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就更加不喜老二了,覺得老二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無話可說?或者由我來替你說?”周想見老爺子沉默,諷刺道。
“你,說!”
“呵呵,自古父母疼愛的都是老大或者老小,中間的從來都是不受待見的,特別是給母體帶來難產的情況下。”
老爺子睜大混濁的雙眼,小孫女怎么知道的?
“是在猜想我怎么知道的是嗎?有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有一句話叫紙包不住火。
你喜愛大伯,奶奶喜愛三叔,只有我爸是多余的,都說稚子無辜,我爸到底做錯了什么?能叫你們不把他當作兒子看待?偏心是人之常態,你們有偏心的權利,我也有恨的權利,你還要問為什么嗎?”
老爺子艱難的搖搖頭,自己還能問出口嗎?
“還聊嗎?”
“你,是,怎么,拿,走,那,些,東西,的?”
“什么東西?”
“別,裝!”
“裝?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會裝的人了!你的什么東西,我從來不知道,也沒拿過。
再說了,你覺得你藏起來的東西,是我能找到的嗎?我這小身板能做什么?
別在我身上枉費心機了,你問問大伯娘和三叔他們,也許他們會知道。
我出去看看周英的飯做好沒有,替你監督檢查一下,順帶折騰折騰她們,你現在這樣子,我只能在周英她們身上找補。
否則我這意不平,說不定就在你身上找補了,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
周老爺子無奈的看著走出去的小孫女,她后面說的話,自己是不相信的。
她能搶下自己的木倉,并且搜走了另一支和匕首,就不是等閑之輩,目前看來,東西到了小孫女手里算是安全的,至少她有守護的能力。
唉!當年的一念之差,帶來的是無盡后患啊!
只盼她收穩妥了,別招來殺身之禍。
幾輩子的期望,終于出了個人才,祖宗可一定要保佑啊!
周想進了鍋屋,見自家爸爸在炒菜,咳嗽了一聲,“爸,那是周英她們該做的事,她們拿著錢,就該伺候著,你放下鍋鏟,去院子里坐著等吃就行了。”
周全當真放下鍋鏟,“英子,你來炒,我出去透透氣。”
周想還挑釁周英道:“這頓如果我沒吃好,我就在這里住幾天,肯定能吃頓好的,若是總沒有可口的飯菜,說明你不適合伺候人,該換人了。”
周全把小閨女拽出鍋屋,她總能把人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周俊趁機進了鍋屋,說是幫著燒火。
周想翻個白眼,哼!火不燒你就不錯了,你還燒火?
“你爺爺說你拿走了他東西,你拿了嗎?”
周想直到把自家爸爸看的心虛了,才道:“爺爺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他的話能信?你自己的父親,你自己不了解嗎?
剛才他問過我了,我可不知道什么東西,東西丟了,與我何干?他怎么不問大房三房?就唯獨問咱家?你是他親生的嗎?莫不是撿來的吧?”
周全剛剛被父親的慈愛熨熱乎了一點兒的心,被小閨女一盆冷水全潑涼了,就是啊!為什么獨獨懷疑小閨女?
這么明顯的針對自己竟然都沒發現。
看到爸爸臉色變化,周想心里冷哼,想打溫情牌?不可能的!
對外婆雖然恨,但是自己還能替她找到借口,對周家的恨,是任何借口都不能解脫的,自己兄弟姐妹四個畢竟姓周啊!
鍋屋里,周俊在詢問大妹,“想想為什么恨我們家?”
周英手頓了一下,到了這個地步,瞞也瞞不住了。
周俊聽完周英的述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和兩個妹妹。
“你們眼里還有親人和親情嗎?自家的傻堂哥和幼小的堂妹,你們欺負起來毫不手軟,你的良心呢?它還在不?
她和你們一樣姓周!
你有什么比他們優越的?你的優越感從哪兒來的?大字不識一個的人,還能生出優越感,奇了怪了,周裊都認識幾個字,你們呢?
在城里待的還知道自己姓什么嗎?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想想說要把我們都踩在腳下,不認我們是一家人,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不認就不認唄!誰稀罕!”
周俊氣的牙疼,“記住你今天的話,以后別后悔就行了。”
說完,扔下手里的挑火棍,走出鍋屋。
看到院子里相對無言的父女倆,周俊走到跟前。
“想想,大堂哥帶你去買糖吃,好嗎?”
周想睜著自己萌萌噠的大眼睛,“大堂哥,我已經過了吃糖的年紀了,并且也過了被欺負和被哄騙的年紀,所以,晚了,有的時候,事情發生了,傷害造成了,你做再多,都是于事無補的。”
周俊一屁股坐在周想身邊,“真的就沒有彌補的可能了嗎?”
“有。”
“是什么?你說!”
“除非,時光倒流!”
“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嗎?時光能倒流嗎?”
“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嗎?心靈的傷害能彌補嗎?你不恨大伯娘嗎?不恨她沒鼓勵你好好讀書嗎?周英她們不恨大伯娘嗎?不恨她令她們變成文盲嗎?
周英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們饒過了三四歲時的我嗎?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做不到,為何強求別人?”
周俊啞口無言,小堂妹說中了自己的心,自己是恨自家媽媽的,她一直強調爺爺手里的一切,將來都是自己的,讀不讀書無所謂。
自己只上了高小,就退下來幫忙種地。
三個妹妹最討厭別人說她們文盲,她們應該也恨的吧?
院里的三個人沉默。
周銘帶著兒子周凱回來了。
“二哥和想想來了啊?是來看爸的嗎?”
周全點頭,“嗯呢!兩個月了,怎么都該來看看父親好不好?”
“是該來看看,否則,被人糊弄過去都不知道。”
說著,還瞟著周俊。
三多歲的周凱,走到周想身邊。
“死丫頭,走開,你坐了我的凳子。”
周想抬頭看看三叔,見三叔仿佛沒聽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