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松還好,是年輕人,知道自己妹妹談戀愛了,接受度要高一些,阮永慶就不一樣了。
當夏昭說出自己是阮桃的男朋友這個身份時,阮永慶手中拎著的飯盒,“咣”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夏昭聽見這聲巨響,心道:完了!
闖禍了!
夏昭飛快的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葉琳瑯,仿佛是在說,姐姐,幫幫我!
好在夏昭也沒有憨到無可救藥,他飛快的去收拾地上的飯菜。
阮永慶也從最初的忡怔中清醒過來,問阮桃,“桃子,怎么回事?”
阮桃早上就提前向夏昭躲開了。
她哪里想到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便索性徑直開門見山的坦白一切。
“爸,這是夏昭,是我之前幾個月的輔導老師,高考結束后,我們正式確定了戀愛關系。”
阮桃這般勇于承認她和夏昭的關系,出乎葉琳瑯和夏昭的所料。
阮永慶十分認真的問阮桃,“阮桃,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嗎?”
阮桃當然知道自己的年齡,她更是十分認真的說了一句,“爸,如果沒有夏昭,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了。”
阮永慶還沒有來得及說夏昭,便只聽見阮桃繼續說道:“爸,我沒有你想象里的那么堅強,我毀了容,又瘸了腿,我又離開了我最熱愛的舞臺,我過去的18年一朝崩塌,我想過死的。”
“我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也想過死了一了百了。”
“我站在橋下,看著橋下的流水,我想,要是我從這里跳下去死了會怎么樣?會不會所有的一切,都隨著我的死,煙消云散了?”
“我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無數次……”
“我和夏昭認識的那天,我站在石橋的中央,我看著橋下的流水,想著,或許我應該跳下去。”
“夏昭救了我,他說,我的傷,他姐姐可以治,我的學習,他也能幫我輔導學習,爸,是夏昭讓我重拾一點點重新開始的勇氣。”
“爸,我知道我今年十八歲,我也知道我和夏昭有一定的年齡差,但是,那有什么關系,我很喜歡夏昭,他就是我的全世界、是我的宇宙。”
聽見阮桃這般云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話,阮永慶的心里,跟針在扎一般。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阮桃,仿佛阮桃當初的頹廢,便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桃子,對不起。”
阮桃眼眸微紅,溫聲道:“爸,不關你的事。這些都是我自己想不開,鉆了牛角尖,我現在不會了,你看我現在我的腿好了,我臉上的傷也好了,我的高考也結束了,我也估過我的高考分,考個重本,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爸,我的未來,一片光明。”
阮永慶的心,還是沉甸甸的難受。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那樣的生死線上掙扎過。
他甚至不知道,倘若沒有夏昭,他的女兒,是不是就真的不在人世了。
“你叫夏昭?”阮永慶問。
夏昭飛快的站直,恭敬且謙卑道:“伯父,我的名字是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