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坡小鎮的形勢比較復雜,并不是由日軍完全掌控,在這里,日軍,晉綏軍,八路軍三方都有活動的痕跡,像是一盤大雜燴。
和聰明人打交道,一點一滴似乎都有深意。
馮落春之所以把見面的地點選擇在七里坡小鎮,除了日軍眼線少,更加的安全穩妥之外。
其中還有試探的意思,在這里似乎并沒有必要表明自己究竟是日軍,國軍,還是八路軍的身份。
大有一種隨時可以改變立場與標明立場的意思。
兩人的見面,就在這樣的互相有意,卻又沒有彼此放下戒備的情形下進行。
地點是在南面的破廟,韓征和吳禿子率先在廟里等待,很快,一個戴著軟體制式圓帽,并壓低帽檐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破廟原本就偏僻,能精準無誤地找到這里的自然就是來和韓征碰面的馮落春了。
見四下無人,馮落春進了破廟,摘下帽子。
“表哥,你來了!”吳禿子喊了聲。
馮落春的目光率先落在韓征的身上,“禿子,這位就是你夸贊不已的韓排長了吧?”
“是,這個是我們排長,排長,這就是我表哥馮落春。”吳禿子作為中間人,兩邊介紹道。
“韓排長,終于見面了,你可是讓我大吃一驚,沒想到是這么年輕的面孔。”馮落春表現得很平靜,像是好友之間的寒暄。
韓征的記憶力不錯,馮落春一開口,那聲音就給了他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馮連長,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馮落春一怔,笑道:“你我在此之前素未謀面,怎么會見過?”
“不,你的聲音帶些沙啞,我很熟悉,我一定是在哪里聽到過……”
韓征思索了片刻,恍然道:“想起來了,三個多月前,楊村附近的一處據點,當時我帶著一個班端了鬼子的炮樓,意外出現了點兒狀況,為了給戰士們掩護,我把日偽軍引開了,一路上借著夜色的掩護,我殺了不少日偽軍,后來有一個家伙倒是聰明,第一時間判斷出我偷襲的方位,逼得我不得不撤退,那個聲音似乎就是馮連長了吧?”
“原來那個逃跑的就是韓排長你!”
馮落春也反應過來,兩人互相望了望,一起笑了起來。
“韓排長好生了得,那晚的追擊可是把我震撼的不輕啊!我只知道我們追擊的敵人槍法過人,一手刀法更是凌厲,手上似乎還有偷襲的弩箭,別看當時我們那么多人追你一個,我卻覺得那像是你的狩獵場。”
馮洛沖十分感慨,當吳禿子提到韓征的時候,他的腦海里率先想起的就是那晚一個人被他們數十個日偽軍追捕,卻反殺了他們十幾人的那個厲害家伙,真沒想到居然是同一個人。
“這話倒是不假,要不是馮連長聰明,我還能再殺上一堆鬼子。”韓征笑道:“馮連長可能還不知道,當時我最后一發弩箭,原本是準備瞄準了你去的。”
“哦?那韓排長為何突然又換了目標?”馮落春知道韓征不是在說笑,卻并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神色,只是平靜地問道。
(韓征,心里想法:廢話,當然是因為鬼子的腦袋更值軍功了。)
到了嘴邊,韓征笑道:“或許是當時的我也下意識的覺得,那個目標會在今天成為我的戰友吧!”
馮落春愣了,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
叮,目標人物馮落春,特戰天賦:甲等偏下!建議收入特戰隊。
馮落春擅長察言觀色,這是他混跡于日軍這么多年鍛煉出來的能力,他注意到眼前原本還平靜著韓征,望向自己的目光突然變得火熱起來。
這種火熱甚至讓馮落春覺得有些難以適應,他不清楚,這短短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韓征當然不會告訴他。
他娘的,這系統檢測特戰天賦以來,這還是首次發現一個甲等,系統就忍不住建議收入了。
潛伏在皇協軍中的臥底!
頭腦聰明!
特戰天賦為甲等!
這樣的家伙要是不給拉到特戰隊,好好的給培養成一名王牌間諜,那豈不是虧大了?
一個十分長遠的計劃甚至立馬就在韓征的心底誕生了。
接著,韓征忽然熱情起來的態度讓馮落春更加得愕然了。
韓征隨意的把手搭在馮落春的肩膀上,然后長吁短嘆道:“他娘的,老馮,你說說我,這都怪我,咱倆就應該早點兒見面,這可真是相見恨晚呀!”
馮落春傻眼了。
吳禿子也傻眼了。
一向擅長洞察人心的馮落春發現,他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了,做事情根本就不按常規出牌嘛!
可韓征目光中的真誠他卻感受得到,那像是在看一位戰友,甚至是一位可以相濡以沫的戰友。
這份真誠和信任有些打動了馮落春,盡管他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狀況。
“老馮,咱倆就不用見外了,你就直接喊我老韓,不要說我占你便宜,我雖然年紀小一些,但我們八路軍是革命的隊伍,人人都是同志,不分年齡大小。
你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是最輕松的事情。
什么民族情懷,保家衛國的大話大道理我就不多說了,沒有必要,既然你今天選擇站在這里,說明你的心里已經做好了決斷,像你這樣聰明的家伙,一旦下了決心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韓征的話語越說越快,似乎并沒有給馮落春插話的意思。
“關于你的存在你放心,這在我們獨立團也是機密,絕不會泄露到日偽軍的耳中。
那句話你說的一點不錯,你待在皇協軍,潛伏在日本人身邊,能發揮的作用無疑是巨大的。
而我的陣營里也的確太需要一位像你這樣的戰友存在了。
從今天起,不,從這一刻起,我宣布你就是我們八路軍的一員了。”
“韓排長……”
“直接叫我老韓。”
“排長!你既然把話都挑明了,那我也沒啥好說的,老實說,今天來和你見面,有我個人單方面考察你的意思,七里坡據點的戰斗讓我看到了你的指揮能力,可我還是想更清楚的知道,我馮落春選擇投誠的八路軍將領,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馮落春吐露心聲。
韓征笑道:“那現在人你也看到了,啥評價?”
“奇人,排長你真乃奇人也!”馮落春由衷感慨,“再借用排長你方才說過的一個詞,咱們真是有些相見恨晚了!”
……
★每一個配角都是“主角”,馮落春是一位鐵粉書友的化名,正如文名,相見恨晚,故此我也喜歡,著墨稍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