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樣的?”安婉兒挑眉反問。
“這上門來學,同把師傅請進家門學又怎能一樣?”
周德隨忍了忍,才忍住撓頭的沖動,一本正經的答道:“自然,上門被人供奉的武師傅,那就算是不把人家的本事傳授出去,若是人家供奉的好可是也得傳人些壓箱底的招式的。
可我這武館,我家祖上有規矩,外門弟子就只能學些基礎的招式。真正壓箱底的非正式弟子不傳。不是吃住都在武館幾年,熟知人品秉性的也絕不能草率的就收為正式弟子。”
“……”
這還真是太固執了些,一點也不會變通。
安婉兒無奈的瞪了瞪眼睛,想了想才又道:“那不如這樣,咱們都各退一步。房租減三成就當做是飯錢了如何?”
“減三成怎么夠,至少也得減七成。”周德隨搖頭。
“那就減五成,畢竟七成也太多了。你這般見外,以后我們又怎么好意思多麻煩你們?”
安盛昌對周德隨認真道:“除了肉醬作坊和我那莊子,往后我還預備在莊子附近的村子里買幾畝山地養豬和雞鴨。
若是能,就再買幾畝地種點糧食和菜蔬自給自足。介時,這也又是得勞煩你們幫著看顧,所以你就別再推拒了。”
“……五成就五成。”
思索片刻,又看安盛昌和安婉兒還有辛素蘭都是懇切的看著自己,周德隨總算是點頭了。
不過他又有些好奇:“你們自個不是有莊子么?怎么養豬和雞鴨,種糧種菜不在自個的莊子里,反倒又要去買地?”
“還不是我家婉兒想在自個的莊子里種草藥和果子,嫌棄養豬味兒大。”安盛昌看似無奈,臉上卻偏偏帶著滿滿寵溺的說道。
周德隨:“……”
這也未免是太寵閨女了吧?
不過,瞥了一眼眼睛笑成了月牙一般的安婉兒,他的心不由的漏跳了一拍。又是忍不住的暗道:自個若是也有個眼睛這樣好看,就跟會說話一般的閨女。那,肯定也是愿意要什么給什么,把人給寵上天的吧?
這么一想,他自個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趕忙的別開眼睛不敢再多看安婉兒。
安婉兒、安盛昌和辛素蘭沒有人看出來周德隨的異樣,同他這邊談妥了,三人便不再多停留的離開了。
出門,看著路上車水馬龍,兩側是鱗次櫛比的商鋪。安婉兒不禁感慨,這里還真不愧是京城呢。哪怕這里只是京城的外城,就已是明顯遠比原主記憶中的府城還要更加繁華許多。
而難得回來京城,安盛昌和辛素蘭自然不會只帶著安婉兒在京城的外城逛。
離開威武武館,兩人就帶著安婉兒直奔京城的內城。
從望山村出來的時候,安盛昌和辛素蘭誰都沒有想到安婉兒竟會易容術,所以之前兩人想的俱是低調,并不曾將家中的好衣裳好首飾帶出來。
是以,一進京城內城,安盛昌便先帶安婉兒和辛素蘭去了布莊先買成衣。
畢竟,這世道總是不乏有先敬羅裳再敬人的勢利之人。早己看透了世情,安盛昌自個可以不甚在意別人看衣著簡陋的自己時或是明顯,或是不經意透出來的輕視。卻并不愿意妻女也承受那些。
于是三人都先換了身還算是體面的衣裳,還買了不少無論是色澤還是質地都遠勝府城的各種布料。
畢竟,在安盛昌和辛素蘭的心里,買的現成衣裳還是遠沒有自個親手做的舒適合身。
好不容易從布莊滿載而歸,三人才又去了京城最負盛名的首飾鋪“金玉滿堂”。
在那,辛素蘭只給自己挑了一根金釵。倒是一口氣給安婉兒挑了十余件的首飾。真是看哪樣都覺得若是安婉兒戴上都必定好看。
安盛昌也差不多,若不是身上的銀子不夠,看那模樣是恨不得包圓了整個首飾鋪。這把安婉兒看的只想扶額,好說歹說這才只買走其中的八件。
買了衣裳首飾,本還可以去胭脂鋪再逛一逛。不過安婉兒一是擔心在首飾鋪的情形會再度發生,二也早就有心自己制胭脂水粉,便拉兩人去了藥鋪和香料鋪。
別小看了藥材和香料,算下來三人還是在那兩處花的銀錢最多。比在布莊和首飾鋪兩處合起來花的還要多了不少。
安婉兒沒想到藥鋪不只是藥材貴,就連藥材的種子都一樣貴的讓人有些乍舌。比如人參的種子一粒就得足足一兩的銀子。
那個,安婉兒自然不會多花冤枉錢,不過別的哪怕是再貴,她也不得不買。不然難道還能叫她憑空變出來?
畢竟她的空間靈泉再可以讓藥材迅速的生長,也得她先有藥材或是種子不是?
“婉兒,先前你不是說想吃京城的烤鴨么?”
買了滿滿一騾車的東西,讓辛素蘭和安婉兒都差點擠不進車廂里頭去。
這讓安盛昌不由有些暗暗的懊悔出門前,自己覺著騾車輕便,沒把莊子里的那輛大上不少的馬車給趕出來。
不過如今后悔顯然也已經遲了,他只能藏了那后悔的心對安婉兒問道:“我同布莊和譽滿堂的伙計都打聽過了,說是如今這京城生意最好的當屬‘飛仙樓’。但‘客來居’雖然略遜一籌,鴨子做的卻比‘飛仙樓’的好些,你想去哪家吃?”
“兩家都去,哪家近就先去哪家。”
安婉兒的這回答,出乎了安盛昌和辛素蘭的意料。伸手,辛素蘭輕輕點了點安婉兒的額頭笑罵道:“兩家都去,你哪來那么大的胃口?”
“嘿,娘,您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咱們兩家都去,但兩家都不進,只讓爹去把他們的招牌菜點了帶回去吃。”
看了看滿騾車的東西,安婉兒笑問兩人:“東西不是趁熱吃雖然味道會差些,但總比丟了東西再心疼強吧?”
“這倒也是。”
雖然大酒樓是有停騾車、馬車的地,也有專人給看顧著。但是通常每輛車上也還有他們各自的車夫守著。
若是沒有,還真是沒法說會不會財帛動人心?有人看著他們駕的只是騾車便沒多少顧忌的順手牽羊。
那樣,他們便是跟酒樓的人扯皮起來,只怕是也得不到滿意的結果,還不好看要敗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