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你這次期末考多少分？”
“算是滿分吧！作文扣了0.5分。”
“妹妹，你這么厲害，教教我啊！我很多寒假作業都不會做。”
“好，你不會的我都教你，你還有別的打算嗎？我們這樣安排，你愿意嗎？”
周話用力點頭，“我不想在實小上學了，同學們都笑我是呆子。”
周想心疼的握緊哥哥的手，“好，我來想辦法給你轉學。”
周話開心的笑了，周想看著也開心，從見到哥哥，哥哥就沒有笑過，而且哥哥這是發自內心的笑。
兄妹倆回到外婆的小院子，快進院子門的時候，周話明顯瑟縮里一下。
周想拍拍他肩膀，“不怕，我有辦法對付她，你肯定能跟我們走的，一會你只把你作業收拾好就行了。”
周話用力的點點頭，跟在妹妹身后踏進了院子。
兄妹倆進了院子，二姐周郁不知道從哪兒回來了，“小三，小四，你倆去哪兒玩了？”
周想聽著她那質問的口氣，拽著周話的手，“你管的著嗎？你自己還不是到處去玩？我們來的時候你不也不在家嗎？”
周郁眼睛一瞇，這個小妹膽子大了，在外婆家敢犟嘴了，她不怕外婆嗎？
柳老太聽見周想的話，想教訓兩句，但是想到周郁最近的不聽話，還是不能幫她的腔。
周郁見外婆不說話，也摸不著外婆什么意思，不敢再說什么，爸媽還在呢！
中飯做好，飯桌邊根本就坐不下六口人。
三個孩子站著吃，三個大人坐著吃，周想端著碗蹲下吃。
周郁正打算給她添堵，周想說道：“我站久了頭暈，蹲下好一點。”
柳老太又不爽了，“事多。”
“外婆，你看看我臉，黑黃黑黃的，你看看我的胳膊我的腿，細的跟麻桿差不多，我每天都吃點湯泡飯，家里那點錢，要管我們姊妹四個生活費，還要管學費，連雞蛋都吃不到，我瘦成這樣還不準我頭暈？哪門子的理？”
周母想阻止小閨女說下去的，但是她說的太快。
周郁站在旁邊嘴里揚起，哼，就你跟著爸媽過舒服日子，你也試試外婆的功力。
周想本不想今天爆發的，但是自己蹲下吃個飯，柳老太她也有話說，那就叫你說不出來。
柳老太撫著胸口，氣的直喘氣，用手指指著周想，說道：“你，你的意思是我收了生活費了？不想出生活費可以帶走，我不稀罕。”
周想干脆放下碗，仔細的跟柳老太來掰扯，“我就問一句，你是不是真心的叫我媽帶走三哥和二姐？你不用每次都拿這句話來嚇唬我媽。
你每個月要七塊生活費，如果我二姐和三哥都跟著我們，根本用不了這么多，要不要我算給你聽？米面都是一毛六七一斤，他倆一頓二兩米或者三兩面就夠了，一個月二十多斤米面足夠，才三塊多錢，菜錢能貴過米面錢嗎？
他們如果跟著我們，最多菜里多加一點水多加一點鹽。你表面上是幫著你閨女的，其實呢？
我爺爺那邊給五塊，因為我大哥經常要吃藥，你并沒有你自己認為的那樣無私，自己閨女的血汗好喝嗎？
次次來次次被你呲，跟誰欠你似的，誰欠你的了？幾次要把三哥帶走，你放手了嗎？
你不用捂著心口，你能活到九十多歲呢！爸媽，三哥二姐，你們都出去，我有私話要跟她說，今天既然說了，就直接說完吧！”
周母拽著大閨女出去，周父見此也拉著小兒子出去。
周想見人都出去了，蹲在柳老太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今天，三哥必須帶走，既然你不喜歡，我二姐也走好了，我知道二姐學校已經幾次勸退她了，你知道二姐為什么變成這樣嗎？
是你害的，是你的侄子害的，表舅騷擾表外甥女，你說這個消息爆出去的話，你能活的下去嗎？
就發生在你身邊，是你引狼入室，把你娘家侄子弄來的，你說我媽知道了恨不恨你？你自己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是什么心態？要不要去死一死？
我告訴你，我恨你，恨你把我家毀了，你差點把我二姐毀了，她對我對我爸媽能不恨嗎？你天天揍我三哥他對你能不恨嗎？
你的娘家侄子現在對你怎么樣？有沒有再提給你養老？小侯每天懟你，你是不是很爽？你的晚年靠誰，你有沒有想過？
趴在閨女身上吸血，你的工資留著干嘛的？留給你的好侄子嗎？”
柳老太腦袋嗡嗡作響，看著小外孫女眼里迸發的恨意，聽著她剛才說出的驚爆事件，只覺得心沉到了谷底，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自己都不敢去取證。
柳山已經變了，不再是那個感激姑姑的人了，小侯每天都要跟自己懟幾句，自己的晚年真的不知道靠誰。
小外孫女也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了，她眼里有了恨，深深的恨，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也許，從答應哥哥叫柳山頂替就錯了，一步錯步步錯，既然周想想把她二姐三哥都帶走，就帶走吧。
大閨女如果再恨上自己，這，自己的晚年真的沒人理會了。
“好，我答應你，讓你們帶走你二姐和三哥，你二姐的事情就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周想呵呵低笑，“你是怕你大閨女恨你？還是怕暴露出去后，讓你無地自容，讓你侄子被開除？啊？哪一樣你都接受不了吧？你活該，自找的，你害了兩代人。害人精，還自以為自己有多偉大。”
柳老太平靜下來，問道：“那你又為什么恨我？你三哥和二姐可以理解，你只是每年來我這里幾次而已，你為什么恨我？”
周想靜默了好久，眼神放空，輕輕的說道：“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我考上縣初中，來到你這里借住，于是我的噩夢就開始了……。”
柳老太安靜的聽著，聽到她姊妹都沒有好下場時，終于知道她的恨意打哪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