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蹙眉,這也是他最擔心的東西。
“稍后,我會讓崔毅在殿下身上留下印記,一個是保護殿下,不受邪祟侵襲,也是讓我們能準確分辨您的真身,臣最擔心的還是那個雙身鬼,畢竟太像了,不止是容貌還有身上的各種印記,就連氣息神態都那樣的相似。”
寧王笑了,他明白周澤的言外之意。
“成,那就隨你們來安排,不過這都亭西驛怎樣處置合適,斬殺?”
周澤想了想。
“臣現在信不過京城的一切,我們知曉的是這竹筒一個手段,不知道的或許還有,所以有竹筒的人,臣建議送捉妖司,其他人限定在前院一個范圍內活動,如若有不服從直接斬殺,這沒什么好權衡的。”
寧王一挑眉,似乎明白周澤的意思。
“好,那就辛苦你一趟,將這些人送去捉妖司,畢竟張天師他們今日對你也多有維護,該道謝的。”
周澤呲牙笑了。
“喏,臣先叫崔毅和老徐進來,給殿下身上留下印記,慶家軍那里,還需要殿下寫一封親筆信送去,京城的變故,至少要告知一聲,我想慶國公自然會做出判斷。”
寧王也笑了,搖搖頭走向書案前,周澤轉身走到門口,老徐就在門前,里面的一切他自然聽得到,朝不遠處的黑暗中一擺手,崔毅笑嘻嘻走過來。
“公子,該我們倆上了?”
“印記留的隱秘一些,我們能隨時感知到,最后能讓其他人無法察覺,這樣才能引人耳目,我可不希望寧王殿下當餌,如若被人虜去,殿下性命堪憂,我們一切都被動了。”
二人一起點頭,都知道周澤說的是實情,而且很多還沒說,真要是寧王被操控,那大唐易主是必然,他們還有二十萬鎮南軍真的成了喪家之犬,甚至慶家軍也會走向衰敗,或者是死。
沒再廢話,進入房間,寧王已經寫完信,正在裝到信箋里面。
“老徐將信箋派人快馬送去慶家軍,拿著玉佩親自交給慶國公本人,帶本王問慶國公身體康健。”
老徐趕緊去安排,崔毅走到寧王身側。
“還請殿下伸出左手,卑職要在殿下手上留下一個印記,公子的手上也會留下一樣的印記,之后我和老徐還有劉成,我們都能感知到殿下和公子在哪兒,是否有危險。”
寧王一點兒沒有猶豫,對周澤這幾個隨從是極為信任,畢竟聽了他們所說的柳宅墓地經歷的經歷,這些人可以用舍命救周澤,對他自然是忠心的。
崔毅從身上摸出來一根白色的簪子,乍一看就像一只白玉簪,可仔細分辨這是骨頭磨制的,還有一個不大的瓷瓶,墨綠色非常精致,打開后里面一陣刺骨的寒意冒出來。
周澤湊近一些,崔毅用那跟簪子一樣的骨頭,站著綠瓷瓶里面的粘稠液體,在寧王手掌繪制了一個圖案,沒有顏色,只能看到他不斷變換的動作。
等了一會兒,繪制完最后一筆的時候,寧王的右手掌心閃過一個藍色的獸頭,有些像龍還有些像獅子,最里面叼著一個環,周澤瞬間恍悟,這不是門環的椒圖嗎?
不過別說,在大唐似乎門上的拉手,就是一個鐵環,并沒有神獸鎮守,難道這里面有什么不同?
“這是椒圖?”
這回換做崔毅一頓了,寧王也感興趣地湊過來。
“三元認識?”
周澤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了,不過還是微微頷首。
“腦海中有這個記憶,一看就想到這個,似乎有一個傳說,他是龍生九子的第九子,不喜有人進入他的領地,傳言喜歡將他的形象當做門環,鎮守家宅。”
寧王有些詫異,看看崔毅微微搖頭。
“似乎不是大唐的傳統吧,看來還是三元飽讀詩書,你領兵打仗是個好手,我都快忘了,你曾經是狀元郎呢!”
三人都笑了起來,不過崔毅沒有多說一個字,而是換了一個位置,給周澤右手掌心也繪制了椒圖的圖案,等藍光閃現,周澤明顯能感知到老徐和崔毅的存在。
微微一轉頭,老徐已經推門進來。
“啟稟殿下,已經安排完畢,送信的人快馬出發,不出意外明日一早就能收到信。”
寧王滿意地點點頭。
“行了,該安排的也安排了,我這手也被你們打上印記,這下你們也算是放心了,三元去一趟捉妖司吧,本王等等劉成的消息,如若三清觀有消息,他會回來的。”
周澤起身,帶著二人躬身施禮。
“殿下趁著這會兒,先休息一下,我帶老徐去一趟捉妖司,讓崔毅在這里,雖然外圍有銀甲衛的人,臣還是有些擔心。”
寧王笑著擺手。
“本王也不跟你爭了,反正也爭不過你,就聽你安排吧。”
三人退出房間,周澤擺擺手老徐去叮囑了一番防務,這事兒老徐最擅長,畢竟茅山派一日沒有清理,就是懸在頭上的刀,總是不能松懈。
崔毅更是將寧王房間四周,下了禁制,稍微有人踩踏觸碰,都會引發陣法,這東西看起來還挺不錯,沒廢話周澤和老徐帶著一個銀甲衛,將那些幾個人關在后面的馬車上。
老徐和周澤上了另一輛,兩輛馬車快速朝著捉妖司駛去。
都亭西驛靠近西城墻,走到捉妖司正經花費了不少時間,一靠近捉妖司大門,就看到一個鬼面人站在飛身過來,周澤趕緊挑簾,還未說話,那人便躬身施禮。
“周大人里面請,天師吩咐過,您來了可以直接進去。”
周澤一挑眉,別說張天師真的是掐算準確啊,竟然知道他會過來,難道是因為老徐?
“后面那車,是從都亭西驛發現的細作,身上有竹筒符咒,先將人暫且帶進去吧,稍后跟張天師說明,再決定如何處置。”
“喏。”
那人沒有廢話,直接朝身后擺手,兩個墨綠衣袍的捉妖司弟子竄出來,將馬車里面的人帶走,老徐朝趕車的銀甲衛擺擺手,那人趕緊趕車離去。
周澤這次沒托大,跟老徐下車,朝著后院走去,一個鬼面人帶路,直接來到后面的殿宇,不過這次沒去東側偏門,而是直接停在大殿正門前。
與此同時,門被打開,一陣光亮從門內灑出,張天師已經緩步走出來,周澤帶著老徐趕緊上前一步施禮。
無論跟老徐是否有師徒情誼,此人的年紀也七十多歲了,客氣點兒不吃虧。
“周某見過天師,深夜來訪,多有打擾!”
張天師微微頷首,朝大殿里面一伸手。
“周刺史無需如此多禮,里面請吧,我們進去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