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打借條吧。”
盧茂守氣的要吐血的樣子讓安盛昌更高興了,一副大方的樣子說道:“你這滿府的下人,這些年想來也是沒少欺負我大姐和我那外娚一家子。
我這人護短,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對欺負他們的人若是不給予懲戒是肯定不成的。
只要你把那些人全部給我,任由我處置。那我也就大方些,將來只要你把欠的那些銀子給還了就成,就不另外再找你要利息了如何?”
“……能不能給我留下幾個人?”
心里太過憋屈,覺著安盛昌這就是把自己的臉面丟在地上踐踏的盧茂守沉默了好一會兒.在反復思量過后發現自己不得不低頭了,這才有些絕望的說道:“這府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見過你大姐的,根本就談不上欺負她。”
“怎么就談不上了?”
安盛昌明顯是不講理的反駁道:“我大姐可是這府里的主母,是主子。可是這些年來這府里的哪一個人還把她當成過主子了?
你倒是說說到底有誰對她的遭遇不平過,或是幫過她的?
沒有吧?就是有那樣的人,只怕是也早就被你們給處置,或是發賣出去了吧?既然這樣,那留下的這些人不就是個個都該受到懲戒的么?”
看向盧茂守,安盛昌冷笑了一聲:“我也不是個不講理,非得要強人所難的人。若是你舍不得那便罷了。我不勉強你,只是往后這利息……
呵呵,反正你后宅的妾多,聽說還有幾個價值千金的瘦馬不是?往后一個月賣那么一個兩個的,難說還是夠付利息錢的。等不夠付了,你這不是還有現成的宅子不是?”
賣宅子?
盧茂守悚然而驚,不敢再多猶豫的咬了咬牙,帶著濃濃屈辱的說道:“你要,不管是那些下人還是我后院的女人都可以隨你處置。不過你得把那些本金也給抵消了。”
“不夠。”
安盛昌搖頭,盯住那盧茂守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過也不是不能商量,除非你愿意在這府內所有人的面前,給我大姐磕頭認錯才行。”
“你,你別欺人太甚了。”安盛昌的這話讓盧茂守氣的,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吐出來,終于忍不住低吼道。
“機會可就這一次,過了今日你再想叫我這般大方是不能了。不著急,三個時辰的時間呢,足夠你慢慢的想清楚到底是要寫借條還是磕頭了?”
這本來就是他給盧茂守留下的一條生路,要不要就看他自己了,所以安盛昌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我磕頭。”
還要給二皇子那頭二十萬兩的銀子,安盛昌、安盛欣姐弟這的銀子他壓根就沒法再拿出來了。
盧茂守知道,若是真要細算下來,欠下的銀子實在是太多了。甚至都不是賣掉這宅子能夠抵消的得了的。
只是磕個頭而已。
想到幾乎敗光了安盛欣嫁妝銀子的那個貴妾,盧茂守心里一邊恨安盛昌和安盛欣,一邊不由的更是恨起了她。
那個賤人......
若不是她貪慕虛榮,這些年來胡亂揮霍,哪怕就是府里的庫房失竊,祖上留下的家產都丟了。但是若是安盛欣的嫁妝銀子還在,他今日也壓根就不會受這樣的屈辱。
察覺到如今的安盛昌并不是自個能夠招惹的起的,盧茂守就下意識的又在心里怪罪起了那貴妾。
想到若不是她,自己壓根就用不著寫什么借條。更不用落到今日這樣,哪怕就是寫了借條,往后余生恐怕也不可能還的起那些銀子的狼狽地步了。
盧茂守是一點兒也不敢想象,往后被安盛昌這樣步步緊逼著討要銀子的情形。
他絕對相信,恨自己到了極點的安盛昌到時候,只怕是會對自己越來越手下不留情。
他甚至相信,等到羞辱夠了自個之后,他還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個給逼到絕路上。
那般,那他還不如就選擇現在丟點臉。
橫豎,現在磕頭只是在府內。等往后,誰知道安盛昌會不會改了主意讓他去府外,當著滿大街人的面再給安盛欣磕頭賠罪?
那樣,往后他可就真的是沒臉出門,再在這京城待下去了。
這樣一想,他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還算是你識相。”
安盛昌一點兒也不意外盧茂守的選擇,不過盧茂守能夠這般快的就下定決心,到底還是讓安盛昌高看了他一眼。
只可惜,這到底個長了勢力眼,人品還差勁的人。哪怕就是沒有自己的插手,這樣的男人再有決斷也沒用,終究也只會領著家族走向衰敗。
安盛昌在心內感慨了一番,盯著看那盧茂守寫了合離書,又是把安盛欣嫁妝單子上的鋪子、莊子、宅子等產業都收攏了,還把那單子上還能夠找到的東西都找出來。
接著,安盛昌這才又是讓盧茂守召集了府里上下。
等人都來齊了,等那盧茂守給安盛欣磕頭認了錯之后,安盛昌把盧府里頭除了生了兒女的妾侍,以及他的庶子、庶女照舊給他留下之外。其他人全都一股腦的帶走,發買的發買,送去猴山那邊莊子的送去那邊
直到馬車一路載著他們回安盛昌位于京郊的莊子,大了地方,馬車停下來的時候。
下馬車的那一刻,安盛欣和如今改了叫安延伯的盧延伯,以及云慧蓮還有他們的三個,還都是覺的這一切太順利,還有些恍恍惚惚的。
直到看見莊子門口處擺放的火盆,和站在火盆邊笑盈盈的迎接他們的辛素蘭、安婉兒和青兒母子、母女三人以及莊子內的其他人的時候,幾人這才醒過神來。
跨火盆,去了滿身的穢氣進了莊子內,安盛欣忍不住的對著安盛昌有些嗔怪的道:“這么多年,都經了這許多事了,你怎么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心軟,這般輕易的就放過了那盧茂守,還把那個貴妾給他留下了?”
“大姐,那個貴妾我是特地給他留下的。”
聽出來安盛欣明顯是更介意自己沒有懲治那個貴妾,安盛昌不禁輕輕的笑了起來:“你沒留意到那盧茂守看著那貴妾的模樣,就跟看見了什么殺父仇人一樣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