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驕傲自負的厲行,怎么會這般輕易就接受自已截肢了?
一個健全的男人,又怎么會允許自已的身體變得殘缺?
“爸,把我的腿還給我。”
“媽,把我的腿,還給我。”
厲行的樣子,實在是太過瘋狂,加上他的癮又犯了,整個人看著面目可憎,
醫生和厲老爺子商量道:“厲老,要不要暫時先用點鎮定劑?”
厲老爺子搖搖頭。
這一關,厲行現在必須要過。
截肢已成了無法挽回的事實。
厲行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這個事實,他不會給厲行逃避的機會。
他要厲行自已接受現在發生的一切,一丁點的緩沖機會都不會再給厲行。
“那行,我們先去外面,你有什么事,再叫我們。”
醫生和護士離開,厲老爺子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厲行的身邊。
他靜靜的看著厲行,看著厲行那一張幾近瘋狂的面容,剎時間,他的腦海里,回放著厲行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是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兒子厲行變成了今日這般?
是他有錯。
子不教,父之過。
他的兒子厲行一步一步走入這樣的深淵,他雖然沒有袖手旁觀,但其實和袖手旁觀又有什么區別呢?
“老厲,現在怎么辦?”
厲老太太心疼的直抹眼淚。
厲老爺子看向厲老太太,聲音難得放得輕柔。
“不怎么辦?事情都這樣了,他總要接受。”
厲行畢竟是大病初愈,加上之前一直用藥,這會才鬧了一會兒,就已經沒有了力氣,整個人就像是一只瀕臨死亡的魚兒,絕望的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鬧了這么久,周圍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身體里的疼痛,并未消失不見。
這意味著,這是真正的現實,并不是他以為的一場噩夢啊。
厲行的癮上來了,夾雜著那樣的疼,厲行全身都冒著冷汗。
他緊緊地拍著床沿,一雙幽黑又明亮的眼眸,看向厲老太太。
“媽,給我香煙,給我香煙。”
厲行那模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厲老爺子還能做到無動于衷。
厲老太太則是不行,她看了一眼厲老爺子,悄悄地溜出病房,在醫院外面的小賣部買了一包香煙和一盒火柴。
遠遠的,厲老太太就聽見厲行那撕心裂肺的聲音。
又疼又痛。
那樣的叫聲,仿佛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凌遲著厲老太太的心臟似的。
她小跑著拿著香煙和火柴,走進病房,也不管厲老爺子在病房里,便手忙腳亂的撕開香煙的包裝,抽出一根香煙塞到厲行的嘴里。
厲行也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住香煙,火柴劃燃,厲行狠狠地吸了一口,瞬間就被嗆住了。
不對!
不是這個味道。
他“呸”的一下,吐掉香煙,惡狠狠地看著厲老太太。
“你拿假煙來騙我?”他極盡惡毒的謾罵著厲老太太,“你是不是覺得我殘廢了?所以好糊弄!”
厲老太太一向溺愛自已的兒子,她也不生氣,只是問道:“兒子,那你要抽什么牌子的,媽去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