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案件要比路遙想象中影響力要大,也爆發得更突然。
一夜之間,幾乎滿城皆知。
“驚報!陽城發生連續人口失蹤事件,警方態度曖昧。”
清早,路遙醒來第一件事,照例打開手機。
電視臺的幾個聊天群里,都在瘋狂的轉發這則新聞。
這是一條本地新聞的頭版,上面有一則標題的新聞用血紅色的字號標注,并附列上幾張搭上馬賽克失蹤孩子的照片。
此刻,光是瀏覽量都已經達到了數十萬,評論數也都過了萬條,而發布時間不過才寥寥半小時。
事發了?
在看到新聞標題的一瞬間,路遙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就是這個。
才一個晚上過去,事情就鬧得這么大,完全不符合一般傳播的規律。
除非,又發生了新的案例。
果然,路遙在點擊進去后,立刻就鎖定到了幾個關鍵詞。
失蹤、孩子、神秘手法,甚至還有許多路遙不知道的東西。
新聞中具體描述在大概一個月前,就曾發生過這樣一起孩子失蹤案,只是當時并未被重視,只當作一般的失聯事件處理。
在之后的幾周里,平均每一周都會發生類似的案件,主要集中在兩三歲至七八歲這一幼齡段,不限男女。
事發時孩子的失蹤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這些事件至此已經發生了七起,最近的一起則是在昨晚,也即劉振民帶隊執行任務的時間點。
據目擊者聲稱,在事發地依次出現過腳步聲、敲門聲、孩童哭泣的聲音,甚至在夜間還聽到過槍響。
新聞編輯部也派人詢問過警局,只是后者矢口否認。
無論是哪一方的口供都顯得非常矛盾。
整件事顯得無比詭異,時間特點詭異,作案手法詭異,就連官方的態度都相當詭異。
這種新聞的尺度之大,一般來說應該被封禁才對,只是昨晚的事情鬧得太大,警察系統那邊已經無法收場,類似這樣的新聞到處都是。
封都封不完。
越是封禁,就顯得越是心虛。
在新聞的評論區,尺度則要比新聞更大,其中最流行的說法是將這起事件與中元節相聯系。
提到了七月半,鬼亂竄的說法。
每到這種時候,陽間便會流竄著從底下上來的各種臟東西,有些東西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到。
那些失蹤的孩子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才被一塊帶走。
跟其他不靠譜的說法,這個七月半鬧鬼之說,路遙倒反而有點相信了。
說不好,還真是這樣。
“劉叔昨天是晚上離開,事情發生在半夜,應該是同一起案子才對。”
想了想,路遙還是決定先給劉叔打了個電話。
只可惜,撥打過去后,連撥都沒有撥通。
兩種可能。
要么現在還在執行任務,手機被迫關機。
要么則是在事件結束后,暫時被控制,避免信息外流。
“不接。”路遙皺眉。
這下只能打給劉姨了,在電話撥通后,過了好久,那頭出現了一聲的女聲,劉姨接通時語氣稍微哽咽,情緒起伏似乎很大。
“剛剛我看到新聞了,劉叔他現在……”路遙遲疑了一下。
“昨晚振民他們整個小隊都出事了,現在所有人在醫院。”劉姨努力維持好情緒,沒有太失態,“不過現在人已經沒事了。”
“什么?”
路遙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么接。
“今早是他局里同事告訴我的,具體出了什么事也沒說,你能過來安撫一下振民嗎?他現在情緒很低落。”
電話那頭的女聲斷斷續續。
聽得出來,劉姨很努力的在平復情緒,這種時候,能正常與人交流都算是心態強大了。
“行,您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過去。”
路遙揉了揉太陽穴,說話間,心頭一股無名火起。
陽城什么時候敢出現這么厲害的鬼。
不顧規則,搞事情是吧。
要了地址之后,又打了個電話跟臺里請假,隨后路遙立刻就朝著市醫院奔去。
在車上,路遙還不忘繼續深挖這則幼兒特大失蹤之謎。
現在的網絡上,越來越多的消息還在擴散,這種級別的爆點,已經不是刪幾個帖子,再封禁幾個賬號就能做得到。
網民在議論這則詭異事件的同時,已經朝著更恐怖的方向開始議論。
將矛頭倒向了靈異事件,一般出現這種超出認知的事情,往這方面聯想就是了。
路遙不是第一個到的,那間特殊病房中,已經堆滿了警察。
大家守在走廊處,表情顯得凝重。
“叔叔好,劉叔他沒事吧。”見到來此的都是以前老爹的同事,路遙直接上前去問話。
“不用擔心,人沒大礙,只是摔傷了。”
“老劉也真是的,一把年紀了,也不愛惜自己身體。”
“真特么氣人,又讓他給得手,就差一點就抓到了。”
幾名警員在病房外罵罵咧咧,其中就有參與了抓捕的警員,從他們陰郁的臉色來看,多半是行動失敗了。
全警隊的人都被耍得團團轉,全員都受到大小不一的傷勢,那個偷孩子的賊幾乎是把所有人玩弄股掌間,最后,還當著大家的面把孩子給偷走了。
而且現在消息走漏,這件案子一天未破,全局的人肩上的壓力就越大。
路遙來后立刻自報家門,在驗證了他的身份后,警員們才讓他進去。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潔白的房間里,寂靜的氛圍叫人有些不好受。
劉振民的傷勢不重,從樓道上摔下去二三十個階梯,恢復個半把月就能痊愈。
比起外在的傷勢,昨晚行動的失敗更加人痛苦。
“小路,來了。”此刻,劉叔躺在病床上,勉強的擺出笑臉。他身上還纏繞著幾條繃帶,看起來很是狼狽。
與之前的神采奕奕比起來,現在的劉振民眼睛里更多的是一種迷茫,對事件的迷茫、未來的迷茫亦或是對自己的迷茫。
“嗯。”
路遙點頭,兩人一問一答。
都是說些家庭的瑣事,關于案子則是只字未談。
先拋開紀律不說,這種案件本來就不能告訴一般人,再親近的人也不行。
路遙也知趣的沒問,只是很平常的聊了些家長里短,只字不提昨晚具體發生的事情,他只是附和著劉叔的話說。
似乎,兩人都把外面發生的事暫時給忘了。
“唉,都快要退休了,臨了發生這么個事,晚節不保,丟人啊。”劉振民有些憂傷的感嘆一句。
“不丟人,跟我家老爹比起來,您可厲害多了。”路遙實話實說,“再說,現在還不是沒有結案嗎,您機會多得是。”
誰知,劉振民搖搖頭,“沒時間了,跟以前一樣,我們解決不了的案子全部跟上面的人交接。不過案子我會繼續查下去,一天破不了就一個月,一年,一輩子,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抓到他。”
路遙沉默,這很符合劉叔的秉性。
不過,這件事顯然已經不是個把警擦就能解決的案子,他不想看到劉叔身陷其中。
路遙假裝不在意的聳肩,“外面現在都說那個偷孩子的東西可能不是人……”
他想悄悄提點劉叔幾句,讓他知難而退。
誰知,劉振民稍稍抬頭,認真的看著他:“小路,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問過我信不信有鬼。”
“嗯。”
“之前我的答案是信。”劉振民的眼神慢慢凝聚,眉宇間的信念越發堅定,“但我不怕,以前不害怕,現在依然不怕。”
劉叔這樣說著,拿起了桌子上的帽子,輕拍了一下上面的灰,重新擺正了警帽的位置。
見到劉叔的堅定面孔,路遙想說點什么,勸他學自己老爹,何必過不去這道坎,只是見到那個擦警徽的動作,話卻堵在了嗓子眼,怎么都說不出來。
告別之后,路遙的面色如常。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非常明了了,如此多證據足以證明,這就是靈異事件。
而且還是一只完全不守規矩的鬼。
“這是你逼我的。”
路遙向外走出去,眸子越發明亮。
本來不想管這件閑事,可誰叫那東西沒眼力見呢。
這里可是陽城啊!
就是跟其他地方不一樣,或許其他地方的靈異勢力敢壓著人打,可在陽城,向來都是鬼被他路遙逼得喘不過氣的份。
敢在陽城撒呀,這里興風作浪,那就要做好受死的覺悟。
路遙臉色漸冷,心頭已經有了決斷。
隨即,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靈異協會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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