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灣,一間廢棄工廠內,兩個人影正在悉悉索索地交流著什么。這兩個人正是祁玉和他的外聘小弟石頭。
今天是祁玉定下的收拾James的日子,而待會搞定James的重任將落在石頭身上,祁玉的出現僅僅是為了確保石頭的安全。
之所以選擇石頭作為幫手而不選烏蠅,就是因為這次行動必須要撇清洪興的關系。如果找烏蠅來幫忙,有心人事后一定能找出蛛絲馬跡。
這也是當初祁玉沒有讓石頭直接跟自己的重要原因,有一個明面上與自己毫無關聯的小弟,很多事做起來將方便很多。
而且石頭的武力值比烏蠅高很多,出了什么意外,也能為自己爭取到足夠時間讓祁玉救援。
為了讓石頭心甘情愿地幫自己完成此次任務,祁玉特意開出了一條讓他無法拒絕的條件:十萬美金再加以后月薪翻倍。
對自身武力極度信任的石頭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祁玉的這個行動要求。
倒不完全為了錢,畢竟祁玉之前就給過很大一筆“轉會費”,現在的他并不缺錢。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近來祁玉刷好感的結果。
一直以來,石頭為人頗為孤僻,在學校難得有什么好朋友。現在他是真心把祁玉當作最好的朋友看待。朋友有事,那必須得幫忙。
“石頭,之前吩咐你的事情記清楚沒有?一步都不能出錯,不然會變得很麻煩,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祁玉臉色鄭重地告誡道,要求石頭做好自己定下的每一個步驟。
“放心吧玉哥,記清楚了,不會有問題的,我辦事你放心。”
石頭酷酷地回答道,他聽過祁玉的計劃,感覺自己實施起來沒有任何難度。
“ok,那你先在這等著,我到角落里躲藏起來,隨時策應。”
既然石頭那么有信心,祁玉當然選擇相信。而且石頭畢竟是一部電影的主角,多多少少會有點氣運加成吧。
交流完后,祁玉就選擇了一個隱秘的位置躲藏起來,同時把半壞不壞的隱身衣穿上,靜等好戲開幕。
由于今天的事情祁玉基本不會現身,所以穿著會“閃頻”的隱身衣還是沒有問題的。畢竟是待在黑暗角落,即便閃頻別人也看不到嘛。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James開著車來到工廠外,一個人帶著一個牛皮紙袋走了進來。
“就是你約我出來的?”
看到現場只有石頭這么一個小年輕,怎么看都不像這次事情的主謀,于是James狐疑地四處觀察了一下,懷疑對方暗中還另外安排有人手埋伏。
“晚上好啊黃sir,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石頭,我老大是聯和咸濕。這次約你來主要就是想說說你跟東星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前信里寫得很清楚,三十萬,我把所有證據給你,從此河水不犯井水。”
石頭坐在一個木箱上,吊兒郎當地對面前的James說道。
“咸濕不是死了嗎?還有,你以為就憑你那些所謂的證據,可以扳倒我?”
James對石頭的話并不相信,他來這主要是想找出到底誰想搞自己。
“就是老大死了日子不好混,所以才想賺點錢花花嘛。這不,剛好被我發現你跟東星的白頭翁有勾結,所以就想借點錢咯。至于告不告得了你,我就不管了,反正你們西九龍O記的同事會跟進。”
石頭此時將一個江湖底層小混混的一舉一動模仿得入木三分,真難想象他原本其實是個不茍言笑的酷哥。
他的演技甚至征服了正在偷看的祁玉,讓祁玉心想以后要不要嘗試捧他做演員。
“很好!你就不怕以后會有人找你麻煩?小心有命拿錢沒命花啊小朋友。”
James恫嚇道,他想讓石頭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
“放心吧黃sir,拿到錢后我會很自覺地在香江消失,不會讓你們找到我的。話說了那么久,你到底帶沒帶錢來?沒錢我就把東西寄給O記咯。”
“哈,你想死難道我不給你死?接住,拿上這個錢趕緊給我滾蛋,不要再在香江出現。”
說罷,James就把手中的牛皮紙袋扔向石頭,隨后就想從后腰間拔出東星提供的黑槍。扔牛皮紙袋只是幌子,拔槍把對方干掉才是目的。
但槍才掏到一半,James就發現自己面前的石頭手里也有一把槍,而且槍口正對著自己。
原來石頭早有防備,根本沒去管掉到地上的牛皮紙袋,而是先于James把祁玉提供的槍掏出來,指著對方。
“早猜到黃sir想殺人滅口了,我怎么會毫無防備?乖乖把手里的槍扔過來,雙手抱頭蹲下。”
石頭槍口亂晃,仿佛隨時會射James一臉的架勢,嚇得James趕緊把槍扔掉,然后雙手抱頭蹲下。
就在這時,一直留意四周情況的祁玉剛好發現一個西裝革履的壯漢也從工廠側面潛入進來,并悄悄地在四處摸索。
而這個壯漢,正是與祁玉有過一面之緣的西九龍O記高級督察郭sir。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郭sir的桌面上放著一封匿名信,信里的內容大致就是說掃黃組的James是東星的臥底以及約郭sir今晚到柴灣工廠見面,里面還附有一些James和東星雙方勾結的證據。
例如James的收入與薪資完全不符的銀行流水、James與白頭翁勾肩搭背的照片等。
這些東西未必足以在法庭將James定罪,卻完全可以讓郭sir建檔案調查James。
所以對于郭sir的出現,祁玉毫不驚訝,因為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你到底想怎么樣?”
蹲在地上,James色厲內荏地說道。從來都是他讓人抱頭蹲下,現在輪到自己,他內心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
“不怎么樣,就是想讓你親口承認自己是東星的臥底而已。”
石頭一邊說,一邊靠近James,用槍指著對方的頭輕蔑道。
“哼!原來你不是想要錢,而是單純想搞我。你覺得我會讓你得逞嗎?”
聽完石頭的話,James反而心中大定。既然對方是想走法律程序搞定自己,那就一定不會開槍,不然要開早就開了。
看到演員基本就位,于是祁玉在暗中推倒了一個木箱,造出巨響吸引“演員們”的注意力。
“砰!”
“誰?”
石頭轉頭大聲喝問,手中的槍也偏離了James的頭部。
趁此良機,James驟然發難,一下抓住石頭手中的槍搶了過來,并對著石頭接連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
石頭連中四槍,直接躺倒在地,身上鮮血流個不停。
似乎還沒死透,石頭的身子還在抽搐,雙眼死死盯著殺他的James。
“tmd敢威脅我?去死吧!”
被石頭盯得很不爽,暴躁的James又對著石頭胸口補了一槍。補槍后,石頭才不再抽搐,徹底沒了動靜。
“你那么沖動干嘛?現在把人殺了,怎么找出幕后黑手?我在附近什么都沒找到。”
郭sir從暗處沖了出來質問道。這次事件明顯是有人想要搞James,所以郭sir才會收到舉報信。
但誰又能猜到,其實郭sir也是東星的臥底,只是他做事比James沉穩,所以才沒有暴露出來。
在郭sir收到舉報信的第一時間,他就找到了James,兩人就這件事進行了探討。
討論的結果是,既然有人想通過這些證據引James出來,那么James和郭sir就將計就計,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地赴會,務求把幕后黑手揪出來。
但沒想到,幕后黑手沒出來,James就先把對方棋子給干掉,等于線索在此中斷,搞得郭sir大為不滿。
“殺了就殺了,怕什么?你沒看到這小子怎么對我?老子一輩子沒被人用槍指過!”
James對郭sir的不滿不以為然,他覺得對方根本拿不出什么實質證據,不然也不用在這設套套路他。
“笨蛋!現在我們打草驚蛇,對方以后一定會準備更周全的計劃,到時候證據肯定不只這些。而且我今天也在場,對方也會猜疑到我身上來!”
真是豎子不足與謀,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還學什么人當臥底,難怪身份一下就被人家識穿。
“那怎么辦?”
郭sir貌似說得很有道理,搞得James也有點忐忑起來,后悔自己剛剛的沖動。
“涼拌!只能見步行步,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郭sir此刻真的很后悔來幫這個豬隊友,但既然上了賊船,就只好跟著一路走到黑。
“我們先把尸體處理了,然后回頭找本叔商量一下對策。”
“不許動!我是西九龍重案組警長陳家駒,現在懷疑你們涉嫌謀殺、收受賄賂以及泄露警署機密資料,你們現在有權保持緘默,但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將來都會作為呈堂證供!郭sir、黃sir,自己來吧。”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大鼻子警官,用槍指著James和郭sir,并向兩人扔出了一副手銬。
原來,祁玉今天打扮成郵差在郭sir桌面放下信封時突然想到,既然James可以是東星的臥底,那么郭sir呢?他就一定是正義的好警察嗎?
有了這個疑問后,他就尋思著怎么找一個可靠的好警察,正好這時讓他遇見了前世的大鼻子龍叔。
這家伙能在警局里出現,而且常年出演好人角色,應該不會是黒警。
向周圍阿sir稍微一打聽,發現龍叔在這個世界叫陳家駒后,祁玉就更加確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于是為了保險起見,祁玉給陳家駒桌面也放了一封舉報信。現在果不其然,保險奏效。
“家駒你瘋了!我雖然不是你直屬上司,但我肩膀好歹比你多兩粒花,你敢拿槍指著我?”
郭sir氣急敗壞道。他沒想到警署里出了名的愣頭青會出現在這。難道這才是幕后黑手的陰謀?
“郭sir,對不起。你們剛才所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即便你是一哥,今天我也要將你繩之以法!”
陳家駒義正嚴辭道。他就是這么一個正直正義正氣的好中年,祁玉表示果然沒有看錯人。
“撲你阿母!就你有槍?”
James看陳家駒不賣郭sir面子,知道被抓后肯定無法脫罪,情急之下舉槍就射,準備打死陳家駒后再嫁禍他。
霎時一頓槍聲亂響。James倒在了血泊中,一如地上的石頭。
但跟James對射的陳家駒雖然也身中數槍,衣服上不斷冒血花,但人卻堅挺地仿佛一點事都沒有。
嗯,不是仿佛,是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原來石頭被James搶去的槍只是高仿槍,里面裝的全是血漿空包彈,根本打不死人,頂多有點疼。
“郭sir,現在我會再控告你們一條拘捕,麻煩合作點!”
郭sir眼看一切已成定局,只好乖乖就范,拿起地上手銬戴了起來。
倒地的James,雖然挨了兩槍,但都沒有打中要害,所以只是因疼痛而臥地不起。
“宿主讓命運劇情人物黃家洛‘幸免于難’,獲得一次抽獎機會。”
至于石頭,瞇眼看到塵埃落定后,也利索地爬了起來,笑著感謝陳家駒。
“感謝阿sir儆惡懲奸,我非常樂意做你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