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征與順溜謹慎又不失大膽地朝著兩個鬼子哨兵摸近,躲在暗中等待的戰士們看的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是多余的。
無論是韓征還是順溜,都已經對這種特種作戰的摸進動作達到了相當嫻熟的程度。
兩人更是用默契的行動向目睹這一切的特戰隊戰士們毫無保留地展露了特種作戰的強悍之處。
韓征和順溜一左一右,就連動作幾乎都是一樣的。
當兩人借著夜幕的掩護摸到兩個鬼子哨兵左右間隔幾米遠的地方時,韓征向不遠處的順溜打了手語,順溜立馬明白意思,兩人同時朝著鬼子哨兵出手。
動作也是相似的,行云流水,不帶絲毫猶豫,在捂住口鼻的同時,刺刀直接劃過鬼子的脖梗子。
兩個在戰場上絕對強悍的鬼子就這么悄無聲息被干掉了。
目睹這一切的戰士們莫不暗贊一聲。
在干掉鬼子的同時,韓征和順溜同時穩住鬼子就要倒下的軀體,防止兩人摔倒的時候發出較大的聲響。
緊接著韓征向隱藏在暗中的其他成員打了手語,幾個組長和副組長連忙跟進過來。
所有成員蓄勢待發,三挺捷克式輕機槍已經打開了保險。
韓征在扶住自己眼前的鬼子的同時,用左手輕輕的推開了木門,這木門的轉軸似乎有些上銹,在韓征的推動下發出嘎嘎吱吱的聲響。
聲響并不算大,只是在這萬籟俱寂的黑夜里卻顯得格外分明,甚至立馬驚動了院內的幾個鬼子。
“誰?”
幾個鬼子迅速把槍口對準了木門的方向,韓征借著月光透過空隙一掃,共有五個鬼子,十來個偽軍。
兵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少,看來接下來不會有什么阻礙。
“是我。”韓征用日語低沉著聲音回答了一句。
聽見是日語,院子里的日偽軍這才放松了警惕,放下了手中的槍支,一個鬼子喊道,“村上,你不好好的看著你的哨,突然進來做什么?”
“村上”卻不搭話。
趁著拖延的這一會兒時間,韓征已經透過半扇門看清了院內的狀況,并用手語向一旁的順溜傳達了院子里日偽軍的信息。
片刻不見回答,那邊的日偽軍也有了疑心。
正要再問幾句,韓征一把將眼前的鬼子尸體推開,同時踹開另一扇門,喝道,“打!”
兩把駁殼槍同時出現在韓征的左右手,隨著啪啪啪的聲響,幾個鬼子應聲倒地。
三挺捷克式緊接著開火,在韓征一行八人的火力下,手上只有步槍,且毫無提防的日偽軍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被盡數消滅。
“迅速搜查整個院子,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韓征喝道。
戰士們迅速四散開來,片刻之后,一聲聲回應傳來。
“安全!”
“安全!”
韓征道:“兄弟們,抓緊時間進入軍火庫,拿齊了能帶走的裝備,剩下的全部炸了。”
“是——”
隊伍迅速行動起來。
兩分鐘之前。
淮陰城松井聯隊駐軍營地。
老鬼子松井正在向將軍石原匯報淮陰城的安保情況,他的話語是胸有成竹的,“將軍放心,屬下已經加強了整個淮陰城的防御,平日里那些百姓出入都得具有良民證,絕不會讓新四軍的奸細輕易混進來。”
石原道:“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南陽鎮的教訓歷歷在目,不可不防。”
“請將軍放心,淮陰城絕不可能出現南陽鎮的情況……”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在死寂的黑夜里炸響的時候,比平日里還要響上三分。
整個淮陰城似乎都被震動了,這一刻,不管是熟睡著的百姓還是鬼子偽軍,都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有些心有余悸地聽著爆炸的聲響。
松緊原本自信的神色頓時凝固在那張有些發黑的老臉上。
他才向將軍石原信誓旦旦地保證不可能發生的狀況,居然如此猖狂地發生了!
從愣神中反應過來的松井爆發出憤怒的吼聲,“八嘎,這些混蛋!”
石原知道現在不是指責松井的時候,“保持你的理智,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刻,立刻去查明這爆炸聲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有,一定給我消滅來犯的敵人。”
“嗨!”松井應道,“將軍,從聲音判斷是從西南角傳來的,聽著爆炸聲似乎是西南角的軍火庫出了問題,我這就親自帶兵過去。
只是這淮陰城里混入了敵人,城內也有危險的,我會留下警衛負責保護將軍的安危,還請將軍接下來不要隨意外出。”
“我知道了,你去吧!”
“嗨!”
聽著身后鬼子的軍火庫傳來的爆炸聲,韓征趕到與隊伍匯合的時候,正聽到戰士們在為之可惜。
“多好的裝備啊,光是歪把子輕機槍就有好幾挺呢,要是能全給帶回咱們根據地那可就太好了。”
“可惜了!太可惜了!”
韓征笑了笑,他自然不會告訴戰士們,鬼子軍火庫里的裝備有一大半都被他裝進自己的系統軍火庫了,這也是他方才為什么要留在最后炸毀鬼子的軍火庫的原因。
隊伍迅速在日軍援軍趕到之前撤離到大家進入城中的城墻底下。
韓征下令道:“順溜,你立刻帶戰士們原路返回,與密林的其他同志們匯合,然后帶領所有人返回根據地。”
“是。”順溜應了一聲,便帶著隊伍開始攀巖城墻準備離開。
撤離的時候,望著韓征消失在黑夜的身影,一組長忍不住問道,“排長,大表哥不跟我們一塊兒撤離嗎?咱們炸了鬼子的軍火庫,小鬼子肯定會全城搜索,大表哥還留在這淮陰城中豈不是很危險?”
順溜沒心沒肺地笑道:“你就放心吧,這淮陰城就跟表哥自己家似的,誰能抓得住他呀!”
一組長想了想,這倒也是,先前大表哥出手干掉那鬼子哨兵,還有連續幾槍打死院內鬼子的情形還印在他的腦海里,那樣的身手可絕不是鬼子能對付的。
另一邊。
皇協軍司令員吳雄飛的住宅內,原本的安靜也被喧鬧取代。
睡得正香的吳雄飛被爆炸聲驚醒之后,緊接著就得到松井的命令,讓他帶著皇協軍部隊協助日軍徹查整個淮陰城,搜捕偷襲了西南角軍火庫的敵軍。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一直忙到大半夜,那伙兒炸毀了西南角軍火庫并殺死了看守的一隊鬼子與偽軍的敵軍,就像是插了翅膀飛了。
哪怕是憤怒的松井甚至是掘地三尺,挨家挨戶的搜查,也沒能找到韓征一行的影子。
為此,大發雷霆的松井找不到敵人,又把這筆賬算在了陳大雷的頭上,“陳大雷,肯定又是這個陳大雷的手段,吳雄飛,我命令你明日立刻出發,去把陳大雷的老婆給我抓回來。”
“嗨!”面對憤怒的松井,吳雄飛可不敢觸霉頭,連忙應道。
只是才回到自家的住宅,吳雄飛又開始頭疼了。
老實說,如果不是到了要命的關頭,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真不想去和陳大雷作對。
以前陳大雷就夠可怕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神出鬼沒的大表哥,鬼知道那個家伙在知道自己出賣了陳大雷的老婆之后,會不會找到這里然后一槍干掉自己。
“那大表哥也是人,不至于有這么大的本事吧!他難道還能什么事兒都知道不成。
再說了,松井最近加強了淮陰城的防守,大表哥能不能混進淮陰城還是個問題呢!”
吳雄飛也只能拿這種話安慰著自己,同時推開了院門走進了自家的住宅。
住宅里靜悄悄的,與他離開時候沒有什么兩樣,幾個哨兵在院門口還有院子里警戒著,吳雄飛進來的時候隨口問道,“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人物吧?”
“報告司令,沒有。”士兵回答道。
吳雄飛點了點頭,心中松了口氣,這才推開房門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準備繼續自己的美夢。
只是剛掀開臥室的簾子走進去,就發現他床頭的書桌邊赫然坐著一道身影。
“大,大表哥?”吳雄飛的第一個字倒是聲音不小,后面幾個字又連忙壓低了下去。
他的老臉忍不住抖了抖,毫無疑問,現在他的小命又被拿捏在韓征的手上了。
吳雄飛的嘴角劃過苦澀的同時,心底又對先前那名士兵生出些怒意,那個混蛋,不是說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嗎,那眼前這個家伙是怎么進來的?
“吳司令,看來我深夜貿然到訪,讓你很驚訝。”
“沒有沒有,長官您能來,我打心里高興呢!”吳雄飛忙不迭地說道。
韓征輕笑了聲,“是嗎,那我以后可要經常過來坐坐。
外面那些鬼子鬧騰的厲害,我這人討厭鬧騰,你這里又安靜,這才過來坐坐。”
“是是是。”吳雄飛連忙應道,心底卻是十分無語,難怪日軍和皇協軍將整個淮陰城都快翻過來了也沒有找到敵人,這大表哥居然藏在了他吳雄飛的住宅里。
“長官,那西南角的軍火庫……”
“哦,順道經過就給他炸了,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韓征不咸不淡地說道。
吳雄飛苦著臉,他可受不了這份大禮。
“長官,不知道您這次過來是有什么吩咐?上次你們聯合作戰對付松井聯隊,我可是全部按照長官您的命令給幫了大忙了。
你們新四軍還趁機攻破了淮陰城的城門,好不威風呢!
嘿嘿,您說您那里給我記對勾還有叉,就憑這一次我做出的功勞,是不是該給我記個對勾了?”
韓征輕蔑的笑了一聲,說道,“對勾你倒是挺勤快的,你可知道你被記了幾個叉了?”
“一個一個!”吳雄飛忙道。
“那么現在就是兩個了。”韓征說道。
吳雄飛心底一驚,臉上立馬擠出一堆無奈和疑惑,“長官,這話是怎么說的?”
“吳雄飛,我記得我和你說的很明白,如果你要再做什么對不起新四軍對不起百姓的事,我就給你記一次叉吧?”
“是是是,只是長官,這一次我實在不知,兄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新四軍或者百姓了?”
“你確定要我提醒你?那你這個對鉤可是就沒了。”韓征道。
吳雄飛不信邪,臉上堆著笑,繼續裝糊涂道:“還請長官明示,卑職實在不知。”
韓征冷笑道:“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南各莊。”
“南各莊!!!”
吳雄飛愣在當場,當韓征的眸子看過來的時候,似乎將他的一切都看穿了。
吳雄飛終于絕望,他知道自己還是沒能瞞過這大表哥,立馬佯裝惶恐道:“長官,原來是這事兒,那可是天大的誤會,您可真是冤枉我了。
長官有所不知,由于我暗中策應貴軍,已經遭到松井那老鬼子的懷疑,就在不久之前,松井那個混蛋差點槍斃我,無奈之下我這才向松井透露了一些關于南各莊陳司令的老婆,也就是嫂子的情報,這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可長官你得相信我,我真不會害了嫂子,我早就安排好了,準備提前派人通風報信,在鬼子去南各莊之前讓嫂子他們撤離。”
韓征笑了,“吳司令,我自然是相信你,只是有一件事情還需要你去做,如果你能配合,事情完成之后我會給你多記一個對勾,去掉這個叉的。”
吳雄飛愣了一下,看著韓征不懷好意的笑,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他硬著頭皮說道:“請長官吩咐!”
韓征道:“你透露陳司令老婆的事情我可以不與你追究,我需要你明天上午去告訴松井,就說在南各莊,也就是陳大雷的老婆藏身的地方,這次剛好過去了不少新四軍,至于松井接下來會怎么做那就不用你多管了。
你可愿意配合?”
吳雄飛愕然道:“長官,你們該不是想反過來設計消滅松井聯隊……”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韓征道:“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至于愿不愿意配合在于你自己,如果你自信可以躲在一個我找不到你的地方的話。”
“不敢不敢。”吳雄飛忙道。
“那我就等吳司令的好消息了。”韓征說完,轉身出了吳雄飛的臥室。
片刻之后,吳雄飛連忙追出臥室,只見四下無人,幾個哨兵依舊旁若無人地在院子里來回地巡邏警戒著。
吳雄飛揮手叫過一個哨兵,問道,“我問你,剛才可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司令,沒有啊!”
吳雄飛頓時大怒,啪的一巴掌扇在這士兵的臉上,“從我臥室門口走出去的,你們就一點兒也沒有看到?”
那士兵捂著臉,有些委屈道:“司令,我是真的什么也沒有看到呀,就看到您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你們呢?”吳雄飛不信邪,又問其他人,得到的結果卻是一致的,并沒有人察覺到韓征離開的身影。
震驚之余,吳雄飛揮手讓士兵們離開,他返回自己的臥室,癱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滿臉的苦澀。
“這個大表哥他到底是人是鬼,我怎么就攤上這樣一個煞星了呢?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