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茗看著這個同她說話的男兵,這個人找她一定別有目的吧,而目的是什么?這個三姐現在還有什么能付出的?
不用想也知道。
“三姐,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可以把你送到我們劉百長身邊,跟了我們百長,你就不用值守,不用上戰場送死了,我這樣幫你,不能白幫,你得先和我睡一覺,咋樣?”
這男士兵看著于茗,眼內有熱切的光芒,他是去年來這里當兵的,沒死,算幸運,在這里隨時都有死的危險,很多人是過了今天沒明天,營地女人又多,很多士兵和女人都有那樣的關系發生。
這個士兵和不少女人都睡過,他從三姐來就盯上了三姐,因為三姐長的不錯,只不過三姐開始沒那想法,就算有那想法她也不會找小兵。
而營地里面的規矩是睡可以,但不能強迫,你們兩個人各自對眼,各自愿意,沒人管你們,若是男人強迫女人,那就會把男人趕去先鋒營送死,因為女人在這里也是士兵,會得到保護。
三姐不愿意,他也沒法強迫,他不想去先鋒營,他還想活著呢,現在看到三姐這被罰,他才過來,打算占便宜。
他相信三姐會愿意的,畢竟他看出來了,三姐很怕死,又沒本事,不想死,就得巴著人,而自己就是三姐的機會。
于茗了解這個人的想法,兩個國家連年征戰,百姓太苦,人命不值錢,而這軍營中,女兵太多,因為看不到勝利的希望,勢必會混亂。
“不需要,你走吧。”
于茗出聲,這個三姐的聲音沒有她自己聲音那種冷清感,于茗也沒大罵這個人。
“三姐。”
這個士兵還想勸于茗。
“我在值守。”
于茗看著這個士兵。
男士兵楞了一下,他從于茗的眼內看到了平靜,看到了冷然,這和他以前見過三姐眼內那種驚慌,那種害怕,是完全不同的,這好像是兩個人。
“那行吧,你要是后悔了,記得找我,我叫楊二槐,在咱們步刀一營,劉頭百長手下。”
男士兵楊二槐說完離開了,對方在值守,如果他糾纏,對方把他告了,他會受處分的。
楊二槐走了,于茗并沒有放在心上,這只是一個插曲,她在看她看得到的幾個人,也是值守的人,這幾個人往她這邊看,但目光內也沒啥好奇的,顯然是對于這樣的事見多了。
先前那個大胡子還有這個楊二槐肯定都不是玩家,那她見到的這幾個人里面有玩家嗎?
于茗還真不知道。
她腦海里想著這個軍營的信息,這個軍營有近萬人,這是現在的人數,本來人數是比這多的,但是上一場戰斗,他們這邊死了三千多人,所以現在就剩下這些人了。
他們剛和另外一國交戰的時候說是十萬大軍,那個時候的十萬大軍,都是精兵強將,后來人越打越少,死了太多的人,朝廷對兵也越來越沒要求,現在加上女兵才有萬人,可想而知比原來差多少。
當然了,對面也一樣,兵力和這邊差不多,就因為兩邊都差不多,所以這些年才會一直在這里膠著,不然早就分出勝負了,也不用打了。
是,這萬人左右,比起剛打的時候的十萬大軍是少的可憐,可對于于茗他們這些玩家來說,可是太多了。
于茗她的隊伍九十九個人,死了兩個,但那四個還有口氣的玩家在十四天結束后,自動歸入她的隊伍,所以她的隊伍是一百零一人。
現在他們變了樣貌,變了身份,要想在這萬人中找出一百人來,不是容易的事。
于茗不可能到處去問,你是誰誰嗎?軍營有自己區域的劃分,不允許亂走動,她還被分配值守,就更不能亂走了,她的身份是個小兵,隨便來個什么將領都可以收拾她,她能接觸的人不多,那些將領她沒法接觸,也沒法詢問。
不過于茗不急,她這樣,別人也這樣啊,再說大家都是有經驗的人,會想辦法相認的。
于茗腦海里面想著隊友,也想著這個軍營的一切,這里十人是一個小隊,這個小隊有一個小隊長,這個小隊長就像書里說的那種十夫長。
上面是百長,相當于百夫長,管十個小隊,一百人左右。
在這里百長是最低的官銜了,至于那十夫長,只是百長選出來,方便管理的,和士兵是一樣的。
百長上面就是各營的把總了,這里原來營不少,但現在少了很多,現在剩下的一是先鋒營,先鋒營說是有兩個,但兩個營不滿,加起來可能都不到一千人。
這先鋒營不用說,就是開路的先鋒,打戰他們要沖在最前面的,相當于送死營,一般犯了錯的人都會被送到先鋒營,送死。
然后是步兵營,之所以有步兵營,是因為原來有騎兵營,騎兵營里面都是騎兵,但現在基本給打沒了,剩下的基本都是步兵。
步兵又分為步刀營和布槍營,步刀營不用說里面的人都用刀,步槍營,這個營里面的人都用槍。
另外還精英營,這是把原來的營合并了,里面的士兵都是有點本事的,比如身手不錯,比如弓箭射的好,或者是有點什么擅長的,綜合起來,放在了這兩個營里面,這個營和一般的營待遇也不一樣,一般送死的事不叫他們。
另外還有一個暗營,這個營里面的人身手都還可以,但是他們大多數是保護這里將領的安全,不到必要的時候,不會出動他們。
還有一個親衛營,這個營里面都是各個將領的親衛兵,三姐想進的就是這個營,這個營里面女人占了四分之三。
另外一個就是后營了,管理這些人的后勤,這個營里面基本都是老弱殘兵。
這些營有把總,有副把總,這些營的把總上面,有千總和副千總,然后是將軍了。
這里最大的是威武大將軍,沒有帥,開始是有帥的,只是后來戰死了兩個帥,剩下的人也不夠格當帥,朝廷也就沒封帥了,威武大將軍就是這里的最高指揮。
(這些營和軍銜都是編的,肯定不符合歷史,親們別考究。)
于茗是最下層的士兵,先前那個楊二槐是個十人小隊的隊長,但他和于茗這個三姐不屬于一個營,他是步刀一營的,于茗被分到的是步刀二營。
楊二槐說的他那個頭領是他們的百長,而大胡子也是一個百長。
大胡子百長因為三姐的做法,他把三姐打入了先鋒營,也就是說于茗現在這個身份屬于先鋒營,再開戰,就得沖在最前面去送死。
所以三姐先前是委屈,是絕望,如果于茗不過來,三姐真的會和楊二槐達成交易,因為她不想死,更不想去先鋒營受辱。
不過于茗既然來了,這樣的事自然不會再發生。
只不過一個百長都能拿捏她的命,上面的將領就更不好見了,也不知道隊友現在都是什么身份,明信等人一定也在想著如何找她吧,只是不好找啊。
時間慢慢過去,眼看天黑了,這個時候有人來換崗了。
來替換于茗的是個男人,他看了于茗一眼,眼內目光莫名,于茗沒管,她和另外幾個被換崗的人一起去吃飯。
軍營的大鍋飯,味道如何想也知道,他們又是最后一撥吃的,飯菜早就涼了,不過好在還是管吃飽的。
大家吃著飯,有熟悉的人開始說話,還有幾個士兵坐在于茗身邊,和于茗開玩笑呢,說著:“三姐,看我咋樣,跟了我吧。”
于茗一律沒理,這些說話的人樣貌她都記下了,肯定不是隊友。
也有不少人看笑話,有不少女兵都沒理于茗,于茗安靜的吃著飯,這很正常,沒什么受不了的。
“兄弟,你叫啥啊。”
另外一邊傳來了有人問話聲,于茗目光看向了那邊。
這個問話的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兵,臉有些黑,不過一雙眼睛卻很靈活,會是玩家嗎?
于茗沒去接近,而是觀察著這個人,他們這二百多人肯定都來到了軍營,按說他們這一隊在這個軍營,對方的隊伍在另外一個軍營,雙方是對立的,到時候開戰,但現在于茗還不完全肯定,萬一被打亂了呢?萬一這個玩家是對方的人呢,自己一表明身份,對方想法害死自己呢。
有人報了名字,這個人也報了自己的名字,他叫鄭暢。
這個名字于茗記得,是她隊伍這邊的,但是不算太熟悉。
于茗沒著急,看著這個鄭暢到處問大家叫什么,男女他都問,因為隊伍里面有女隊友啊,只不過他問了一圈下來,并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于茗也沒再聽到熟悉的名字。
飯吃完了,很多人去休息,他們是最后一撥吃的,因為前面吃的人都比他們級別高,就算是士兵,也分三六九等的。
別人去休息了,于茗卻不能去休息,她還得值夜呢。
于茗感覺到了這具身體的困乏,她輕輕的活動了一下身體,沒去先前的地方,而是去了先鋒營那邊值夜。
先鋒營那邊已經站了不少值夜的人,他們看到于茗,目光有的是鄙夷,有的是貪婪,有的是冷漠,每個人都不一樣。
先鋒營是最亂的一個營,這里都是送死的人,有做了壞事,有違反了規定的,還有刺頭不服管教的,有得罪了人的,反正什么人都有。
這里亂,這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送死的存在,所以他們眼內沒了軍法,他們很多時候為所欲為,別的營不會強迫女兵,可是在這里,先鋒營里面很多男兵會,他們覺得自己反正也是送死的存在,那就像咋做咋做唄,反正也不會立馬砍了自己的頭,還指望他們沖上去送死呢,所以就算犯了錯,犯了罪,也不會立馬處死。
沒有女兵愿意來先鋒營,但這里不是沒女兵,這里的女兵都很慘,大胡子把三姐發送到先鋒營,對于三姐來說,就是最殘酷的懲罰。
這些人看于茗的眼光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于茗就像什么都沒看到,站好開始值夜。
夜越來越深了,于茗估摸現在到了子時。
先鋒營一邊的一個帳篷里面鉆出來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徑直往于茗的位置而來。
于茗看到了沖她而來的人,這個人是隊友還是要做什么壞事?
于茗等著。
人到了近前,借著營地的火光,于茗看清楚了他的長相,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跟我進去。”
這個男人一到于茗跟前就伸手拉于茗。
于茗一錯身,躲開了他的手。
“快點,別磨蹭,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就是想跟男人睡,才到這里來的嗎,這里多的是男人,你想跟多少人睡都行,快點,老子今個好好滿足滿足你。”
男人的聲音不大,說的話很難聽,他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個三姐是因為什么才到這里來的,這里的人有不少都是欺辱女兵被送過來的,沒了生的希望,他們更是放縱了自己,于茗的到來對于他們來說,那就是給他們下酒的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于茗的目光很冷,她看到那個帳篷里面,不止這個男人出來了,還有別的男人在探頭,在等待,顯然她要是被拉入這個帳篷,那等待她的會是幾個男人的欺辱,如果是三姐,那后果是什么?
于茗的手放在了腰間的刀上,男人的手又一次伸過來,他要摟住于茗,直接把于茗弄進帳篷里面,一個弱小的小娘們,今個就給兄弟們開葷了。
刀光一閃,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他看著自己手,手斷了,血噗噗的往外冒,那個犯了錯的弱小女人,竟然一刀砍掉了他的手。
男人的慘叫聲引起了轟動,他那個帳篷里面的人有好幾個都往外沖,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事的發生,在這里他們強迫了多少女兵,女兵有反抗的,可是一個柔弱的女兵,能反抗過他們這么多的大漢?有的女兵自殺,有的被折磨死,可是又能拿他們怎么樣呢!
可今天這個女兵竟然直接動了刀。
這幾個人沖于茗來,于茗二話沒說,直接動刀,沒兩下,慘叫聲就不是一聲了。
另外幾個值夜的也傻眼了,他們也不敢相信發生的事,而這個時候別的帳篷也被驚醒了,同時醒來的還有先鋒營的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