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安婉兒點頭:“我看書上提到過那種烤鴨是掛在爐子里面烤的,可以拿著果木來烤,那樣烤熟的鴨子身上還會有果木的香氣。我還當那樣的美食京城能有呢,沒想到你們竟不知道?”
“我就說呢,從前也沒見你惦記過吃鴨子。”看著擺著的那一整只的鴨子,辛素蘭有些嫌棄的對著安盛昌道:“什么得自個拿手撕著才好吃,我跟婉兒一樣,看著這樣的就不想動它了。”
“呵呵,合著這都是嫌棄臟了手麻煩?罷了,我先來幫著你們撕開它總成了吧?”
安盛昌一下就笑開了,也覺著那樣豪邁的吃法不適合女子。于是主動的去洗了手來親手把那鴨子撕開,撕成小塊的放在盤中,這才又去洗了手回來坐下吃飯。
用過午飯,三人沒有再出門去逛,而是修煉了一下午。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安盛昌又去飛仙樓買了飯菜回來。
對比客來居,飛仙樓的酒菜明顯更勝一籌,讓三人都是贊不絕口。
吃飽喝足,天總算是黑了。
順子揣著一整只的燒雞和幾張燒餅,滿心歡喜的扒開墻根的磚石,如往常一樣熟門熟路的鉆進住處的時候。
才剛進來,他就感覺到了不對。一抬頭看見安盛昌、辛素蘭和安婉兒的第一眼,他渾身冰涼,下意識的就想要轉身再鉆出去。
沒人攔著他,也沒人說話。
不過,不等自個的身子完全轉過去順子又反應過來,惶急的看向三人,聲音都有些變調了的哀求道:“你,你們是這宅子的主人?我,我長姊呢?不關她的事,這里是我找到的,這洞也是我挖開的。你,你們要怪罪就只管沖著我來,放了她吧。”
說到最后,他明顯是怕極了卻還是強撐著。
“幾歲了?”
看那順子瘦瘦小小的,年紀看起來明顯不大,安盛昌不接他的話,只好奇的問道。
順子:“……”
他驚訝的抬頭看安盛昌,搞不懂他這不發火,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有閑心問自個年紀,到底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問你呢,發什么愣?”安盛昌抬腳輕輕踹了他一下。
“十,十四。”
被踹了也沒覺著痛,順子卻一樣是快哭了。
他眼睛焦急的四下張望,見不到池梨花,腳一軟撲通一下就給安盛昌跪下:“我有銀子,我賠你們銀子,求求你們別為難我阿姊。”
“你們倒是都姐弟情深。”
都十四了?怎么看著還只是十二、三歲的模樣?
嗯,那五年前就是只九歲?那不知道是哪個的“貴人”還真是作孽。誰說他拉了肚子就是吃食引起來的?竟然遷怒一個廚子,生生的毀了人一個好端端的家。
安盛昌在心里暗暗的嘆了一聲,臉上卻不顯,嘴里也是硬邦邦的問道:“你哪來的銀子?別不是靠著坑蒙拐騙來的吧?”
“當然不是。”
順子下意識的就是搖頭否認。不過,他到底還是有些心虛的,底氣不足的辯解道:“我,我這是正經跟人做生意得來的。”
“做生意得的?難道是什么無本生意?”
安盛昌挑了挑眉的看著他,看的順子越發的心虛了,壓根就不敢跟安盛昌對視。輕輕的笑了一聲,安盛昌:“行了,先把這堵上進來吧。”
說著他也不管順子,徑直的帶著辛素蘭和安婉兒扭頭就走,去了小花廳。
這就走了?這般的放心,就不怕他發慫又偷偷的跑了?順子怔怔的看著三人就這么放心的轉身走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有一刻,他是真的想跑。不過想起來阿姊還在他們手上呢,順子就只能垂頭喪氣的按著往常的習慣,用磚石把那洞口又給仔細的堵上了,這才磨磨蹭蹭的去水井邊打水洗手。沒如往常一樣進自己姐弟兩個“借住”的屋子,而是帶著極度的忐忑去了亮著燈火的花廳。
還沒踏進花廳,順子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池梨花。
“阿姊。”
看池梨花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順子又驚又喜眼睛都在發亮,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怎么這般慢?我都等你半天了。”
池梨花先是小聲的埋怨了他,然后低聲的定他的心:“安老爺他們都是好人,只讓咱們將前院清理干凈了就放咱們走。還說讓咱們把用的鋪蓋和那些衣裳全都帶走。”
真的?
他們不只是沒有怪罪他們,竟然還給他們東西?鋪蓋就不說了,那些衣裳雖然他們幾乎全都不能穿,不過都是些極好的綢緞。哪怕是舊了拿去當鋪還是能換一筆不算少的銀子的。
有了那些,再加上自個這幾日賺的,至少幾年之內他們姐弟都是生計無憂......
看阿姊池梨花對著自個也是眉開眼笑的,知道她從不妄言的順子越想越激動,越想越開心。傻乎乎的差點就要高興的一蹦三尺高。
只是還沒等他開始蹦,池梨花已經不由分說拉著他進廳里,拉著他給坐在上首的安盛昌和辛素蘭跪下又是磕了個頭的說道:“大恩大德無以回報,往后我們姊弟給你們立個長生牌位……”
“這也算不得什么大恩大德。”
阻止了池梨花繼續往下說,辛素蘭和氣的說道:“除了前院,那個洞你們也得仔細的填補起來,往后再不可犯這樣的事了。”
“是,是,您放心,往后我們再也不敢了。”順子和池梨花都是感激不盡的應道,一邊應,想著那個洞,兩人又都有些臉紅起來。
“剛才你說你有銀子,說說,有多少?那些銀子又是怎么來的?”
本來就對這姐弟有些好感,方才,安盛昌何嘗不是也是在試探這順子。見他過了關,安盛昌招攬的心思更甚了幾分,哪怕是一時招攬不了,也還是想多了解一番他的為人。
“有,有二、三十九兩。”
見安盛昌都決定放過自己了,卻還沒忘記問自己這話,順子遲疑了一下就決定說真話:“是從我昔日同鄉的主子那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