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城主眼中滿滿都是笑意。
伊兒只是小試牛刀,便引得士兵們起了爭執,他這個做父親的人應該感到驕傲。
而且這件事足以證明,沒有他在身邊那幫忙,伊兒也是可以好好生存的。
蕭老國公把弓弩交還給張鵬:“軍械處一向都是得過且過,怎的突然間想起改良弓弩了?”
張鵬道:“老國公有所不知,不久前軍械處招募了一名年輕的工匠,這些弓弩就是他改良的。”
“哦?那工匠叫什么名字?”
“叫……”張鵬撓了撓頭。
他身邊的一名身材瘦小的士兵忙道:“回老國公,那名工匠叫丁小木。”
蕭老國公想了想,對士兵們道:“老夫還要去看其他人操演,你們都回去吧。”
士兵們行過禮四散而去。
石柯道:“老公爺,咱們還要進去么?”
“來都來了,當然要進去瞧瞧。”蕭老國公邁步走進了演兵場。
石柯咧咧嘴,對淳于城主道:“我還以為他老人家要去軍械處呢。”
淳于城主道:“老國公都走遠了,石兄還不趕緊跟上。”
其實他的想法和石柯是一樣的,也以為蕭老國公會去軍械處。
看來是他們太心急了,身為一軍統帥,老國公自有旁人遠遠及不上的沉穩。
二人相視一笑,并肩跟了過去。
操演一直進行到午間。
蕭老國公和偏將們一起用過午飯,這才離開了演兵場。
三個人中,石柯顯然是最沉不住氣的那一個。
剛走了沒幾步,他就停下了腳步。
“老公爺,您真不打算去瞧瞧那小工匠和她改良的弓弩?”
蕭老國公對淳于城主笑道:“跟了老夫幾十年,都混成個老頭子了還是改不掉急躁的毛病!”
淳于城主也笑道:“丁某也是個老頭子,同樣沒能改掉急躁的毛病。”
石柯嘟囔道:“您一向都是求賢若渴,心里肯定比屬下還著急呢。”
“走吧走吧,不讓你去瞧瞧,老夫的耳根子好幾日都別想清凈。”
三人說笑著朝西北方走去。
經過改良的弓弩在今日的操演中大放異彩,軍械處卻和往常一般無二。
武參軍剛用過午飯,正歪在椅子上打盹兒,營帳里顯得格外安靜。
守門的士兵見老國公到了,趕緊去稟報武參軍。
武參軍的瞌睡直接嚇醒了,趕緊迎了出來。
“末將參見老國公。”他抱拳施禮。
蕭老國公笑道:“武參軍到了軍械處后,真是越發沉穩了。”
“哪里……哪里……”武參軍抬了抬手:“老國公里面請。”
蕭老國公笑道:“老夫今日是特地來瞧那丁小木的。”
“那您先在此處稍歇,屬下這就派人去請丁小木。”
“你還是帶著我們去一趟吧。”
“是,老國公請。”武參軍引著三人去了工匠們的住處。
自從來到魏軍大營,淳于伊就放棄了午歇的習慣。
并非不覺得困倦,而是李三和趙勇兩個整日跟著她,實在是不敢去睡。
李趙二人在軍械處混了好幾年,雖然不是工匠,但也看會了不少手藝。
改良過的弓弩需求量太大,工匠們人手不夠,他們倆也跟在淳于伊后面學著一起做。
武參軍如今是真把淳于伊當寶貝了,半點官架子都沒有。
他放輕腳步走到庫房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趙勇抬眼一看,見是武參軍來了,趕緊放下手中的工具。
“大家都歇一歇,參軍大人來了。”
工匠們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計,都站了起來。
武參軍這才折返回去,把蕭老國公等三人請進了庫房。
趙勇和李三都嚇了一跳。
武參軍這個不著調的,老國公來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二人趕緊帶著工匠們上前行禮。
蕭老國公擺擺手:“老夫就是過來隨便看看,各位不必多禮。”
工匠們都不是話多的人,尤其不喜歡和貴人攀談,很快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只剩下淳于伊和李趙二人還候在那里。
武參軍知曉老國公此行的目的,見庫房里亂糟糟的也沒個坐的地方,建議道:“老國公,咱們不妨還是去屬下那里坐坐?”
蕭老國公打量了淳于伊一眼:“咱們既是來找丁小木的,那便去他的住處瞧一瞧。”
武參軍暗暗吸了口氣。
好險啊,幸虧他的眼睛識寶,一眼就看出丁小木是個人才,還特地給他安排了個單間。
否則讓老國公看到丁小木受委屈,他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淳于伊也吸了口氣。
那一日在街口她就發現老國公的目光和常人不一樣。
慈藹不假,卻非常的銳利,似乎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所以明知父親就在不遠處看著她,她也不敢朝他那邊看上一眼。
尤其此刻老國公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她更是連頭都不敢抬。
聽聞他們要去自己的住處,淳于伊心中總算是有了些歡喜。
分開這段日子,父親一定非常掛念她。
讓他看看她的住處,知曉她一切安好,也能更加安心。
淳于伊微微抬了抬頭,大大方方道:“老國公請。”
蕭老國公對武參軍道:“工匠們的住處不大,咱們就別一大群人都去了。”
“是。”武參軍趕緊給李趙二人使了個眼色。
蕭老國公點點頭,與石柯和淳于城主一起去了淳于伊的營帳。
營帳的確不大,卻被收拾得非常干凈整潔。
淳于伊去旁邊的營帳借了幾個凳子,對蕭老國公道:“小人這里條件有限,還請老國公莫要嫌棄。”
蕭老國公坦然面對坐下,這才算是看清了她的面容。
五官清秀身材瘦小,粗粗看去就是個普通的少年郎。
但那雙眼睛卻是整張臉的點睛之筆,讓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機靈勁兒卻又不失簡單純澈,總之就是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想到經他之手改良的弓弩,蕭老國公不由得點了點頭。
唯有這般聰慧且又心思單純的人,才能制作出令人驚嘆的東西。
“丁小木,今年多大年紀了?”蕭老國公溫聲問道。
淳于伊道:“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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