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國瑾看著信封上的字跡與日期。
這些字跡,與安和平頂替王建國時期的字跡,是一模一樣。
這也就是說,在安和平頂替王建國在廠里當技術員的這段時間,他也依舊在給王家的父母寫信、寄錢。
葉國瑾一頁一頁的看著信上的字跡,最終找到了幾封字跡完全不同的書信。
“這些信你們都看過嗎?”
王家老家倆一聽,訕訕笑道:“俺們不識字,俺們讓隔壁的老師幫我們讀的。”
葉國瑾快速的讀了一封信問道:“這些信里提到的錢呢?”
安和平頂替王建國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往老家寄錢。
數額十元,二十元不等。
當然,也不是每一封都會在信封里夾點錢。
安和平在信上說了許多、許多完全完全不能實現在的以后。
“這幾年你們兒子沒有回家,你們都沒有懷疑他在外面遇上什么事嗎?”
王家老倆口一頭霧水。
“建國在信說,他得了先進員工,要好好表現,還說等他表現再好點,就接我們來帝都養老。”
“領導同志,俺兒子可孝順了,他還在信里說,隔壁的同事很照顧他,隔三岔五請他去吃飯。”
“俺們就寄了一些山貨給建國。讓他拿去和同事分,和領導處好關系,好好工作、好好表現。”
葉國瑾看著信封上的這些字,每一個字,都說的是王建國的生活。
對于不識字的王家老倆口來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寫這封信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頂替自己兒了的冒牌貨。
他們辛苦積攢的那些干貨也沒有到自己兒子的手中。
“同志,俺兒子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的乖崽。”
葉國瑾的心里,泛著一陣濃烈的酸意。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么告訴這對愛子心切的父母,告訴他們,你們的兒子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葉國瑾問,“安和平,你們認識嗎?”
王家老倆口爭先恐后道:“認識,是俺兒子的同學,比俺兒子年紀大,因為俺兒子頭腦聰明,小學只讀了兩年。”
“后來,安和平……”
老太太正準備說,老爺子拉扯了一下。
老太太又訕訕的閉上嘴。
“后來沒怎么聯系了,安和平,他怎么了?”
葉國瑾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兩位老人道:“請二位做好心理準備,跟我來一趟。”
葉國瑾臨出門時,又吩咐道:“幫我叫琳瑯過來。”
沒一會兒,葉琳瑯到了。
這是工作時間,葉琳瑯并沒有叫“哥”,而是落落大方的叫了一聲。
“葉教授。”
“你跟著我們走一趟。”
葉國瑾想的是,一會要是王家父母看見王建國的骸骨,說不定會暈倒。
到那時,有葉琳瑯在,情況可能會好一些。
一行人到了法醫室。
法醫室里,人人都忙的腳不沾地,空氣里,都彌漫著一種福爾馬林的味道。
王家老倆口,惴惴不安的跟在葉國瑾的身后。
到了一間房間,王家老倆口的面前,撂著一具尸骨。
森森白骨拼的完完整整。
白骨旁邊,整整齊齊放著一些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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