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馬潮轉過頭,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周澤,依舊帶著滿臉的不屑,叫著人想要打開包裹大甕的油布。
周澤瞥了一眼不良帥,他似乎看不到馬潮肩頭的肥碩男,只是朝外看看,回答著周澤的問題。
“值守的不良人一共四個,此刻就在門外,你覺得他們有問題?”
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
那個肥碩男,絕對不是人,畢竟身體都是虛影,坐在馬潮的肩頭,衣袍都沒有褶皺,這不是貓妖那類物種。
不良帥抓著貓妖的時候,是有實體的,難不成這是鬼魂?
周澤怕了,指尖冰冷。
他咬著后槽牙,肥碩男所言變相說明,此刻馬潮內心的恐慌,這不單單是身份的問題,實力的懸殊才是恐懼的根源。
他在下面急著撤去油布,難道上面有什么?
周澤瞥了一眼不良帥,沒說話只是拽了拽捆仙繩,朝著下方的大甕挑了一下眉。
“那幾個人還是叫進來吧,我想問幾句話可否?”
不良帥似乎帶著疑惑,不過并沒有質問周澤。
“馬潮將那四人帶來!”
下方的馬潮,動作一頓。
趕緊縱身上來,朝不良帥施禮,快步走出都亭西驛。
肩頭那個肥碩男,此時已經趴在馬潮背上,語氣都急了幾分。
“說了你別慌,那四人背鍋不是更好,徐功竹當了不良帥這么多年,沒你想的那么聰慧,他就是一根筋,夠執著罷了,不然早就是捉妖天師了,怎么會還是五級。
這件事更不會牽扯不到瑯琊王,大唐的老皇帝老了,沒了年輕的那股子狠勁兒,希望看到兄友弟恭,還以為瑯琊王遠在千里之外過著逍遙日子,誰能將此事與其聯系?
至于那個硬骨頭,已經死透透了,安安穩穩地藏在瑯琊王的府邸,京城防務松懈一些,將他丟在戰場上,這不是坐實了此事是他所為,你心里一遍遍想著,是唯恐此事不敗露嗎?”
沒想到不良帥叫徐功竹,這么一個名字,在后世分分鐘能被人玩兒壞。
此時,馬潮的身影已經遠去。
他們的對話,周澤聽不清了,不過肥碩男雖然身形半透明,但身上的衣衫似乎都被汗打濕。
能感受馬潮的緊張,了解他的內心所想,隨著馬潮的緊張,他竟然渾身是汗。
難道......這是他的心鬼?
周圍這么多人,一個個身上可沒有坐著心鬼。
受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一代人,今天已經讓他感受太多的不可思議,這個判斷反倒讓周澤鎮定了。
他縱身一躍,直接跳到坑內,震的他腳后跟發麻。
徐功竹一臉不解,趕緊跟上,手上的捆仙繩只是延展了一些,并未有什么變化,他也沒有過多擔憂,只是朝著剩下的幾人擺擺手。
“你們停下,都上去。”
周澤站在剛剛馬潮站立的位置,看著一左一右兩個大甕。
他急著將這些油布撤去,是心虛還是要掩蓋什么?
目光不斷略過兩個大甕,油布外面捆扎的繩子已經被解開,油布上有刀劍的割痕,還有一些擦蹭的血指印。
徐功竹看著周澤,他感受到周澤的急切。
“發現了什么?”
周澤不知道該如何說,難道直接說馬潮身上坐著一個虛影,他一定會被當做瘋子吧,一個為了擺脫罪責不斷攀咬的瘋子。
突然,周澤蹲下,眼前出現一個異樣的血指印。
仿佛兩根手指交錯按在上面,組成一個Y字型,血指印上面的紋路清晰,這并非重疊按在上面形成,一根手指粗壯,另一個瘦小。
掀開油布,在Y字型血指印的左側和下方,還有掌紋和另外四指的痕跡,只是非常的淡。
周澤抑制不住的興奮,左右看了一下,那些黑衣人都沒在坑中,一把抓住著徐功竹,湊近指印。
“看這個血指印,這是左手掌印,是一個六指,我想你知道是誰吧?”
徐功竹一頓,愣了片刻。
隨即手一揚,坑頂仿佛出現一道透明的阻隔,瞇起的眸光中充滿危險,隨后看向周澤。
“你可知,馬潮是我同門師弟?”
周澤沒有避開目光,死死盯著徐功竹。
“你想要真相,還是顧念同門情誼?”
半晌,徐功竹都沒說話,不過抓著周澤的手緩緩松開。
“僅憑一個血掌印,說明不了什么,他為何要殺這么多人,至少有個緣由吧?”
周澤想罵娘,緣由個屁,這貨雙標嚴重啊!
不過他沒資格指責,想到肥碩男的那些話,周澤趕緊再度壓低聲音。
“去瑯琊王的府邸,他是幕后操控之人,瑯琊王與西周的鹿王勾結,阻撓和親,只是為了引發戰爭,畢竟戰事一停,鹿王的兵權也將收回。”
“瑯琊王遠在瑯琊,京城的府邸已經荒廢多時......”
說到這里,徐功竹自己停下來。
“你怎么知曉這些?”
周澤有些著急,這玩意沒法直說。
“我苦讀多年,最喜研究稀奇古怪的案件,探究蛛絲馬跡,不然剛剛怎么從馬潮的動作分析出,這里有痕跡留存。
至于緣由我不能說,也說不清,你信我們就去瑯琊王府,不信趁早把我送回天牢!”
徐功竹沒多耽擱,朝著上方一揮手,透明的阻隔消失,馬潮他們都趴在坑口朝下方看,臉上帶著關切的神色。
“徐帥。”
徐功竹擺擺手,抓著周澤縱身跳上去,走到旗桿前用力一戳,機關啟動,隨著骨碌碌的聲音,地上的坑瞬間消失。
“二隊留下,馬潮帶領一隊,將四個不良人押送天牢,趙虎去請師尊屈駕前往天牢,我稍后就到。”
說著,將剛才給周澤開鎖的那塊黑牌子,丟給馬潮。
周澤用余光盯著馬潮,他肩頭的肥碩男身上已經干爽,臉上沒了緊張,笑嘻嘻地坐在上面,身形更加淡了,仿佛隨時都要消散。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徐功竹還是最信任你,畢竟你是他小師弟,黑金令可都給了你,別自己嚇自己了,任誰都想不到瑯琊王會參與此事,你趕緊聽命。”
“喏。”
馬潮拱手施禮,四個五花大綁的不良人被押解著,跟在后面朝著大門走去。
周澤知道,一切如常,才能穩住這小子。
之前那肥碩男沒出現,或許只是因為自己沒有揭開秘密,剛剛不過是內心慌亂,才出現的。
徐功竹推了一下周澤,他這才回過神來。
沒有廢話,抓著周澤的手臂,直接縱身跳上屋檐,仿佛過山車似得眩暈感再度來襲。
周澤揮動手臂,想要抱住什么,不過整個人似乎都被束縛住。
片刻雙腳落地,身上的束縛散去,剛要說話被捂住嘴巴。
“到了,別說話!”
周澤點點頭,左右看了看。
別說這里夠荒涼的,院子里面草都一人高,院墻很多彩繪都已剝脫。
一個王府即便不住,也不至于搞成這個樣子,有些過猶不及了。
腰間一緊,周澤被拽著縱身而起,踩著屋檐幾個跳躍,仿佛棉花一樣落在院落最后的位置。
放開周澤,徐功竹從袖子里面將貓妖抓了出來。
“去探查一下。”
周澤伏地身子,讓貓妖找人,看來捉妖師也不是萬能的,捉妖可以,找人就差了一些。
貓妖此刻就巴掌大小,嗖嗖幾個跳躍沒了蹤跡。
不多時,從另一側竄回來,見周澤看它,一扭頭直接跳到徐功竹面前,一個稚嫩的女聲響起。
沒想到,貓妖是半大女孩的聲音,這倒是讓人意外。
“前院大門有個老頭,后院西廂房有個密道,上面有十六個人把守,披盔戴甲并非京中軍將,下方有一個男子,還有一口冰制成的棺材,里面的尸體......跟他很像,只是老點兒。”
周澤松了一口氣,看來那個肥碩男說的是實話,原主的父親死了,尸身就藏在這里。
徐功竹復雜地看了一眼周澤,解開他那端的捆仙繩,將繩子丟在屋檐上方的突起上。
“想活,就老老實實等著我回來,不然沒人能證明你的清白。”
周澤一顫。
“你不是要自己去吧?不等援軍嗎?打不過的話,你死了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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