一眼消瘦的左傾翎,繼而緊盯著成毓,淡淡說道,“師姐,這一次恐綰兒不能聽師姐的話!
綰兒答應過師父,只要綰兒一日在,一日便護住師姐,誰敢傷師姐,我便要了誰的命,無論是誰?哪怕是天子。”
說完梁綰便提劍沖上前,成毓見狀立刻躲開,但是梁綰的劍又豈能如此輕易便躲開。
梁綰順勢頓住腳步,一個轉身,便要后刺他。
成毓雖為陛下,但身手卻也不容小覷。連忙側身要躲開她手中的劍。
他手無寸鐵,與梁綰相抗唯有躲閃。
但是盡管如此梁綰的劍還是劃破他的龍袍。
成毓看著自己被劃破的衣角,他若是慢上一步,怕是刺中的便不是衣服了。
左傾翎見狀想要上前攔住梁綰,事情發展到如今這般,是她絕非能想象到的。
梁綰又怎么會不知她師姐的想法,她也只能“快刀斬亂麻”!
想到這,她緩緩開口,“師姐,對不起!”
說完她便轉起手中的劍,一個快步走上前,將手中的劍刺過去,讓他無法躲避只能直視。
成毓見狀也只能硬著頭皮,他一把握住梁綰手中的劍,企圖從她的手中將劍奪走。
青竹云紋劍的鋒利程度不是一般的劍可以相提并論的。
他握上去的那一刻,鮮血便順著手中的紋路滴落下來。
然而梁綰下的可是死手,這劍的沖擊力度可想而知。
他的這個傷口至少動了骨頭。
梁綰可沒有放過他的想法,快速將手中的劍拔出,銀色的劍刃拔出之際,血跡隨之散落在各處。
梁綰手腕一轉,要的就是他的猝不及防,三步并作兩步,便要刺中他的胸膛。
成毓見狀淡淡一笑,慌慌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后的一擊。
然而……
“宇瞻!”
這一刻左傾翎沒有喚他陛下,而是宇瞻,她沒有絲毫猶豫,來不及思索與隱藏。
她不能看著他死在她的面前,她做不到。她寧愿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在成毓聽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之時,他睜開雙眼,看見的便是她攔在自己的面前。
他想要將她護在身后,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梁綰手中的劍刺進左傾翎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