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銀發女人的兩只眼睛顏色不一樣,有一只眼睛可能是義眼。
再結合上銀發女人展現出的超強身手,以及救人時那種凌厲的氣質來看……
她很有可能是朗姆本人。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在爆炸案件中失去了記憶,還跑到東都水族館這里蹦跶。
柯南捏著下巴。
不過,等等……
按照灰原哀的說法來看。
白川悠是一瓶酒,銀發女人也是一瓶酒的話……
那這倆人剛剛遇上了,怎么連一點異常的反應都沒有?
銀發女人是失憶了還可以理解,但白川悠也像是和陌生人見面那樣稀疏平常……就很不對勁了好吧。
柯南感覺捋的很凌亂。
總之。
除了白川悠,銀發女人的身份也有問題,雖然還是失憶狀態……但他現在沒法把對方放任在園內,什么都不管只是等警察過來。
他必須還需要盯著對方,想辦法恢復對方的記憶,弄清楚一些組織的情報。
柯南正沉思著,然而灰原哀就像是讀懂了他的表情,驚訝道:
“喂喂,你不會是在想,恢復銀發女人的記憶,就能獲取組織的情報吧?”
“……這樣做的話,不單單是你,就連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會被對方除掉的!”
說著,灰原哀伸手一指醫務中心。
那里,博士和一群孩子正在陪元太和庫拉索看醫生。
剛剛發生那么刺激的意外,外加被元太踹了一腳……博士自然沒心思再帶孩子們排隊乘坐摩天輪。
聽完灰原哀稍顯慌張的勸告,柯南想了想,說道:“應該沒關系吧?”
“我已經悄悄的報過警,等警察趕到,直接把銀發女人交給警方處理,一邊幫她恢復記憶,一邊調查她的來歷……”
“如果她真的是你所說的朗姆,肯定會知道不少關于組織的機密。”他沉思道。
灰原哀聞言,無力的呵呵一聲,仿佛徹底對柯南無語凝噎了一般。
“江戶川柯南同學……”
她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咬著牙。
“你在耍什么白癡呢?”
“……若是真的這樣做,恐怕所有警察都會被組織除掉,你能明白組織的二把手代表著什么嗎?普通的警察對組織來說,并不算天敵,只是稍微有些棘手的對手罷了。”
柯南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內心有沒有聽進去灰原哀的告誡。
“那你說,該怎么辦?”
他用力的按壓太陽穴,有些沒好氣的,反過來問灰原哀。
“警察遲早都會過來,有一個銀發女人需要查,有一個白川先生需要查,還有你說的組織徘徊在附近……你難道讓我把日本的自衛隊調來防守不成?”
灰原哀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不假思索道:“所以啊,我勸你這次還是收手比較好,不然出了什么事,你我可都承擔不起。”
說完,她拍了拍夏裝的衣擺,也不等柯南再說什么,直接朝醫務中心里走去。
“等等,你去哪?”柯南見狀微微一愣。
灰原哀頭也不回:“還用問么?現在情況這么危險……我要隨便找個借口,要博士開車帶我們回去了。”
白川悠和柯南分開后,一個人來到園內的公共電話亭。
從兜里掏出口罩變聲器,調出工藤新一的聲音戴好,他直接撥通目暮的手機號碼。
剛才他從柯南那里聽說了,這小子悄悄喊來了警察,幫助失憶的庫拉索。
而柯南要喊警察,必然需要工藤新一的馬甲。
正好,他可以利用這點……
電話沒多久便接通。
白川悠清了清嗓,以工藤新一的聲音熟練開口:“目暮警官么?”
“剛才時間太倉促忘了說,我對前些日子的天臺爆炸案做出一些調查。”
“……如果我的推理沒錯的話,那個參與火拼的犯人,現在就在東都水族館中。”
電話前,白川悠嘴角微微揚起,開始了最擅長的操盤環節。
正在公路行駛的警車中,高木本來在認真開車,卻突然聽到副駕駛的目暮接完電話,就變得情緒激動起來。
“你說什么?工藤老弟!”
注意到目暮這反應,還有“工藤”的名字,高木下意識露出緊張的表情。
激動的上司,熟悉的工藤老弟……這是有大事發生的節奏啊。
在他內心活躍時,目暮沉重的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他放下電話,掏出個對講機。
“白鳥老弟,你立馬通知鑒識課,讓他們把上次案子的DNA檢測結果傳過來!”
聞言,高木露出驚訝表情。
“目暮警部,發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看上次的數據?不是都已經對比過資料庫,沒有發現對應的資料么?”
目暮沉聲道:“是沒有啊,但工藤老弟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已經知道逃走的嫌疑人是誰了,還叫我們帶好上次的鑒定結果,當場比對。”
此言一出,高木失聲:“工藤他終于把那個案子推理出來了么?”
“是啊,而且他還說犯人現在是失憶狀態,讓我們多帶些人,先把對方帶回警察醫院,接受康復治療再從長計議。”
目暮凝重的解釋道。
公共電話亭。
白川悠放下電話,摘下口罩,深呼出一口氣。
庫拉索在受重創那晚,曾經因為把爆炸的熱暴風吸進肺中,在天臺邊即將墜落時,朝地面吐出一口瘀血。
有血,意味著可以測DNA。
后來,這個線索理所當然,被警方帶回去鑒定核實,作為重要線索展開調查。
只不過,組織中庫拉索這個等級的存在,在國家的資料庫里,肯定沒有任何個人信息,是個純粹的透明人,專用來犯罪的人才。
無論是指紋,還是可用來對比參考的基因檢測都沒有。
于是警察的這條線索就斷了,對火拼爆炸事件嫌疑人的后續搜查計劃直接擱淺。
而剛剛呢,白川悠做的也很簡單。
他只不過是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告訴警方犯人有可能是個失憶的銀發女人,并讓他們帶著鑒定結果,當場與庫拉索進行對比……
幫助警方重新連接起這條線索,并讓警方把矛頭對準庫拉索。
他不信,朗姆這樣還能沉得住氣,不出來冒個泡。
當然,就算對方真的鐵石心腸,沉得住氣,庫拉索暴露就立馬變臉,把對方踢掉……那也無所謂。
因為,到時為了處理掉棄子,貫徹組織的規矩……那架提前準備的戰斗機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朗姆只要選擇縮頭烏龜線,那么戰場就會由琴酒主導。
在琴酒這層保護傘下,他想怎么處理利用價值還沒被榨干的庫拉索都沒問題……
不得不說,有琴酒當盟友是真的很方便。
想到這,白川悠舒了口氣。
總之,這次的計劃,庫拉索是一定得除掉的。
至于朗姆那邊……
計劃若是順利,他也有一絲絲機會,可以將對方一并除掉。
想到這,他歪曲嘴角,笑容逐漸輕盈起來。
就像是經過無數天的努力,終于攻克一個巨大的難關那樣,發自內心的笑容。
與此同時。
柯南跟上灰原哀,跑進醫務中心的診室。
看著灰原哀的背影,他感覺這女人是真的不適合當個合格的隊友……
各種行為都太我行我素了。
跑東跑西半天,什么調查成果還沒有呢,她居然就慫了,要帶著所有人回家,直接撤退……
該說是任性呢,還是難以溝通呢……
總之,一有點變故,自己和灰原哀的意見就很難保持統一……這讓柯南現在也有些窩火。
進入診室,護士小姐正在給阿笠博士擦藥。
博士是一大把年紀的科技宅,被元太冷不丁一腳踹翻,還是傷害性挺大的。
而庫拉索則是身上有不少舊傷,還喪失記憶……此時正在里面單獨的病房內接受治療。
至于元太的話,反而是啥事沒有,最平安的一個。
——從高空摔下,庫拉索完美的護住了這個熊孩子的要害,讓他連一點擦傷都沒受到。
在柯南的注視里,幾人的氣氛其樂融融,早就沒了剛才的擔憂和緊張。
不過,從庫拉索病房里走出的醫生,臉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在柯南的注視里,醫生找到看起來像是長者家屬的阿笠博士,對他簡單說起庫拉索的病情。
并囑咐他,把情況轉告給醫院。
畢竟,水族館里只有簡單的醫務中心,不會設置什么權威的醫療機構。
在這位醫生看來,庫拉索頭腦方面的病癥,還需要轉交給外面的大醫院治療。
這也是負責任的一種體現。
柯南和灰原哀上前,簡單旁聽了一番。
醫生有板有眼的表示,庫拉索喪失記憶的原因確實是頭部,確實是因為沖擊受到刺激沒錯。
可另外,她的大腦穹隆出現罕見的損傷,這表示庫拉索天生就有記憶上的一些缺陷,不過還沒到危害或影響日常生活的程度。
柯南聽完,沉思一會。
然后他當著灰原哀的面,舉起手,直接詢問醫生:“那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醫生叔叔您。”
他拿出營業聲線。
醫生也沒想到,一個小不點孩子,居然還挺關心大人間的事情,于是笑吟吟道:“哈哈,是什么呢?”
柯南歪起頭:“就是那個大姐姐的眼睛啊,她的兩只眼睛不是一種顏色,所以我就在想,她會不會有一只眼睛是義眼呢?”
“這個啊……”
醫生笑了下,“她的兩只眼睛天生就是異色,并沒有安裝義眼。”
“……嘛,雖然是非常罕見的情況,但確實是存在的。”
還以為孩子是不懂異色瞳的概念,醫生推推眼鏡,耐心的向他科普著。
不過柯南此時卻心中再次琢磨起來。
是貨真價實的異色瞳……
這樣一來,就表示銀發女人根本不是朗姆,灰原哀的假設又不成立了。
想到這,他下意識的觀察起灰原哀的反應。
發現后者聽到后也很驚訝,一副無法理解似的輕微震驚模樣。
因為,在灰原哀的第一視角里,對組織的特有雷達確實是發動了沒錯,但現在又從醫生那里,確定出女人沒裝義眼……
這就有點給她整不會了。
一時間,她甚至有些拿不定主意,還要不要帶著大部隊回家。
銀發女人就算不是朗姆本人,也有很大概率是組織中的成員。
灰原哀糾結起來。
病房內。
庫拉索睜開眼睛,從休息的小床上坐起。
她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恢復記憶的跡象。
雖然掩蓋異色瞳的美瞳已經摘掉,但只要沒有同時看到激活記憶的幾種顏色,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此時,她正打算離開病房,去外面找那個氣質獨特的眼鏡男孩。
可就在這時,窗外突兀的傳來一聲輕響。
沒錯,不是門外是窗外。
庫拉索迅速扭頭,幾乎瞬間把視線轉移過去。
醫務中心只有一層,所以病房也只是在一樓。
窗戶是從內部上鎖的,一般人完全不可能從外面打開。
但,在她的注視里,卻有一個身材細瘦的白人靠在窗外,在不知何時被打開的半扇窗戶前,背對著她,對她低聲開口。
“你在這種地方浪費什么時間呢,庫拉索?”
白種男人沒有回頭,操著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說話。
同時,他背對著庫拉索,用戴著手套的手,將窗戶完全拉開,示意庫拉索跳窗通行,“準備回去了。”
庫拉索愣了愣,環顧四周。
病房內除了她以外沒有別人。
哦,看來這個白人確實是在跟她說話。
可是……
回去?回去哪?
庫拉索試圖回憶,卻頭痛起來。
剛想說點什么,就見窗邊的白人已經消失在她視野內。
見狀,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沒有去管那名白人,轉身走出病房,去跟柯南一行人匯合。
另一邊。
自顧自走出幾米遠的卡爾瓦多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回過頭,發現身后根本沒有庫拉索的影子。
頓時,卡爾瓦多斯皺了皺眉,內心有種被小看的不悅感。
朗姆的心腹……這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還是在把自己直接無視了?
他的耐心本來就不多,全憑心心念念的貝爾摩德在干活。
于是,在悄悄折回醫務中心窗邊,看到庫拉索理都沒理他,依舊跟一群小屁孩混在一起時,他的耐心也差不多被消磨殆盡了。
挑個僻靜的小樹林,他直接激活耳朵上戴著的通訊器。
接通后,他直接道:
“情況有變,朗姆,我遇到麻煩了。”
“……你的那個心腹,好像有些目中無人。”
朗姆凝了凝神:“怎么回事?”
卡爾瓦多斯呵呵一聲:“我叫了她的代號,在安全的環境下準備接應,卻被她無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