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是上回,他跟小家伙玩捉迷藏游戲,順手就把它扔在兇宅里了,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這不是,巧了嗎。
“喲,可算是爹沒白疼你。”
路遙帶著笑意順手把小家伙抱了起來。
“咔咔——”
在路遙到來的一瞬間,宅內所有的房門大開,本來腐朽、陳舊的階梯,頓時煥然一新,
擺在門口的那條毯子,“唰”的一聲抖了幾下,頃刻間將所有灰塵全都彈開。
那些原本已經枯死的綠植,在路遙進來以后,也都恢復了生機活力,連帶著餐盤上的水果,都變得色澤紅潤,甚至已經被削好了皮。
此刻,兇宅內部已經恢復了一座高檔別墅的規格,似是為了迎接最尊敬的來人,兇宅直接回溯了時間,變成了最初環境,讓整座房子都變得熠熠生輝。
討好的意圖已經相當明顯。
“呵呵,晚了,爺不吃你這一套。”路遙不動聲色的隨手吹起了一聲口哨,便靜靜佇立在宅子里。
剛剛的口哨,是指揮五柳村孩子們的行動命令,這也是路遙少有的一次插手領域內的生態。
知行高中外。
幾十個孩子聽到這聲音,頓時熱淚盈眶,興奮的朝著兇宅的位置跑來。
兇宅想再關上門,卻為時已晚,已經被知行的嚴苛教育逼到發瘋的孩子們,已經來了。
它們正缺一個發泄的出口,急需宣泄身上的憤怒。
路遙作為一個理念先進的教育者,深譜“一松一緊”的優秀教育理念。
學的時候要好好的學,玩的時候也要盡興的玩。
就像現在這種時候,該是讓孩子們好好玩一會兒了。
“大家不用客氣,隨便吃隨便喝。”路遙樂呵呵的給五柳村的孩子下了指令。
頓時,孩子們便在宅子四周開始了游玩,一路打砸搶燒,爭相搶奪著屋子里的東西,能拿走的拿走,拿不走抱不動的比如花瓶、桌椅給砸了一地。
其原始、野蠻手段一看就是傳承自五柳村。
臨走前,路遙稀看見幾個熊孩子去廚房搗鼓煤氣罐了,看這架勢,是要拆家的節奏。
這些祖國未來的花朵,精力很旺盛,正在努力的盛開。
看著孩子們單純而稚嫩的笑容,不知道等會路遙回家以后,把戴小姐上次寄過來的那些資料交付給它們時,是否還會笑得這么燦爛。
“以后你可不許這么調皮,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又拍了幾下小鬼嬰的屁股,路遙玩心大起,打算扮鬼臉嚇唬了一下這小家伙。
唔……
可后者絲毫不給面子,做了一副撓頭的模樣,像看傻子似的看著面前這個奇奇怪怪的人。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又在領域內待了一陣子,路遙這才打算回到家里。
此時,剛到晚上,路上已是人丁稀少。
偶爾見到幾人,只見他們手中拿著紙錢、蠟燭等物品,急匆匆的趕著路。
“咦,今天好像是什么特殊日子。”路遙連忙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歷,這才醒悟過來,“原來今兒是七月半啊。”
今年的八月二十二號,正巧是中元節。
也是眾所周知的三大鬼節之一,民間俗稱過七月半。
七月半,鬼亂竄。
這已經不單是一句口號了。
按理來說路遙應該做一些有儀式感的行為,比如祭祖,焚紙錠,放河燈的事,只是他路家一直都沒這習慣。
從他不靠譜的老爹那一輩開始,就已經無視了這類民風民俗,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記在心里就夠了,哪要搞什么彎彎繞繞的事。
再說,那不靠譜的兩人已經大半年沒回來過了,路遙也懶得搞什么祭拜禮。
想了想,路遙最后還是做了一件比較符合今天這個節日氛圍的事。
打開手機。
寫上一句祝福后,然后群發。
完成這件事后,路遙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五分鐘后,以王陽為首的“路遙受害者協會”成員,臉上均掛著幾分無奈,整張臉在見到那則信息后,當場臉就黑了。
話不多,也就寥寥幾個字。
“節日快樂。”
王陽一開始還挺高興的,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啊。
今天這過的是七月半,快樂你妹啊混蛋。
呵呵,在很短的一瞬間,他居然還天真以為路遙會改邪歸正。
“唉,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王陽搖搖腦袋,決定不搭理這人,總覺得,剛剛罵他那句話哪里怪怪的。
另一邊,路遙同樣也很苦惱。
“劉姨,真不麻煩您跟劉叔了,我一個人真的挺好的。”路遙語氣很無奈的對著電話那邊講道。
就在他打算回去時,忽然一個電話打來,是他老爹的前同事劉振民劉叔打過來的,讓他別墨跡,趕緊過去一起吃飯。
只是耐不住電話那頭的催促,在受到一輪吟唱后,他選擇了妥協。
“行,你們是長輩,我聽你們的就是了。”
劉叔這是知道這小子在陽城沒什么親人,唯一的那對不靠譜爹媽不知道現在正往哪飛,都忘記這還有個兒子。
警局那幫子人幾乎是看著路遙長大,每到重大節假日,都會毫不吝嗇的將之請到家里面的吃個飯,大家親近親近關系。
也得益于這些叔叔阿姨們的特意關照,路遙未成年前連網吧都進不去。
自此,才轉變興趣投身到了恐怖創作這一領域。
無法推辭那兩位的熱情,半小時后,路遙如約到了劉叔家里,輕車熟路找到了地方。
劉振民的年紀跟他老爹差不多,都是在五十歲前后的人了,距退休也沒幾年。
“老路這操蛋玩意,把兒子丟下了就算了,自己還帶著老婆到處去玩,真特么的不像話。”劉振民剛見面就罵罵咧咧,說起來路遙老爹的不是。
不過路遙卻罕見的點點頭,完全贊同這個觀點。
劉嬸聽到動靜,連忙從屋內出來,當時就拍了一下劉振民,示意他趕緊閉緊嘴巴:“你不會說話可別說了。”
對子罵父,不管你說得再有道理,終歸是不合適。
不過劉振民哪還管這個,干了二、三十來年的刑警練就了現在的火爆脾氣,看不慣就說,不痛快還罵上兩句。
不過這回罵得那叫一個暢快,連路遙都不由拍手叫好。
“去去去,別在小路面前說這些。”劉姨趕緊叫停了這場鬧劇,待到路遙上桌,這才不緊不慢的一開口就是好幾個問題。
“最近工作得怎么樣,還順利嗎?”
“嗯,還不錯。”
首先拋出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其后,才出了殺招。
“有沒有心儀的女生?”
聽到這話,路遙手心已經出現細汗,終于來了,每年聚會向親戚朋友的必殺招。
這一套他熟。
如果這個時候答是,那么人家會順著話往下繼續問“有的話交往了多久啊,感情怎么樣,打算什么時候要結婚?”
要是敢說沒有,對話就會變成“沒有的話那為什么還不趕緊去找,能接受相親嗎?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考慮一下這事了。”
搞不好還得開啟新的支線劇情。
“聽說最近你媽托人給你介紹了對象,聽說發展得還不錯,那姑娘怎么樣,到時候一定要帶過來讓姨掌掌眼。”
劉姨的問話還在繼續。
看著桌子上那一桌滿目琳瑯的飯菜,又看了一眼不斷朝他敬酒的劉叔,耳邊還傳來媒婆劉姨的各種過來人的經驗。
路遙突然覺得。
這個節,能這樣過似乎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