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驟然出現的四個人全部身披甲胄,在出現的瞬間抽刀而起!
不過,在四人的手中卻是捏著幾張紙牌,上面畫著“兵”、“將”、“王”、“賊”之類的文字和圖畫。
顯然,之前在儲物袋中幾人是進行著某種娛樂活動。
不過,四人全部訓練有素,出現的瞬間四人立刻精力集中,一股氣血沿著身體滾蕩而起。
許惑很感興趣。
好寶貝啊。
自己的儲物袋只有半個人的身子大小,裝進去的活物也都是擠在一起,就像是一個人鉆進袋子一樣,別說打牌了,想要自由活動都不成。
而顯然,蕭麝的儲物袋不但可以裝進四個全副武裝的男人,里面甚至別有洞天,可以穩當當的坐著打牌。
“嗯?”
那四人一出來,就感覺有些不對。
少爺就站在林子外,看起來不像是有事的。
而且……怎么還有些臭?
此刻,蕭麝黑著臉走了過來。
“少爺,你……”
“我沒事。”
蕭麝擺了擺手,指了指四人腳下,道:“倒是你們有些事。”
片刻,蕭麝臉色有些不好的走了出來,后面的四個侍衛沒有跟著,而是拿起儲物袋,朝著山里走去。
“我讓他們把儲物袋和自己洗洗,然后直接去客棧算了。”
看著許惑,蕭麝拱了拱手,苦笑道:“許兄見笑了。”
“那是四位家丁,我姐讓跟著保護我安全的。不過我覺得吵鬧,平時就讓他們呆在儲物袋里了。”
許惑點頭,笑道:“蕭兄的儲物袋倒是不凡,能讓活人在里面隨意活動?”
“是。”
蕭麝聽了這話倒是有些展顏,道:“那是今年春秋書院預試,蕭某摘得魁首家里獎勵的。是上清宗的上乘儲物法寶,屬于小洞天。”
許惑點了點頭。
又是個狗大戶啊。
考試第一獎勵這種珍寶,這蕭麝的背景絕不簡單。
不過,此刻蕭麝看了看許惑身后的玉漱真人,卻是有些艷羨道:“還是許公子瀟灑,出門在外,美人相隨。若是今年能考個狀元,怎么也得給那甜水巷的花魁贖身,試試那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滋味。”
蕭麝說著,卻突然拱手道:“許公子既然是討魔校尉,不知是否有興趣與蕭某做件事?”
“哦?”
許惑一頓,道:“何事?”
蕭麝揮手間,一絲淡淡的,幾乎肉眼難見的氣絲遙遙飄向遠方,正是那乞兒逃走的方向!
“奴役乞兒,多半和人口販賣有關。”
“京城去年便破獲一起造畜案件,有人口牙行以造畜邪法,讓稚童變作猴、狗、豹等,以作他用。”
許惑聞言皺眉,道:“去街頭表演?”
“呵。”
蕭麝聞言冷笑道:“表演?”
“會造畜之法的異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那路邊賞錢?”
“他們是根據金主的要求,將稚童變作想要的動物。這樣,就可以得到一只靈智極高,乖巧懂事的貓狗鳥雀。”
“去年排查,京城買賣這種動物的,足有三四百人,其中更是包括了十幾名京官!”
許惑眼神也微微一沉,將人變作畜生,還是懵懂稚子……這種人,該死!
尤其是這些稚童背后,可能還有一群苦苦尋找的父母。
“然后呢?”
蕭麝冷笑道:“自然是斬立決。”
“大靖從來不歧視旁門,但是也絕不容許旁門作惡!”
“所有參與的人重罰,官員罪加一等,流放邊境參軍,三代不得科考。”
說著,蕭麝看向許惑道:“這里的人販肯定不比京城,但是基本的路子都是一致。女人壯漢不愁銷路,而一些幼童若是不盡快賣出,略微大些就賣不出去了。”
“有本事的,便會有類似造畜的法門。”
“之前在邊境,就曾有人花錢買了只羊羔回家刷上料準備燒烤,結果火過五分,那羊肉上的皮兒崩開,炭火上串著的成了個蜷著身子的女嬰。”
蕭麝言辭冰冷,道:“不過看剛才那乞兒,這里的人販子沒那個本事。”
“他們降低損失的辦法,就是培訓乞兒。”
“不聽話的,或許還會砸斷腿腳,送到街頭乞討。這些人,都該死!”
許惑有些意外的看著蕭麝。
這書生之前開口滿是脂粉氣,自己還當他是個有些才學的花花公子。
而談及此事,卻是讓許惑看出,這蕭麝卻也是滿腔正氣,當得起讀書人的名號。
“蕭兄知道的挺清楚。”
“嗯,去年京城的案子,就是我姐破的。”
蕭麝深吸一口氣,道:“許兄可有興趣,陪我走一遭?”
“正有此意。”
豐縣郊外,山神廟。
這世道,佛陀神仙的廟宇都破爛下來,何況是小小山神?
此刻,坐落在荒山山腰的廟宇一片殘破,倒是那廟宇的大門嶄新,是兩扇粗壯的鐵木。
那逃跑的乞兒一路氣喘吁吁,朝著寺廟跑來。
他沒有走大門,而是跑到了右邊墻根。
在那里,正有一個兩尺見方的狗洞。
小乞兒直接彎腰轉了進去。
山神廟前面的空氣上長滿了雜草也沒人清理,兩側卻是堆放著些蒙著黑布的鐵籠。
淡淡的花香,在籠子里輕輕飄來。
小乞兒看也沒看,直接跑進了山神廟的大殿之中。
整個大殿磚瓦已經失色,看起來像是數年沒人打理,但是那墻壁卻是有些翻新的跡象,用厚厚的牛皮紙和木板隔開。
走入大殿,兩側都隔著厚厚的黑布,有一些古怪的呻吟聲和低沉的哀嚎透過黑布模模糊糊的傳來。
嘩啦啦的水聲在兩側響起,還有鐵籠扣死的動靜。
一尊高大的山神雕像,正坐在大殿中央。
在雕塑的后面,正對南方開著一個天窗。
天窗上蒙著一張圓形的薄薄黃紙。
此刻正午,陽光從黃紙后投過,灑在山神像的腦后,如一圈燦金色的佛光,熠熠生輝。
只是,那山神像的腦袋被人砸掉,換了個新的。
那是一顆黑色木頭的老鼠腦袋。
一雙瑪瑙鑲嵌的紅眼珠俯視著大殿,在背后的金芒中,充斥著一股不可言說的晦澀與凌然。
“吱吱!”
在那山神像前面的供桌上,一只只黑皮老鼠歡快的吃著紫藤花的糕點。
每一只都足足一尺,快趕上一只貓那么大了。
一名跛腳老人拄著拐杖,佝僂著腰面對神像,拿著糕點喂食黑鼠。
“吱吱吱!”
聽到動靜,老人肩頭趴著的一只黑鼠看向小乞兒叫出聲。
老人緩緩轉頭,露出那張呈現出倒三角,沒有胡須和眉毛的面孔,聲音尖細道:“這個點回家,你最好是弄來了寶貝。”
老人的聲音讓小乞兒猛一個哆嗦。
他“噗通”跪在地上,顫巍巍道:“爺,我好像招惹到禿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