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紅葉會忍不住的跟自己當初結婚的時候做比較。
那時,夏家給的彩禮錢和東西可沒有那么多。
結果輪到蔡靜這里,水漲船高了無數倍。
這如果是她還沒有離婚的話,絕對要好好的鬧上一鬧,質問憑什么不一碗水端平,她照那個蔡靜差哪了!
可惜,她現在離了,而且還弄的很難看,連孩子都見不著。
再是不平衡不甘心也沒用。
她無數次的午夜夢回,夢見過去。
跟之前舒心的日子相比,現在簡直是慘死了,難過痛苦極了。
甚至每時每刻都沉浸在后悔中。
但她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
戴母看見戴紅葉跟失了魂一樣,就氣不打一出來。
她憤憤的咣當一聲摔了水舀子:“沒用的玩意兒!除了哭喪個臉,還能干點啥!我還沒死呢!”
戴紅葉被這動靜驚的回過神以后,連忙彎腰撿了起來。
在看到戴母厭惡氣憤的像要噴火的眼神時,她含在眼圈里的眼淚瞬間滑落:“媽……”
戴母鐵青著臉:“媽啥呀!你除了哭還有沒有點魄?他們老夏家那么不是人,又是秧歌又是戲的,恐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要娶媳婦!咱們絕對不能讓她們稱心如意了!”
“別鬧了!媽,算我求你了!我三姐他們都挨收拾了!”
戴紅葉從前還挺怨怪戴紅杏的。
可是后來他們遭了殃不好過以后,她又內疚起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才會弄出這么一出一出的事,也牽連和害到了家人。
戴母卻跟吃了稱砣鐵了心一樣:“憑啥啊?越是這樣越不能放過他們,正好趁著辦酒席,來的人多,好好的讓老夏家丟丟臉!”
戴紅葉怎么勸都勸不住,急的不行。
她敢肯定,如果明天他們家壞了夏霄的好事,夏家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真的累了。
這時,戴父也下班回來了。
戴紅葉趕緊把事情跟他說了說。
戴父本來在單位里就因為夏家娶親的事,憋了一肚子的氣,沒想到老伴還要作妖,指著她鼻子就給痛罵了一頓。
“都到了這會兒,還鬧啥鬧!你還嫌臉丟的不夠嗎?人家在背后咋編排咱家的你聽不到是不是?再鬧下去,老六和老小他們還能找到對象嗎?”
戴母不服的梗著脖子嚷嚷:“要論丟臉,也不是咱們家,他們這么著急的結婚辦事,還不是因為肚子里揣上孩子了!”
不同于戴家的爭吵,夏家熱鬧非凡。
雖然明天中午擺酒席,但今天晚上薛明月也打算大方一點的請來幫忙的鄰居們吃上一頓。
大師傅在院子里的大鍋中燉了東西,肉香飄出好遠。
惹得附近鄰居,僅是聞著味道都饞的直流口水。
要知道,這時候肚子里都沒油水,一個月也未必見得能吃上一回肉,這誘惑力簡直了。
楊衛國下班直接回的,因此比夏鵬他們要早到家。
他和夏洪英帶著兒子女兒過來了夏家。
楊衛國還跟從前一樣,一見面就樂樂呵呵的說道:“大嫂,家里還有啥要干的沒有?”
“對,有啥要幫忙的,你可別客氣!”
夏洪英其實早就想過來了。
可自從知道了夏洪文有可能不是她親大哥以后,她這心里就有些說不上來的復雜。
并且,她也怕老太太跟著過來裹亂,所以,一直拖到了這時候。
現在楊衛國拿出了厲害勁,老太太還是有些懼他的。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更何況薛明月還一直很在意他們之間的情分,所以當著旁人的面,還是挺和氣的:“也沒啥人要干的了。你們吃沒吃呢?沒吃正好在這吃吧,全是幫忙的和自己家人。”
一聽薛明月把京城來的人,當成自己家人,夏洪英立刻就按耐不住了。
她抓著薛明月的手腕,湊近了小聲的說:“大嫂。我正想問你呢,聽說你們認了干親?”
她說話間,悄悄的瞄著不遠處的楚長峰他們。
視線尤其在跟夏鵬長的很像的男人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心里暗道,怪不得附近的街坊鄰居都說長得像,的確是比夏洪文像的還多。
薛明月早知小姑子會有這么一問,直接大大方方的說出了之前他們就想好的說辭。
“對啊,你們最近也沒過來,我們忙著老二的婚事,也沒倒出功夫跟你們說,現在和我家關系不錯的鄰居都知道了。這不是我爹我娘都沒了嗎?老爺子來了家里以后,大家處的挺好的,還有覺得冷編輯的舅舅跟大鵬長得挺像也是一種緣分,所以我們就干脆認了干親了!”
楊衛國在旁聽到,就立即相信了:“這干親認得好,的確挺有緣分的!而且人家還幫了咱家不少。”
薛明月因為說了假話,心里略微的有點不得勁,但想到如實的說出后的麻煩后果,她瞬間也就坦然了。
“是啊,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夏洪英緩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妹妹知道嗎?”
薛明月搖頭:“還不知道呢!我這不是想著電報那么貴,按收費,一句話兩句話的也說不明白,正好趁著老二結婚,等過來的話當面跟她細說,結果她家走不開,給我匯了點錢過來……”
一聽人家沒來人,但是匯錢了,夏洪英不由想到了一毛不拔的夏洪武他們。
要是擱從前不知道那么多的話,這次借著夏霄結婚的事,她肯定會幫忙替二哥家隨點禮緩和關系。
可惜現在這錢她沒法幫忙墊了。
薛明月根本沒關注夏洪英想什么呢。
再說就算是夏洪武隨禮她也不可能接著。
既然說跟夏家斷絕關系,肯定就斷個徹底。
如果不是因為有楊衛國從中周旋,她其實跟夏洪英都不太想打交道了。
等夏夢和夏鵬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在院子里放好桌子擺上了碗筷準備吃飯了。
夏夢吸了吸鼻子,笑瞇瞇的感嘆道:“真香呀。”
“是啊,隔老遠就聞到了。”
一看到了夏洪英也在,夏夢臉上的笑容就淡了許多。
但出于禮貌,還是跟著夏鵬一起打了招呼。
她對楊衛國他們幾人是沒有意見的,所以聊天說話的時候熱情了不少。
侄女這樣的差別對待,夏洪英又不是木頭人,怎么會感覺不出來。
可是,她再也沒辦法做到理直氣壯的挑理了。
夏鵬雖然很興奮的不行,但也知道分寸。
當著外人的面上,只字未提夏夢請好假的事。
直到人們散去,他們一家人關起門來,他才興沖沖說起。
薛明月他們也都很高興。
夏夢望著家人們的笑臉,剎那間感覺自己請假的決定無比的正確。
她也開始琢磨起進京以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