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清楚,母親在這老太太手底下沒少受委屈和磋磨。
現在老太太又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當面就敢造謠說謊,不打她收拾她難道還留著她過年嗎?
夏夢才不管什么老人不老人,非得讓母親出了堆積多年的郁氣和怨氣不可!
何寶君掙脫不開夏夢的鉗制,憤怒的罵罵咧咧:“你個賠錢貨,敢這么對我老太太,你不得好死!活該你被人冒名頂替!”
夏夢可不慣著這個老太太:“你做的那些缺德事,也不得好死!活該被打!”
薛明月的憤怒像個氣球一樣迅速的鼓起來,不管不顧的對著老太太一頓捶打。
何寶君痛呼哀嚎破口大罵著。
但也無法逆轉她挨打的命運。
沈樓和夏霄在旁邊看著,對視了一眼。
沈樓是真沒想到,夏夢和她的母親,看著那么溫溫柔柔和善的人,能動老太太!不過也的確是太讓人生氣憤慨了!
夏霄卻想起了之前妹妹說過把秦雯雯打很慘的事。
那時他還覺得就憑著小妹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把秦雯雯揍成什么樣。
現在他有點信了。
薛明月打人打的氣喘吁吁,夏夢覺得差不多了才放下了老太太。
何寶君被打的疼極了。
她活這么大歲數,還從來沒有如此憋屈的一天!
尤其打她的還是她從前瞪兩眼看不上的喪門星和賠錢貨!
最后她坐在了地上,拍著腿大聲哭嚎:“我要去告你們,你們打老人!你們這是傷天啊!”
夏夢毫不客氣地冷聲道:“我們都跟你斷絕關系了,傷什么天?你做那些缺德事,打你都算便宜你了!我告訴你,我們既然打了你,就根本不在乎,你想告就去告!”
何寶君跟夏夢他們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過,想要嚇一嚇,他們又不怕。
她哪敢去告,她和孫子夏輝現在還屬于是盲流,一個弄不好都容易把他們整回去。
現在孫子好不容易有份工作干,能每個月賺錢,再干一段時間就能變成工人了,她可不舍得就這么回老家農村。
任憑何寶君哭天搶地,夏夢他們也無所畏懼。
招待所的工作人員還有住店的,早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就圍著看熱鬧。
現在再聽夏夢口齒伶俐的講了事情大概以后,他們也對何寶君譴責起來。
“哪有這樣當老人的啊!”
“獨一份啊,這孫女讓人冒名頂替上大學了,她跟冒名頂替的那幫人站一邊,還跑記者面前來撒謊呢!”
“誰家攤上這樣老人都是倒八輩子血霉呀!幸好斷絕關系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對著何寶君指指點點。
把何寶君氣得更是差點要升天。
“你們都是一伙的!”
看熱鬧的人,有的不樂意了:“你這太太怎么說話呢!那我們幫著說幾句公道話就是一伙的了。你還跟那冒名頂替的人一伙的呢,你怎么不說呢!”
“虧心不虧心,也不怕去世的兒子晚上給你托夢!”
何寶君到底是老一輩人過來的,還比較懼怕這些東西。
很快,她忍著痛爬了起來,撲了撲了身上的灰塵,最后甩下一句狠話,然后心有不甘灰溜溜的走了。
夏夢知道這事肯定沒完,秦家既然已經被逼到用何寶君,足以證明,秦雯雯舅舅也慌了亂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夏夢語重心長地勸說沈樓:“沈哥,他們恐怕以后還會出招,你就跟我們回家去住吧。我們不能讓你為了我們過來這里,然后受傷出事,那樣我們心里會非常過意不去的。”
沈樓其實不太想去夏夢家住,但現在事情逼到這了,招待所怕是住不消停,他只好勉為其難的回了房間收拾東西,然后跟著去了他們家。
回去的路上,沈樓和夏霄走路,夏夢騎車馱著薛明月。
坐在車后座的薛明月沉默著。
她的心情很是復雜。
活了半輩子,跟老人動手還是第一次。
從前他們還在農村生活的時候,老太太向著老二家,哪怕她生了兒子也是百般的磋磨欺負,那時她一次又一次的忍了下去,再憤怒委屈也沒有想過對老人動手,甚至連回嘴都沒有。
可老太太一次次的刷新她的底線,現在回想她跟沈記者顛倒黑白,還振振有詞的那一刻,薛明月還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直蹦。
不過她對于動了老太太,倒一點都不后悔!
只覺得吐出了多年的濁氣,甚至有點后悔沒有早一點的想開了,平白的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憋悶。
夏夢能感覺的到母親身上的力氣似乎在之前也都用掉了,她拍了拍她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溫聲問道:“媽,有沒有感覺氣順了?”
薛明月知道女兒是擔心她氣大傷身,感慨萬千的說:“順多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這么暢快過!不過,就是不知道等你姑姑知道了我打了她的媽,會是啥反應!”
夏夢了解母親,她本質上是個敦厚善良的女人,還特別的尊老愛幼,今天能打老人也是被氣瘋了!
“媽,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姑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唄。人活著,短短幾十年,彈指一揮間,自己暢快了舒服了就好,管別人多累啊!我希望你從今以后都隨心所欲的活著!”
薛明月細細的品著女兒的這番話,覺得有道理,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的拍了拍夏夢纖細的后背:“好,媽聽你的。”
夏夢滿意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蹬車子蹬的更有力氣了。
冷奕鳴從山上下來,到了招待所才知道沈樓已經搬到了夏夢他們家,他于是又趕到了家里。
薛明月挺喜歡冷奕鳴的,見他回來了,噓寒問暖了半天,之后給他們做好吃的。
吃過了飯,夏夢他們娘仨在東屋,冷奕鳴和沈樓回了西屋,兩人關起門來聊天。
“這幾天在山上究竟感覺如何,現在能說實話了吧。”
冷奕鳴無奈的笑了:“其實拍風景之類的,的確挺好的,就是遇到了一點小狀況。”
沈樓頓時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別賣關子,快說。”
冷奕鳴把戴紅葉妹妹也去了的事情,簡單的說了說。
聽的沈樓先是一愣,之后忍不住想笑:“行啊你,艷福不淺啊!”
冷奕鳴揉了揉額角:“別鬧,這是艷福嗎?我可無福消受!如果不是看在夏鵬的面子上……”
沈樓收起嘻嘻哈哈,認真的說:“夏夢他們家的幾個人都很不錯,只有那位大嫂,恐怕日后……”
即使沈樓不說出來,冷奕鳴也心領神會,知道他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是啊,娶妻娶賢,夏鵬的這個妻子沒有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