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混了兩天,假期過去,周想回華大銷假,學校通知她,歷史課的公共教室換了更大的,能容下近千人的大教室。
周想眨著她的大眼睛,“主任,這合適嗎?那種大教室不是我一個普通講師能用的吧?”
系主任擺擺手,“就是學校安排的,你只管聽從安排就是,點名仍然點那五個班的。”
“噢!好吧!”
周想轉身離去,系主任是位五十來歲的女性,看著背著粉紅背包晃著小馬尾離去的背影,臉上浮現笑容,是挺可愛的。
周想到的時候,這個新的大教室的走廊已經站了不少人。
有人見她一直往前頭走,想告訴她不準插隊,但是那個注冊商標似的粉紅背包,令這人閉上了嘴。
進了教室,踏上講臺的周想,瞥見教室前排的幾位頭發花白的教授,嚇得她差點被講臺的臺階絆倒,她慌亂的按住講桌,站穩自己的身體。
教室里傳來一陣善意的輕笑聲,剛才那慌亂,那睜得更大的眼睛,有如受到驚嚇的兔子,可愛又有趣,女生們死死按住自己想擼毛的手。
周想穩定住情緒,她真的被嚇了一跳,難怪外頭還有人站著,因為這些教授旁邊空著了。
這輩子,第一次受到驚嚇,竟然來自于這些老教授。
周想取下背包,拿出書,看到講桌上已經有了粉筆,便停止往外拿東西。
背上背包,只當那幾位是普通學生就好。
點完名后,她問道:“代課老師講到哪一章了?”
下面學生一齊回答:“沒有代課老師,我們就要聽你講課。”
周想微滯,她沒想到會是這樣,那不就耽誤了六節課了嗎?
“那好吧!我們的速度要加快一些,大家要跟上速度哈!”
“好的。”
“那我們接著講辛亥革命爆發的歷史條件……”
周想的語速比平時略微快了一些,聲音甜美,吐字清晰,課文中死板的內容被她講的活靈活現,有如在聽故事。
幾位教授暗暗點頭,難怪這些學生不接受他們代課呢!他們聽著也有了些不同的體會。
一個半小時結束,比平常的課程進度多了一點點,周想相信,她加把勁兒,能把那六節課給拉回來。
周想裝起書本,背上背包,見幾位教授坐著不動,她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覺得先走不合適,而且學生們也都沒走呢!
幾位教授一看,還是他們先走吧!別耽誤學生的時間了。
待他們走了出去,周想打算跟在他們身后,卻被平正平攔住。
“周,呃,小周老師,我能請你吃頓飯嗎?”
周想蹙眉,兩個月沒動作,她以為是猜錯了呢!沒想到還是跳出來了。
“先不說你我有沒有交情,我就問你一句,你請我吃飯的理由。”
平正平一噎,她前面一句話說了,他還能有理由嗎?本來就是想利用曾經是同學的交情的。
郝偉冷著臉看著講臺邊,對著身邊的王海東道:“查查那人的底,我想看看他有什么資格,接近小周老師。”
“好。”王海東低聲接著話,他不敢多說,最近這五少爺變得陰晴不定的。
周想見他不回話,轉身離開教室,沒背好臺詞,就來開拍,導演呢?該出來喊’咔’了。
郝偉帶著王海東跟著周想,距離很遠,校園里來往的人又很多,周想沒注意到。
在學校門口看到等著她的人后,露出了笑容。
凌然接過她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后,眼神掃向校門里往這里看著的兩個男生。
郝偉的腳步停住,那男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樣,讓他覺得眼睛都痛了,特別是看到那男人牽起小周老師的手,他不僅眼痛,心也痛。
可是,每次他都忍不住跟來查看,看著小周老師對那男人笑,看著小周老師被那男人牽手離開。
那男人,對小周老師呵護備至,他就沒看過哪個男人能做到那樣,愿意為女友背著粉色背包,他也愛小周老師,他自問自己也做不到那一步。
凌然牽著小丫頭的手,離開校門口,馬路對面的楊吉連個余光都沒得到。
凌然走著走著,突然就笑了起來,“想想,每次你下課,身后都遠遠的跟著兩個男生你知道嗎?”
周想驚訝的抬頭望著他,“不知道呀!學校里人來人往的,誰會注意這些?”
凌然的酸味沒了,“楊吉也每天都在對面看著,很惡心人,你白幫她辦戶口了。”
楊吉每次在馬路對面,她是知道的,因為那嫉妒的神情,恨恨的目光太明顯了,只是第一次見面她打招呼來著,現在又裝作不認識了,幾個意思?
“哎呀!不管她了,若你猜測是真,相信她的下場比楊家任何人都慘,這就叫不作不死。”
兩人就說起了別的事情,不再提這些討人厭的人。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星期,平正平不知道被誰揍的,整天鼻青臉腫的來上課。
周想權當沒看到,與她五關。
周四沒課了,她打算睡了懶覺,卻被電話吵醒。
“喂?”
“想想……”
“姜學長。”
“想想,我好難受,父親他整天不說話,跟活死人差不多,醫生說他再這樣下去,留下殘疾是肯定的了,我這心里有愧疚感。”姜衛華的聲音哽咽。
周想突然坐起身,運了運氣,讓自己不要發火,不要發火。
“他還在醫院?”
“是呢!”
“你,到芝麻胡同接我,我去看看他。”
姜衛華只是想倒倒苦水,沒想到小外甥女愿意來,“真的嗎?你來看他,也許他會好一些。”
“一個小時后,你來接我。”呵呵我去看他?我去看看他的凄慘,解解恨。
輕微腦中風?留下殘疾?很好的,比他大閨女前世強太多了。
凌然正在鍋屋做早飯,以為小丫頭會睡一會兒懶覺的,卻見她起床洗漱了。
“怎么這么早?不多睡會兒?”
周想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姜學長會去芝麻胡同那邊接我,我去醫院看看那人。”
凌然不信,小丫頭雖然不會巴不得那人死,但也不會去探病的。
果然,“我去看看那人有多慘,順便嘲笑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