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楠田陸道三人成功登上摩天輪后。
目暮拿出對講機。
“各部門注意,通知沿路各個路口守備,增派人手封鎖道路,設置哨卡……在犯人帶著人質下來之前,一輛車都不許放行。”
“對方可能還有同伙接應,注意做好防范。”
“狙擊手!狙擊手重新待機,準備就位。”
“盯住犯人的身影,實時報告情況,找機會擊斃犯人!”
做了這么多年警察,目暮又不是傻子,肯定能想得到犯人故意登上摩天輪,是想醞釀什么詭計。
于是。
在他的安排下,先是封鎖園內所有路口,再重新派出狙擊手,盯緊登上摩天輪的犯人。
畢竟上了摩天輪可不等于是絕對安全。
相反,除去摩天輪內部外,摩天輪隱蔽的位置極少,基本上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吊艙,玻璃都是純透明的,很難規避狙擊。
等到所有部門都吩咐下去后,目暮干脆也不走了。
直接從下屬那接過個望遠鏡,靠在車邊,觀察著高處。
同時左手拿著對講機,充當起總指揮。
此時,雖是黑夜,但園內的照明設施還沒關。
各種顏色的燈光混合照射著摩天輪本身,警方想要借此盯緊楠田陸道的身影,還是非常容易的。
摩天輪中。
白川悠瞥了眼狙擊手的位置,給楠田陸道使了個眼色,讓他從側面擋住自己,給自己制造一些視覺死角。
在這種死角中,他激活微型無線電。
幾秒后,線路接通。
白川悠輕咳一聲:“差不多了呢,琴醬。”
“最后確認一次,三分鐘之后開始行動,我這邊已經接到人了,準備好了么?”
琴酒冷笑一聲:“我們隨時都可以。”
簡單的通訊結束,掛斷通訊。
琴酒看了眼旁邊開飛機的基安蒂。
“基安蒂,讓飛機去阿爾法點待命。”
“從現在開始,開啟靜音模式。”
“明白!”
武裝直升機緩緩靠近。
按照約定好的方案,琴酒默默啟動一個電腦程式,設定倒計時三分鐘。
地面。
“降谷先生,還有三分鐘,那群家伙就要到達摩天輪的制高點了!我們要不要包圍過去?”
風見還在和波本打電話交流。
波本搖搖頭道:“不需要。”
“你們在原地待命,我已經提前一步來到摩天輪內部了。”
“是……等等,您說什么?”風見大吃一驚。
然而波本沒有回應他的驚訝,而是有些苦笑的自語道:“想不到,摩天輪內部居然被安裝了炸彈……”
“如果這些炸彈同時爆炸,恐怕會讓摩天輪整個坍塌下來。”
“風見,你去疏散周圍的警方,讓他們盡快撤離,我試試能不能在三分鐘之內拆彈。”
風見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降谷先生,這實在太危險了!您最好立刻撤……”
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完。
電話已經被對方掛斷。
風見盯著熄滅的屏幕,發愣兩秒,然后才咬牙撥打目暮的電話,準備遣散所有還在往摩天輪包圍的警方。
雙輪摩天輪是園內最大的建筑。
假如情況真如降谷先生所說,這玩意被炸掉,讓摩天輪整個坍塌下來的話,恐怕造成的人員傷亡數字,區區兩位數都兜不住了。
等消息散布出去后,風見盯著摩天輪高處,心里默默為波本祈禱著平安。
另一邊。
“你說什么?摩天輪的內部有炸彈?”
“……犯人一開始就沒想活命,而是打算炸毀摩天輪,讓所有人跟他陪葬?”
目暮驚訝的捏著電話,不自覺的驚呼出聲。
聽目暮如此說道,一旁的柯南也是愣住。
什么?
摩天輪的內部安裝著炸彈?
怎么越理越亂了?
白川悠還在里面,且摩天輪里還有炸彈,說明對方這次真的是受害者……并且,處境還很危險?
不然,對方總不至于明知道上面有炸彈,還往上面去吧?
柯南咬咬牙。
公安是特殊的國家機構,帶來的情報肯定是準確的。
再這樣下去,無論是白川悠,銀發女人,還是那個持槍劫匪……都會死在摩天輪上。
該怎么說呢。
對白川悠,柯南的情緒非常復雜。
一直到現在,他也沒能試探出實錘對方身份的證據。
甚至,連灰原哀說得那些內容,他都沒有辦法確定真假。
但,他可以確定一點。
不管白川悠是什么人,他都是自己難以取代的朋友。
就算對方真的是那個組織的人,也要由自己查明真相,親自送他進監獄,而不是死在這里,莫名其妙的卷進事件,被炸彈炸死。
想到這里,柯南咬咬牙就想上去莽,一鼓作氣,沖上摩天輪把白川悠救下來。
然而,在下一個瞬間。
柯南剛想找尋機會秀操作。
就看見整個摩天輪瞬間黑了下來,像是失去動能的巨大齒輪般,緩緩停在半空。
就像是有什么人一把將整個摩天輪的電源總閘拉掉一般,直接切斷了所有電源。
柯南一愣,剛想看看工作人員那邊什么情況。
但摩天輪僅僅只是個開始。
在所有人震驚的注視中,摩天輪黑掉后,緊接著是隔壁的博物館,餐館,觀光區……
再然后是水族館,海豚表演區,樂園門牌……
最后,就連眾人站著的地方,路燈都一個接一個熄滅。
宛如劇院的舞臺升起前的片刻寧靜。
整個東都水族館樂園,在幾個呼吸間,徹底變為一片黑暗!
從上方往下俯瞰,就是一個五彩斑斕的區域,分為幾大塊,一塊一塊的變為黑色,最終光線完全消逝。
除去警車的警燈外,整個園內愣是找不到一絲發光的地方!
看著這一幕,無論警察還是公安全傻了。
場上開始喧嘩起來。
突如其來的黑暗會讓人的眼睛短暫不適。
不少人打開手電的燈光,發出驚呼。
“怎么回事?”
“這是怎么了?怎么所有電源都被切斷了?!”
“樂園的負責人呢?”
“請大家不要驚慌,有序撤離,到處亂跑可能會有危險!”
警方和園內工作人員呼啦啦的亂作一團。
摩天輪內部的炸彈前,波本拿著鉗子剪斷一個引線,隨即感受著瞬間消失的光線,也是臉色難看起來:
“不好,他們開始行動了。”
收好拆彈鉗,感受著周圍越來越密集的炸彈滴滴聲音,波本糾結片刻,最終還是放棄繼續拆彈,選擇想辦法離開。
三分鐘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波本拆彈的技術還可以。
在這段時間,他已經拆掉了內部最具威脅性的幾顆炸彈。
雖然沒法保證摩天輪不被搞坍塌,但至少保證了他自己不會被瞬間炸飛。
至于接下來,就是找一個牢靠的三角區吊艙,想辦法抗過爆炸,從摩天輪活著回到地面。
波本打開一個小巧的手電,在黑暗中摸索著,離開摩天輪內部。
與此同時。
摩天輪最高的吊艙中,掃了眼窗外降臨的黑暗,白川悠總算不用再玩人質與綁匪的笨拙游戲了。
他在黑暗中拍了拍楠田陸道,示意對方放松,隨后不慌不忙從兜里掏出五色卡。
接著,又打開那個大箱子,取出個針管。
“克什瓦瑟先生,這到底……”
楠田陸道還在懵逼與驚愕之中。
但白川悠卻把五色卡和針管推給他,以一派輕松的語氣道:
“把那女人銬好,打點肌肉松弛劑,再把這幾張卡展開,給點亮光送到她眼前讓她看……”
楠田陸道還想問什么,白川悠語氣卻變得嚴厲起來:“照我說的去做,少婆婆媽媽的。”
四周的空氣溫度驟降。
隔了短暫的沉默后,楠田陸道回想起白川悠踩他時的兇狠,不敢違抗對方命令,老老實實拿著卡片照辦。
他小心翼翼上前,確認庫拉索的雙手銬在一起后,才稍微的點亮手電。
趁著庫拉索記憶還未恢復,楠田陸道手法生澀的注射完肌肉松弛劑后,隨即把五色卡在對方面前展開。
讓人覺得絢爛的色彩交疊在一起,穿越庫拉索沒有顏色的瞳孔。
一瞬間,就像是烈火點燃干柴,火焰遇上酒精……
庫拉索瞳孔一縮,如同遭遇莫大的壓力一般,整個人因刺激而蜷縮在一起,發出痛苦的低吟。
楠田陸道被這變故嚇了一跳,整個人不自然的一哆嗦。
他下意識看向白川悠的方向,不過后者此時卻像是很開心似的瞇起眼睛,發出嘖嘖的感嘆:
“還真是神奇,看一眼卡片就有反應了……簡直就像是一臺機器。”
或許是白川悠坐在對面的緣故。
庫拉索的發病狀態只持續了片刻。
幾秒后,他整個人蜷縮在座位上,安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整個過程,就跟夜神月觸碰到火口的筆記,恢復所有記憶時產生的反應一模一樣,動靜不小。
也幸虧幾人深處摩天輪頂部的高空,不然這聲音說不定都能被地面的人注意到。
黑暗中。
感覺到庫拉索變得一動不動后,楠田陸道咽了咽口水,上前想要查看庫拉索的情況。
雙輪式摩天輪的吊艙空間非常大。
差不多能有一個小型起居室那樣大。
除去游客觀賞需要的座位外,甚至連小桌子都有。
楠田陸道跨過桌子上前。
白川悠沒有制止對方的動作。
在他的解析能力之下,肌肉松弛劑確實已經被注射進去了庫拉索的體內沒錯。
理論上來說,庫拉索此時就算恢復記憶,也只是渾身上下軟綿綿使不上力,行動困難,待宰的一只小羔羊而已。
就在白川悠這樣思考時——
咔擦一聲,從黑暗中傳來響亮的聲響。
“啊啊啊——!”
緊接著,楠田陸道發出哀嚎聲。
白川悠定睛一看。
本應該拿著霰彈槍靠近的楠田陸道,此時被雙手還銬著手銬的庫拉索踩在腳下,手肘和肩膀部位的關節呈現詭異的角度彎折。
“呵,你也是克什瓦瑟的同伙么?”
吹開眼前的一綹銀發,庫拉索說完,就此一轉,虎虎生風一腳酷似猛龍擺尾,把骨頭似乎斷裂的楠田陸道直接踢飛出去。
接著,她再用腳尖勾起霰彈槍,把槍支本身的重量踢出,狠狠砸在楠田陸道的后腦勺。
腦部遭受重擊,楠田陸道瞬間兩眼一翻,失去意識。
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
庫拉索做完這一切,身形搖晃,像是體力不支那樣喘起粗氣。
另一邊。
意外的變故讓白川悠露出短暫的難看表情。
不過,在看清楚庫拉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似乎是強弩之末的最后一搏時,他很快便再次恢復鎮定自若的樣子。
在黑暗中,他站起身,微微一笑,爽朗的開口:
“真是嚇了我一跳呢,沒想到給你打了管肌肉松弛劑,你還能如此精力充沛。”
“不過,我覺得你就那樣老老實實躺著,應該會比較幸福。”
“……剛才的那一下動作,應該用盡了你的所有力氣吧?”
聽到熟悉的嘲諷聲音響起,庫拉索有些費力抬起頭,恨恨咬牙:“克什瓦瑟?果然又是你在搞鬼。”
說著,她伸手朝桌子的手槍摸去,那是楠田陸道掉落的副手武器。
但,手剛伸到一半,白川悠就伸手攔住了她。
“哎,別撿槍了,怪麻煩的。”
白川悠把桌子上的手槍拍遠,樂呵呵道。
“反正你現在擅自擊傷了組織基層成員楠田陸道,給組織造成了巨大的負面影響和損失,并且還準備對前來營救你的克什瓦瑟下殺手……與叛徒的作風無異。”
“光是這個錯誤,就足夠琴醬開武裝直升機過來,把你掃成篩子了。”
他伸手指了指上方,嘴角咧開的笑容更甚。
聽到這話,庫拉索驚訝得僵硬。
琴酒?
武裝直升機?
這……是什么意思?
思考間,吊艙外螺旋槳的聲音隱約傳來。
聽著這越來越大的聲音,庫拉索臉色不禁變得更加難看。
難道,克什瓦瑟早就想借著這次接應的機會,開武裝直升機過來,把自己按背叛組織處死?
而且,琴酒還默許了這件事,甚至真的把直升機開了過來?
——他們兩個人,怕不是早就聯手,在合伙欺騙朗姆!
看到庫拉索不敢置信的表情,白川悠表情輕松的哼笑一聲,徑直靠近她:
“總之,直升機還有兩分鐘就會行動,我已經沒多少時間說廢話了。”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識相一點,乖乖把朗姆的藏身之處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減輕一些痛苦——直接給你來個痛快。”
眼看白川悠毫無防備的靠近,庫拉索咬咬牙,心中索性豁出去了,想嘗試著用踢腿攻擊對方。
可肌肉松弛劑的藥效早已發作。
僅僅是嘗試著繃緊肌肉,庫拉索的身體就劇烈搖晃,提不上半點力。
她急忙想伸手扶住墻壁,但腳底卻絆了一下,整個人直接半跪在白川悠面前。
即便是這樣,庫拉索依然抬起頭,死死盯著白川悠的身影。
“嘖嘖,還在逞強……”
用解析能力把對方的身體狀況盡收眼底,白川悠攤開手,露出憐憫似的表情,居高臨下看著庫拉索。
同時,他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和挑釁意味:
“庫拉索同學,剛才你的肌肉力量非常微弱。”
“對我而言,就像接個高飛球一樣,真是太輕松了。”
“你難道以為,憑借現在這弱雞的狀態,還能像上次一樣贏過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