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家俊在林嘉欣家打麻將的時候,一艘叫做海洋公主號的萬噸游輪,緩緩從維多利亞港駛離,滿載300余名游客,開向公海的方向。
這艘長150米,寬21米,客房、餐廳、電影院、桑拿室、游泳池、保齡球等一系列設備齊全的游輪,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觀光游覽,船上的三百多名游客,也不是普通的旅行者,個個身家巨富,期待著一場豪華賭局的到來。
港島禁賭,濠江開賭但收取高昂的稅費,于是這幾年便開始流行賭船出海,在公海賭博。
公海上不受任何國家的法律管轄,不用交稅,經營者成本極低,賭客也可以玩的更加刺激瘋狂,因此公海賭船項目一經推出,在大受歡迎,短短兩年時間,出現了二十幾艘常年出沒于公海的賭船。
這些船的幕后老板,既有濠江大豪,也不乏港島大佬、寶島的所謂議員、幫主,甚至連東南亞各國的巨富都開始涉足其中。
這艘海洋公主號,無論是噸位,還是服務、資歷、賭局規模,都是賭船中當之無愧的翹楚。
到達公海最后,便有幾十名船員進入船上最大的一個廳,飛快的將宴會廳改造成賭廳,上百游客聚集在大廳之中,一名司儀走上舞臺中央,興奮的宣布,為了迎接新年,本次出海,單筆落注量紅由以往的五十萬,提高到一百萬。
所謂限紅,是指單次最高賭注,
由于存在賭博杠桿,有些賭博方式,比如像21點、百家樂,單次投注,贏家獲利可以達到十倍以上,為了避免有高手殺爆賭場、或者賭客一把輸得太多紅眼,一般賭場都會限紅。
好比濠江陸地賭場,即便賭得最大的葡京,普通大廳的限紅,都很少超過30萬,一把下來,最多不過三四百萬輸贏。
公海賭博為了追求刺激性,限紅相對較高。
但單筆一百萬,也算是創了歷史記錄,意味著運氣好,一把下來,便能賺千萬級別。
當然,賭紅了眼,輸的也多,一百萬一把,不用等賭船重新靠岸,幾個億賭資便能見底。
大過年來公海賭錢的,都是有錢人,無非追求刺激,聽到司儀公布這個消息,頓時全場歡呼。
“今天,我們還非常有幸的請來了一位特殊嘉賓,為我們下注新年第一鋪!有請,賭神高進先生!”
隨著司儀的話語結束,全場燈光暗下,只剩一住明亮的燈光對準貴賓入場通道,服務生推開兩扇巨大的門,
一名穿著風衣,疏起背后的男人面帶微笑出現,好像自帶氛圍組、BGM一般,一出場,瞬間便引爆了全場熱情。
“我靠,我一開始還覺得德華小心眼,太較真,打個麻將而已,何必上升到人品問題,一定是外面有女人才甩了她!現在看來……”
林家俊嘴里咬著一只吸管,隨著嘴巴微微晃動,吸管在奶茶中攪動著,一手摸著被砸紅的額頭,回想起剛才在李嘉馨家的最后一幕,忍不住心有余悸。
女人爆發起來,真的好可怕!
難怪,德華會用‘爆炸’兩個字來形容,真的好似一顆手雷忽然之間砰一下炸開,周圍的人無一幸免。
若是世界上都是這樣的女人,林家俊現在一定毫不猶豫的斬斷煩惱根,去和友哥學習道術,感受單身的快樂!
“其實詠琪最初牌品還不錯的,說起來,德華也有錯。”李嘉馨說。
“哦?”
“是的呀,德華牌技超神的,你也看見,他想胡牌立刻就能胡牌,當他女朋友,詠琪一定有壓力的,最初她很努力的學打牌,可依舊常常被德華罵很笨,搞到最后就有些患得患失,每打一張牌都要考慮半天,緊張兮兮。你也知道,女人精神太緊張了,就容易發脾氣。”李嘉馨說。
“不懂。”林家俊聳聳肩。
話題暫時告一段落,兩人面對面坐著吃東西,有一搭沒一搭。
“俊哥,你接下來做咩啊?過年有沒有其他事情要忙?”李嘉馨忽然問。
林家俊過年真的比較閑,
警局放假,朋友和手下幾個輔警,各有各的忙,
林中發要去哄老婆、看兒子,大喪附在他身上也走不遠;小馬哥和豪哥阿杰幾兄弟聚會,還要抽出時間和洛業討論接下來的安保;阿祖倒是沒什么事,不過呢,電器店要進貨,休息不了幾天。
肥波這些人也都有各自的家人親戚要拜訪。
原本說好,過年期間哪天有空,和李睛彤一起去九龍塘聊一聊人生,沒想到她外婆忽然生病,要回老家照料。
所以就導致林家俊過年十分的孤單。
又不好總去找曹達華和周星星打麻將,畢竟羊長毛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而且周星星這頭羊很狡猾,被坑了一次,一聽說再打麻將一定逃走。
“沒有其他事。”林家俊實話實說。
“那好啊,要不然我們一起去……”
和林家俊這種又靚仔又神秘連麻將都打得這么好的同齡異性在一起,沒有一點點心動那是不可能的,李嘉馨父母都在國外,過年一個人在家也有些無聊,就想約林家俊一起去玩。
不過呢,她從小就只知道讀書,乖乖女一個,真的沒有什么業余活動,連酒吧都幾乎沒有去過,情急之下,一時間就想不到‘一起去’做什么好,說道一半,話停在那里,開始發呆。
“一起去干嗎?”林家俊問。
“嗯?俊哥,你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介紹啊?”
“嗯,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林家俊道。
“好啊好啊。”李嘉馨毫不猶豫的答應點頭,點頭后才睜大眼睛說:“哪里啊?”
“一棟古老建筑物。”
過年了嘛,反正無事可做,正好可以去魔鬼山九龍城寨,探望一下那邊的老朋友,包租公夫婦等人。
不學功夫,去打打麻將,過幾天世外生活放松放松也不錯。
于是兩人在街上買了許多過年常備的糕點禮品,還有些小孩子的玩具,足球之類的東西,放滿了后備箱,然后驅車前往魔鬼山。
上一次來,最后還要走很久的路,這次來很意外的發現,居然修了路,雖然和港島繁華地帶的平坦水泥路不能相提并論,只是夯實的土路,但的的確確是一條路,不但越野車可以開進去,甚至可以在路面上,看到十分清晰的卡車痕跡。
車一直開到距離豬籠城寨只隔著一片樹林的地方才到盡頭,下了車,林家俊拎著禮物帶著李嘉馨鉆進樹林,按照記憶的方向朝城寨走去。
見林家俊忽然在這種荒郊野外停車,又帶自己鉆進茂密的樹林,李嘉馨一路上低著頭,神情有些緊張,心不在焉,好幾次差點摔倒。
“喂,多注意腳下的路,我兩只手都占滿了,又不能背你。”林家俊出聲提醒。
“哦。”李嘉馨走在他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臉紅紅的。
好在這種尷尬的局面并沒有維持多久,天色還沒有暗下來,眼前便出現了一棟巨大的仿古建筑物,城寨門口的四個大字依舊是風雨飄搖,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破敗許多,有兩個斜斜的掛在上面,幾乎都要落下來。
“俊哥,你說的,就是這里?”
望著面前破敗不堪,雜草叢生的城寨,李嘉馨十分意外,還帶著幾分不解。
林家俊也覺得很奇怪!
上次來的時候,城寨雖然很老舊,但十分熱鬧,煙火氣息十足,
可此時面前的城寨,竟然空無一人,周邊長滿了雜草,小廣場上到處都是破破爛爛丟棄的家具和舊衣服,周圍的圍墻還有大片的坍塌,一副斷壁殘垣。
距離上次來這里,也就不到半年時間,這里好像一下子荒蕪了下來。
“喂,包租公,包租婆!”
“阿珍,齙牙珍!”
“醬爆,出來理發!”
站在廣場中間,扯著嗓子叫了幾聲,除了回音和被驚起的野鳥叫聲,沒有任何回應,
隨腳踹開一樓的女廁所,半個鬼影都沒有,裁縫鋪里,一地的狼藉,練習鐵線拳的鐵環滾落滿地,還生了銹。
林家俊眼尖,拿起一只鐵環仔細的聞了聞。
不是銹,有股很淡的血腥味,應該是干涸的血漬。
什么情況?!
“俊哥,這里到底是哪啊?我感覺好陰森啊!”
李嘉馨小心翼翼的跟在林家俊身后,不敢遠離半步,一陣風吹來,又冷又陰森,實在害怕忍不住就抓住了對方的手。
林家俊掌心傳來一陣柔軟而冰冷的感覺,看了李嘉馨一眼,說:“先說好,我真的不是故意嚇唬你,然后來扮演什么英雄救美,要是這種無聊橋段,我不如直接帶你去看恐怖電影。對不對?”
“嗯嗯!我信!”
“以前呢,有一些長輩和朋友住在這里,我是想這個地方有特色,正好帶你來一起游玩。”林家俊說。
李嘉馨一愣:“你帶我來見你的長輩?”
“李老師,你真的又單純又可愛。”林家俊沒想到對方會朝這方面想,不過此時他心里壓根沒有半點男女之事的念頭,一肚子疑惑全在這個忽然荒廢的城寨里。
難道是包租公他們搬走了?
為何搬走?為何又有血跡?
就在林家俊站在屋中滿頭霧水的時候,城寨的樓頂忽然出現一個身披銀色風衣,渾身都包裹在緊身皮衣之中的女人,
這個女人站在樓頂,面無表情的盯著下方的林家俊和李嘉馨看了片刻,轉身從五樓越下,半空中借助樓體突出的建筑和窗臺,幾個停頓泄力后,輕松落地,從樓的背面離開,走入魔鬼山的深山之中。