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姵和花曉寒對桓老郡公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那馬夫的孫子竟還愿意為他冒這么大的風險,絕不僅僅是報恩這么簡單。
花曉寒忙問道:“祖父,我爹娘他們情況如何?”
桓老郡公道:“他們并沒有受折磨,就是長時間關在天牢中,陛下那邊又一直壓著這個案子,心情難免有些郁郁。
不過老夫已經托那姓朱的牢頭把你哥的情況告知了他們,多少也是個安慰。”
蕭姵道:“那您有沒有告訴花伯父他做外祖父的事兒?”
桓老郡公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一指頭:“你還好意思問?這么大的事情一直瞞著,老夫怎么告訴侯爺?
天牢是你姐夫家的,有那本事你直接去找他。”
蕭姵捂著腦袋嘟囔道:“要不是為了您老人家的重孫,我說不定都去天牢把人給救出來了……”
桓老郡公笑罵道:“當了幾天城主便不知天高地厚,連天牢都敢劫了?!”
蕭姵暗道,這和當不當城主沒有半點關系。
事情真逼到那個份兒上,比劫獄更嚴重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出。
桓老郡公脧了她一眼,又問花曉寒:“你們倆生孩子這事兒,有沒有告訴郁哥兒和際哥兒?”
花曉寒也看了蕭姵一眼,有些心虛道:“沒……”
蕭姵暗暗掐了她一下,這才道:“這事兒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們兩個不與我們商量就去幫姬鳳濯打江山,我們為何不能瞞著他們生孩子?
再說了,行軍打仗最忌分心,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他們好。”
桓老郡公道:“就數你這丫頭嘴皮子利索,老夫就隨便問了這么一句,就引來你那么多的說辭。”
蕭姵嘿嘿笑道:“照您這么說,是支持我的做法嘍?”
桓老郡公輕輕哼了一聲:“難得有機會嚇唬嚇唬那倆臭小子,當然不能告訴他們。
等他們回來,四個小寶貝一起亮相,絕對嚇他們一跟頭!”
“就是就是。”蕭姵附和道,就好像她已經看見了那樣的情形一般。
花曉寒無奈地看著“狼狽為奸”的兩人,默默為桓郁和桓際抹了一把辛酸淚。
她對桓老郡公道:“祖父,此次您在弱水城能待多長時間?”
“這可說不準。”桓老郡公捋了捋長須:“若是兔崽子們懂事聽話,老夫待個三五年也不是不可能。”
“祖父,寶寶們又漂亮又可愛,您怎的叫他們兔崽子啊?”蕭姵果然不樂意。
桓老郡公笑道:“你敢不敢與老夫打個賭,你祖父也這么叫他們。”
我信您個鬼喲!她暗暗撇撇嘴。
“曉寒,你陪祖父說話,我去把兔崽子們抱來。”
不過盞茶的工夫,她左手抱著壯壯,右手抱著嬌嬌,晴照和映水分別抱著懶懶和鬧鬧,有說有笑地回來了。
桓老郡公頓時覺得眼睛和耳朵都不夠使了。
四個小奶娃湊在一起,像四個雪團兒一般,一個比一個招人稀罕。
桓老郡公摸了摸壯壯的小腦袋,又捏了捏嬌嬌的小臉,眼神卻已經溜到了哭得正兇的鬧鬧那邊。
“這小子是老幾啊,嗓門兒還挺大的。”
映水一邊輕輕拍著鬧鬧,一邊道:“回老郡公,這是三少爺,乳名叫做鬧鬧。”
桓老郡公伸手把鬧鬧抱過來:“怎的取這么個名字,真是鬧得慌。”
誰知他剛把話說完,懷里的小家伙突然止住了哭鬧,咧開小嘴咯咯笑了起來。
“這小家伙喲,簡直和你娘小的時候一個樣!”桓老郡公笑得合不攏嘴。
“祖父,您可不能偏心眼兒,這還有一個呢!”花曉寒從晴照懷里接過懶懶。
桓老郡公探過身子瞅了瞅正呼呼大睡的小娃娃,笑道:“這小子又取了個什么名兒,瞧著倒是個有福氣的!”
花曉寒笑道:“都是蕭姵給取的,這是二寶懶懶。”
桓老郡公抬眼看著蕭姵,假意嗔道:“你這丫頭雖然整日舞刀弄槍,這些年書也沒少讀啊,怎的給孩子們取名時就全都丟光了?”
蕭姵道:“取名是您老人家的事兒,我不過是取個乳名,順口就行了嘛。”
桓老郡公撐不住笑道:“大寶和四寶又叫什么?”
蕭姵獻寶似地把兩個孩子湊到他面前:“大寶壯壯,四寶嬌嬌。”
“壯壯、懶懶、鬧鬧、嬌嬌……”桓老郡公把這幾個名字反復念了幾遍。
“祖父,小家伙兒們還沒有正式的名字,要不您現在就給取了?”花曉寒建議道。
“這事兒不著急,孩子們的名字要好好琢磨,或者等郁哥兒和際哥兒回來商議后再定。
畢竟是頭一回做父親,總不能啥也不做吧?”
蕭姵和花曉寒知道他是心疼兩個孫子,否則有他這個曾祖父在,取名的事兒哪里輪得到桓郁和桓際。
卻聽桓老郡公又道:“這么一大群兔崽子,小九每日都忙得很,曉寒一個人哪兒帶得過來?
老夫已經決定了,就留在弱水城幫你們看孩子,等他們長到三五歲再說。”
“啊?”蕭姵和花曉寒面面相覷。
孩子們一人一個乳娘兩個丫鬟,平日里還有幾個大丫鬟幫忙照顧,哪里需要他老人家幫忙。
再說了,他一個帶兵打仗幾十年的將軍,能帶得了孩子么?
他老人家分明是舍不得重孫們,偏要尋這么個借口。
桓老郡公斜了二人一眼:“還愣著干啥,趕緊去給老夫安排住處,要寬敞一點的地方,我好教四個小家伙練武。”
花曉寒身子晃了晃。
四個寶才剛滿三個月,連坐都坐不穩,練什么武啊?
蕭姵輕輕推了她一下:“這事兒可是歸你管的,還不趕緊去啊。”
“哦。”花曉寒定了定心神:“那孫媳先告退了。”
她離開后,蕭姵又湊到了老郡公身邊:“祖父,您方才不是開玩笑吧?”
桓老郡公笑道:“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盤。
不就是覺得老夫待在弱水城,就像給你這匹野馬套上了馬籠頭一般,不得自由了。”
“哪有。”蕭姵大呼冤枉:“我是擔心您離開天水郡太久,姐夫又要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