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蘭拉著葉音和葉琳瑯從岳學峰身邊離開。
“琳瑯,我們去國營飯店吃早點。”
岳學峰站在門面房門口,像一只可憐兮兮的被遺棄的小狗。
經過轉角處時,葉琳瑯回過頭看了一眼岳學峰。
只那一眼,便讓葉琳瑯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似的。
他的眼神,冰冷、無情、陰鷙、狠毒,甚至透著一種勢在必得的瘋狂。
“琳瑯,你的手突然間這么涼?”葉音問,“是不是昨晚感冒了?”
葉琳瑯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道:“媽,等把主任女兒的裙子做好了,我們把門面房收拾成能住人的樣子吧。”
陳雪蘭爽朗道,“我也要一間房。”
“當然有你的一間房。”
一路上,葉音和陳雪蘭說說笑笑。
葉琳瑯卻是心事重重。
三人在國營飯店用了早點后,又一同回到門面房。
岳學峰拎著一個袋子在門面房的門口等陳雪蘭,他一看見陳雪蘭,便道,“雪蘭,這是干凈的衣服,你一會換上。”
陳雪蘭接過袋子,默不作聲的進了門面房。
她一會還得到供銷社上班,再穿昨天的衣服,的確不太合適。
岳學峰謙和有禮的對著葉音道:“嫂子,麻煩你幫我開解一下雪蘭,這事都是我娘的錯,別讓她氣壞身子。”
葉音看著岳學峰,憑心而論,岳學峰的外貌條件相當出色。
工作也十分出色。
當年岳學峰上門提親時,閱人無數的葉爺爺和葉奶奶就不同意這門婚事。
那時的葉音也不明白葉爺爺和葉奶奶為什么不同意。
葉奶奶只說了一句,“后媽難當。”
可饒是這樣,葉奶奶還是給陳雪蘭賠了一筆嫁妝,并聲明從此以后斷絕關系。
陳雪蘭第一次流產的事,葉音也是事后很久才知道的,只是那個時候葉音進城的機會少,和陳雪蘭的關系,也慢慢的淡了許多。
“岳學峰,離婚的事,你好好考慮考慮。”
岳學峰低垂著頭,陰鷙的眸光落到牛皮的皮鞋尖上。
“嫂子,我不離。”
葉音深深地看了一眼岳學峰,沒說話,和葉琳瑯進了門面房。
陳雪蘭換了一條干凈的裙子后,又重新梳了一下頭發。
對面供銷社開門后,陳雪蘭和葉音打過招呼便去供銷社上班了。
陳雪蘭一到供銷社,便被同事們團團圍住,好奇又探究的訊問陳雪蘭昨晚去了哪里,說岳學峰找了她整整一宿啥的。
葉音踩著縫紉機做衣服,葉琳瑯則是去收拾了后面的灶房。
灶房的灶是現成的。
只是沒有鐵鍋。
葉琳瑯昨晚打掃過衛生,知道自來水有水,她又忙里忙外的打掃灶房和旁邊的衛生間。
灶臺是磚和水泥砌的,前任主人別出心砌在灶臺上面鑲了木板,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葉琳瑯想著,再置辦點鍋碗瓢盆啥的,就可以自己在這里煮飯了。
老是去國營飯店吃,也不是長久之計。
好在有同樣想法的人,不止葉琳瑯一個。
中午的時候,陳雪蘭從供銷社的食堂里打包了三份飯菜,又用內部價買一些品相不太好的碗呀盆呀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