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王擺擺手。
小九只是拱手施禮,這份隨意,讓白煜有些側目。
白煜心中不斷猜測,這個陳九或許是某個貴族選出來的下一任家主,不過是在鹿王身邊鍛煉一下,也增進一下情感,畢竟這樣的事兒也不少。
想到這個,白煜反而松了一口氣。
是貴族的就好,依附在鹿王身邊,也是增強鹿王的實力,對影衛來說是好事。
“清點一下你手下的人,將白羽瞳在荊州的人給本王換回來,至于白羽瞳,如有反抗就直接斬殺。
這位是河路書社的白煜,你帶著他回去,能快速了解荊州的事情,詳細的事兒就按照之前商議的做。”
說著將那封信箋丟給小九,看著他說道:
“此人,本王有大用,心智相當沉穩,還有大智慧,對用兵上也有自己獨到的地方,本王讓你去,就是要從不同的角度接觸他。”
小九笑了,看著鹿王沒有白煜那樣的緊張,反倒顯得有些激動。
“送回來太麻煩,白羽瞳就都殺了吧,影衛也不缺這么幾頭蒜,長得好不聽話又有何用,總不至于送回王爺身邊,凈了身繼續伺候王爺吧?
至于白煜的手下......”
樊尼頓了頓,看向地上的白煜,白煜將頭垂下。
“昨夜,屬下剛下江,白羽瞳就帶人在必經之路埋伏,顯然屬下的徒兒兇已經多吉少。”
鹿王嘆息一聲。
“撫恤會發下去,你也節哀,甭說是你們,就是本王要是死在大唐,也不能沖動,仇自然會報,行了小九去準備一下,這次帶著白煜過去,讓他掌控一部分事物。
至于最重要的,我現在倒是不擔心那黑石頭了,從種種跡象來看,研制那黑石頭的應該就是唐寧,本王要你,不遺余力籠絡此人。
對了他的本名似乎叫周澤,對外是合江縣令,實則是寧王幕僚,而且是排的上前五的幕僚,寧王身邊的人,稱他長史!”
小九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還是那個樣子,樊尼瞪他一眼,小九這才拱手說道:
“王爺放心,我既然主動請纓出手,此人必然能籠絡住,不過荊州的事情,我去處理一下,隨后交給白煜負責就好,瞧著他也是個穩妥的主兒。
至于白羽瞳及其黨羽,自然會處理干凈,以絕后患,之后我會換一個身份,跟那人接觸。”
沒有承諾或者是什么軍令狀,這番話卻讓樊尼很滿意。
“本王說過,荊州的影衛暫時收斂一些,你放心接觸,身份也不用擔心,本王已經安排好,謹記不求有多么大的進展,你不可有事。”
小九不在意地笑笑,朝著寧王象征性一拱手。
“小九這就退下了,想來白煜的傷也沒有大礙,三日后就去荊州吧,我今夜就走,免得白羽瞳那里狗急跳墻。”
鹿王沒再說話,不過臉色卻不好看,小九似乎一點兒不在意鹿王的叮囑,仿若無意地瞥了一眼白煜。
白煜在荊州混跡多年,這是被陳九這么看一眼,他竟然感覺渾身冰冷,此人的目光比鹿王還要讓人心驚。
瞬間,白煜趕緊朝著陳九躬身。
“屬下已無大礙,可以回荊州,白羽瞳的親信,屬下知曉都有誰,如若清理他的人,屬下跟著更方便一些。”
陳九嗯了一聲,朝著鹿王一伸手,一塊蛟龍令落在掌心,隨后丟給白煜一個瓶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丹藥。
“行了,吃一顆去外面等著。”
白煜毫不猶豫,打開瓶子倒出來丹藥,服了一顆,隨后將瓶子放在桌子上,轉身出去。
陳九抿唇笑了,將瓶子收起來,朝著樊尼微微頷首。
“三月為期。”
樊尼顯得有些無奈,又有些說不出的擔憂,蹙眉看向陳九,嘆息一聲。
“活著回來!”
陳九朝樊尼點點頭,一閃身出去了,一處角落已經站了二十多個人,全都穿著大唐的衣衫,看打扮是大唐江南的書生一般,當然里面有些魁梧的也扮作家丁。
白煜站在其中,有些不自在,不過沒等片刻,陳九走了出來。
“行了,快馬行至岳陽對面的君山島,隨后趁著夜色,從榮家灣水路轉到七公嶺,那里有人接應,隨后直接前往荊州。”
二十多人,一起稱喏,紛紛上馬。
荊州城內。
河路書社。
劉成站起身,朝著身后擺手。
一眾黑衣人迅速撤離,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即便是虛掩的門,也沒有碰觸。
落在寧王府的書房,劉成看到了外面跪著的張志雄,劉成沒多說話,快步走了進去。
“王爺查看過了,昨夜河路書社的伙計被殺,掌柜的白煜不知所蹤,不過其后院的主屋床上鋪著被子,里面塞了枕頭,被子被掀開一部分,顯然有人查看過。
伙計的死亡時間,跟昨夜江邊異動的時間,相差不到半個時辰。”
寧王一擺手,劉成明白這是什么意思,趕緊站起身,將張志雄請進去。
掌控南境多年,寧王第一次給張志雄臉色,那種毫不遮掩的怒意,讓張志雄感覺有些郁悶。
畢竟合江那邊的黑火營,他只是帶人去了一趟,而黑火營出事,所有消息都封鎖了,即便他也是一個時辰前知曉事情的始末。
心里將這些影衛的祖宗,全都慰問了一遍。
無奈來到寧王府請罪,即便捉妖司不受寧王掌控,可這里出了事兒,捉妖司沒有示警,更沒有得到消息。
如若一本參上去,就是失職,畢竟朝廷里面捧高踩低的主兒不缺。
“張志雄拜見寧王殿下,屬下特來請罪,都是捉妖司不查,沒有及時知曉影衛動向。”
張志雄低著頭,盡量將姿態放低。
出了事兒,不論有沒有責任,這時候低頭算是給足了寧王面子,至少忌諱捉妖司的實力,寧王也不會深究,大不了斥責幾句。
等了半晌,寧王才哼了一聲。
“回吧,張都尉不用給本王請罪,捉妖司是否盡心維護南境的安寧,是否將精力放在影衛身上,這些長眼睛的人都看著呢,之后也不用過來請罪,要請罪去找張天師,去京城找圣人。”
張志雄一怔,沒想到寧王壓根不給面子,而且這話算什么?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劉成已經走到面前,微微頷首。
“張都尉請回吧,殿下身子不適,需要大夫診治,畢竟多年心血被毀,意難平,也無心寒暄,還望都尉體諒。”
張志雄張張嘴,一時間真不知道說啥。
好家伙,主仆兩個兩頭堵。
一個是不給解釋的機會,還讓自己去京城請罪。
另一個更狠,直接扣上一個不體諒寧王的身體,不知道的還以為捉妖司用能力壓制一個皇子,這都叫什么事兒?
一時間,張志雄進退兩難。
不過劉成依舊站在面前,再留下也沒有什么意義,畢竟寧王還在氣頭上,他躬身施禮。
“卑職告退,現在就帶人清理影衛殘余勢力,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說完張志雄走了。
劉成看了一眼,將門關閉,這才回到寧王身側。
“殿下,荊州的影衛中有異動,這河路書社周長史提過,說是給鹿王傳遞消息,可以放在河路書社,似乎他們并不受影衛控制,屬下懷疑影衛出現內訌。”
寧王一側頭,帶著興趣地看向劉成。
“是否派人探查過,可知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