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聽到時閑的聲音,,南玉真君也抬頭目光深長的回答,“今日我在藏書閣查找東西,突然收到宗主召喚,說是有要是相商,便趕緊前來。
一進大殿便看到死而復生的無心。
當時宗主詢問她殺害她的兇手是誰,她一口咬定說是邊淮,且也是邊淮將你和風柔帶去墮魔深淵。
無心還說……玉敏的死,時樓被下藥,暗襲,都和邊淮脫不了干系。”
一旁的西陶真君聽到南玉真君的話,再也忍不住了。
這位一向嚴肅寬和的元嬰真君,頓時怒不可遏的喊道,“滑天下之大稽!
我徒兒視時樓為親妹,為何要下藥陷害她?還有風柔!
沒有證據就不要胡亂攀誣!”
呆呆的望著西陶真君漲的微紅的面孔,時閑腦子有那么一瞬間混亂,但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沒有太多的驚訝。
事情持續了這么久,所有人那根緊繃的弦都有些累了,如今終于有了一種大石頭落地的踏實感。
緩緩的走向前,時閑依禮問好,那后才面容淡定的發問,“西陶師伯不用太過急躁。弟子匆匆趕來,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不如先聽無心細說?若是與邊師兄無關,想必宗主和師父都不會胡亂下決定的。”
看到時閑態度誠懇,但是表達的話卻是想不容置喙,目光落在有著同樣意思的風間真君和南玉真君身上。
西陶真君知道,這件事情不說清楚不行。
目光轉向下方的無心,西陶真君眼中明暗難測,最后一臉嚴肅的道,“好!
我也想知道,你能給出多少理由讓我相信我寵愛信任了多年弟子,竟然是一個如此不堪的人。”
說到最后一句,聲音隱約有些發顫。
她當做親生孩子教養的邊淮,到底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這般不堪?
一想到這個,西陶真君心如刀絞,甚至不敢想太多。
時閑的目光掃過無心,見她身上還穿著帶著血跡的衣服,那種死去的人重新到了面前,給她的沖擊不小。
神識中突然閃過一陣刺痛,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那被鎖的牢牢實實的記憶,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但卻依舊牢固。
“無心,你怎么……又活了?”
無心面色如水,并不曾因為時閑的到來掀起波瀾,只用著惆悵酸澀的聲音緩緩說道,“因為,我本不是人呀。自然就不會死。”
“什么?!”時閑有些呆,不是人,那是什么?
“你若是不是人,怎么可能順利通過宗門一系列考核,成功進入宗門?”
最主要的是,無心在歸一宗修煉多年,從未有過一個人發現她不是人!?
不說時閑,便是連首座的天鷹真君和風間真君都有些震驚。
第一反應是覺得無心莫非是妖獸或靈獸化形?
無心卻對他們的震驚沒有太多反應,只平靜的說道,“我的記憶開始于十七歲那年。
我從草垛里張開眼,看到的就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女尸。
那具尸體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當時剛剛降落,腦海一片混沌,對這個世界也是一片茫然。
渾渾噩噩的走出一段距離,就被幾個人扯著前往參加歸一宗雜役弟子考核。
他們叫我云蘇。
而在那之前,我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我雖然沒有了記憶,但卻記得自己叫無心。
但我知道我不是那個被喚作云蘇的女子。
我的潛意識里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一旦被人發現這一點,我可能就會有性命之危。
于是我成為云蘇,跟著他們進入宗門參加考核。
后來我通過觀察別人,慢慢學會了思考,學會了偽裝,將自己裝的像一個人。
也知道當日那具女尸才是真的云蘇。
只是不知為何,在參加考核的路上落單死亡,而我恰好出現,陰差陽錯之下,頂替了云蘇的身份。
我初來乍到,并不懂得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甚至不知道如何做一個人。
當時時樓師姐為時閑挑選雜役弟子,我很幸運的被挑中。
在照顧昏迷的時閑那一個月中,我度過了最初的適應階段,也讓我有時間融入這個世界,不至于被當成異類剿滅。
所以我欠時家姐妹一個因果。”
聽到這里,時閑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所以你才冒著生命危險,一次又一次的給我傳遞消息,暗中幫助我?
還有你之前的話……
對了,你何時發現邊師兄不對勁的?”
聽到這話,一旁安靜了許久的西陶真君忍不住皺眉,但是他并未打斷。
聽到時閑這句話,無心突然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這一笑,令幾人心底都有些發寒。
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無心眼中的神色,讓時閑有些看不清,摸不透。
“在來到宗門后,我發現這里的環境很適合我生存,于是我便一直安安靜靜的修煉。
小心翼翼的,學做一個人……
在我參加宗門比試進入百符峰后的第三天。
宗門死了一個純陽體制的男修士,他的神魂是被人活生生的抽取了。
想必宗主大人應該還記得這件事情吧。”
風間真君突然被問到,摸著胡子的手一頓,稍微一思索,腦中就有了大概。
只是無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所為何事?莫非……
“當初那名男子是宗門一位長老之子,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他的特殊體質之事,直到死后都一直被瞞著。
對吧?
所以自然無人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聽到這話,風間真君頓時反應過不對勁來,“當初那件事情是暗中處理的。且為了不暴露消息,還特意壓制了許久。
便是宗門卷宗也不是你這等修為能夠看到的。”
所以……無心是怎么知道的?
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因為我親眼看到邊淮殺人了呀。
看著他將笑的如春日暖陽般,活生生的抽出那男修的神魂。
我估計……風柔也是這么死的吧。
在“看”到她純陰體質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活不了多久。”
聽到這話,西陶真君下意識的握緊了手,連呼吸都不由停滯了幾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