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興安眼神銳利起來,“鳳琴,你該知道這東西對我的用處,萬一呢?你是不是想連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些,也都斷了貨?”
丁鳳琴不滿,“怎么可能?你是她外公,而且,華兒幫了她多少?沒有華兒,她能走到今天嗎?她那勛章,至少有華兒的一半。”
姜興安訝然的望著她,這還是他心目中那個通情達理的紅顏知己嗎?
他正要反駁,就看到了門邊的兒子,姜衛華敲敲門,“親愛的媽媽,您太抬舉您的兒子了,我能有現在的貢獻,一大半的功勞來自于周想,人啊!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別把自己抬得太高,免得摔得太重。
不怕告訴您,周想的目的就是把母親及父親保養的健康年輕,而您,只能用金錢和權利,去買您自己能買到的能利用到的方式方法,來保養您自己,以后,她還要讓您們三位面對面,看誰更顯年輕。
當初,我只以為是笑話,現在看來,是真的,她真的要讓時間來打敗您自以為的優勢。
好了,我今天來的目的是告訴您二位,我已經領證結婚了,您們有知情權,免得以后到處給我拉紅線,我不需要了,至于您們的祝福,我不在乎。”
姜衛華本來還以為自家媽媽老實了,認清現實了,誰知道竟然能理所當然的把周想的勛章攔截過來一半,真可笑,真無恥。
讓他那顆趨于平靜的心,不由得又升起一股怒氣,他寧愿自己是出自母親那位暴力加文盲的農婦肚子里,也不想承認這位自私自利目光短淺的女人,是他親媽。
周想十一年的努力,那塊勛章上的血汗和淚水,就被她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給抹去了,帶著市儈和虛偽,讓那勛章仿佛都蒙上了一層灰,簡直比孔家還可惡,還令人不齒。
丁鳳琴氣得臉紅脖子粗,她走到兒子面前,“是不是那個女傭?我就知道周想把她安排到你身邊是不安好心,她現在爬得高高的了,把最低賤的女人推給你,讓你與她的差別越來越大,華兒,你別上她的當了。”
姜衛華搖頭,“媽,您有被害妄想癥了,您覺得誰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我不想和您爭辯這些,沒用也沒意義,您別再來干涉我,我已經是32歲的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您18歲時,就能為自己打算,就能為自己的未來做主,為什么我不可以?”
被兒子提及當年,讓丁鳳琴氣暈了,抬手一巴掌扇向了兒子,“啪”的一聲,響徹房間,也打呆了屋里所有人。
姜衛華捂著自己的左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的媽媽,“媽,您當年做下此事時,外公外婆有沒有甩你耳光?若是沒有的話?您憑什么打我?難道只準你做不準人家說嗎?或者只因為說這話的是你可以控制可以拿捏的兒子?”
丁鳳琴也傻了,她怎么就動手了,“華兒,對不起,媽媽最近……”
姜衛華揮揮手,連敬語都不愿意用了,“媽,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最近你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了,最近周想的聲勢漲起來了,最近太多讓你看不慣的人都過的比你好了,所以,你心里不爽了,對不對?
可這些,又與你打我有什么關系呢?
我說你在18歲時為自己未來做主,并沒有特意針對你和父親的事情,而是想用這個事實告訴你,我已經32歲了,32歲的你已經有了13歲的我,為什么我的32歲,為什么32歲的我,還不是個真正的自由人?
是不是要讓我去報紙上,去電臺,去電視臺這些媒體上,通知到各家各戶說我要跟你們脫離關系,我才能算個真正能為自己而活,真正為自己未來做主的自由人?
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要我對你的最后一絲親情都不存在了,你才能真正放手?才能不參與我的生活當中來?
是不是?”
丁鳳琴被兒子的質問連連后退著,這不是她的本意,她是為了兒子好啊!她想讓她兒子的未來是一條光明大道。
兒子娶了那個女傭,以后還能有什么樣的前途?
姜衛華抬眼看向屋內的父親,“您若再由她這樣勢力下去,別怪我真的跟你們脫離關系,也別怪周想斷了您的供應。
別真拿自己當做她外公了,在她的心里,她的外公是那個埋在公墓里的人,您不會以為她那天沒暴露您是在維護您吧?她維護是老領導的面子,懂不?
我親自給您點出來,讓您接受現實,不要自我感覺良好行不行?不要找不準自己的位置行不行?
別人都看到我在努力的幫她,可是,誰又能比我更清楚她的拼命和努力呢?我幫的只是生活上的一些便利而已,我這一點點的小忙,連你們的錯誤的百分之一都彌補不了,我媽她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說那勛章有我的一半。
連一直陪在她身邊,真正幫助她的凌然,都不敢說那勛章有他的一半,我媽,她哪來的自信和優越感?不是您給的嗎?她一介婦人,站在什么位置去俯視周想的?
又憑什么能去俯視周想及周家?不是您給的嗎?是您以前用瞧不起的態度俯視著沒有文化的母親,俯視著身為平民的周家。
現在,周家起來了,您們站的位置沒人家高了,又用長輩的身份去俯視別人了,是不是?
即便您可以厚著臉皮站在長輩身份去俯視別人,我媽她憑什么的?做為姜興安,您跟人家沒有血緣關系,做為蔣宇平,您是有妻有女之人,我媽又憑什么用那么輕蔑的語氣討論那枚勛章?
您到現在都沒活明白您自己的身份,難怪我媽也擺不準自己的位置,我告訴您,您是姜興安,已經是改不了的事實了,所以,您別想對周想擺長輩的譜,只會徒增笑話讓別人譏笑而已。
我結婚已經是事實,同樣改變不了,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我那邊不歡迎您二位過去,任何時候都是,記住了。”
說完,姜衛華轉身離去,眼角的淚也不由得滑落,他也想恨,也想像周想那樣,找個讓他可以懟天懟地的人來恨一番,卻找不到,最恨的兩個人,卻是帶給他無限憋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